确实如程东所说，有十几名高手分批进城。
但这个消息极其隐秘，就连秦方的探子也是今天才确认。
程东不可能这么快就查探到如此详细的信息，除非……他另有消息来源。
苏云从案头取出一张白纸，开始默默记录。
程东作为自己的影子，平日里深居简出，绝不会无缘无故去关注这些事。
他今晚的表现，处处透着蹊跷。
但现在不是戳穿的时候。
既然有人在暗中打探，不妨顺水推舟，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苏云唤来王德，吩咐道：“让人暗中盯着程东的一举一动，但不要打草惊蛇。”
深夜的皇宫愈发寂静，苏云独自在御书房踱步。
程东突然出现告密，让原本的局势又添了几分变数。
但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如果能够查清楚程东背后的人，说不定能揭开更大的秘密。
想到这里，苏云走到窗前，望着天际初升的新月。
三日后的上弦月之夜，恐怕不仅仅是各派势力的较量，还可能牵扯出更多不为人知的隐情。
他取出社稷图，仔细查看着城中各处的异常。
程东今晚提到的那些玄灵堡高手的落脚点，在图上都有着微弱的异常波动。
这说明程东的消息虽然来路可疑，但内容却是真实的。
有人在暗中布局，而程东，很可能就是这盘棋局中的一颗重要棋子。
苏云收起社稷图，唤来牛虎。
“你去一趟齐琳那里，让她多派些人手盯着南城的客栈。”
牛虎领命而去，苏云则继续在殿内踱步，思考着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各派势力明争暗斗，程东却突然告密，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什么。
烛火无声地燃烧着，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苏云站在窗前，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薄雾笼罩着皇城的清晨，一缕缕晨光透过云层，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街巷中传来零星的脚步声，小贩们正在支起早市的摊位。
牛虎已经换上了一身普通侍卫的装束，藏身在皇城东门的角落里。
他从黎明时分就守在这里，静静等待着程东出现。
晨露打湿了他的衣衫，但他纹丝不动，保持着最佳的观察位置。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程东果然从东门走出。
他穿着一袭青灰色的常服，腰间系着一个青色香囊，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程东的脚步看似悠闲，但牛虎注意到他时不时用手抚过那个香囊，似乎在确认什么。
牛虎与墙角的阴影融为一体，远远地跟了上去。
行至半途，程东在一家包子铺前停下，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但他并未就着铺子里的热茶食用，而是漫不经心地边走边吃。
南城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
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市井氛围。
程东在人群中穿行，看似随意地在各个摊位前驻足。
牛虎不急不缓地跟随，借着各家店铺的屋檐和货架作为掩护，与程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转过几条街，程东的步伐忽然变得急促。
他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牛虎刚要跟上，忽见一道青色身影从巷内闪出。
那人与程东迅速擦肩而过，动作之快，若非牛虎一直暗中戒备，险些错过这转瞬即逝的接触。
阳光透过高墙的缝隙斜射下来，牛虎清楚地看见那人腰间别着的玉佩。
那是一枚青玉雕刻的山峰图案，正是玄灵堡的标识。
在两人交错的瞬间，程东从袖中快速递出一个包裹。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牛虎按捺住心中的震惊，将身形隐藏在巷口的阴影中。
他深知此刻不能轻举妄动，贸然出手反而会打草惊蛇。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程东又与两名陌生人有过类似的接触。
这些人虽然装扮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带着玄灵堡的信物。
正午时分，城中钟声悠扬，程东终于踏上回宫的路。
牛虎趁着街道上人流涌动的时机，悄然离开，抄近路赶往御书房。
殿内，苏云正与齐琳围坐在一张檀木案几旁，商议上弦月之夜的部署。
案上摊开着几张精细的地图，每一处关键位置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两人正在讨论如何调配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一阵微风掠过，带起案上的纸张轻轻翻动。
牛虎大步踏入殿内，将早晨的发现一一道来。
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苏云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忧虑。
他站在案前，指尖轻叩着桌面，木质的清响在殿内回荡。
这个节奏仿佛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每一下都像是在敲击着事件的关键点。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程东与玄灵堡的接触，你看得真切？”
牛虎上前两步，从怀中取出一片玉佩的碎片。
那是他在巷口捡到的，上面隐约可见玄灵堡特有的纹路。
他将碎片恭敬地呈上，详细描述了早晨观察到的每一个细节。
齐琳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南城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轻抚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南诏国特有的信物，此刻却让她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走回案前，在一张绢布上快速书写着什么。
“这些人的举动都很隐蔽，显然经过精心安排。”
齐琳蘸了蘸墨，继续写着。
“但玄灵堡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冒险接触程东？”
苏云展开秦方刚送来的密函，目光在字里行间逡巡。
片刻后，他将密函放在案头，缓缓道出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
“若华阁已派出一位长老，正在赶往云州大陆。”
这个消息让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齐琳放下手中的笔，苏云则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逐渐西斜的日光。
沉默良久，他才转身面向牛虎。
“继续盯着他，但要更加谨慎。时机未到，我们还不能打草惊蛇。”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斜长的影子。
牛虎领命而去，留下苏云与齐琳继续推敲其中的关联。
“齐妃，你觉得程东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齐琳深谙人心，她在南诏国时就擅长观察人性。
她将绢布上写好的内容整理好，才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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