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
“汉军威武!”
高亢而决绝的吼声响彻城头。
黑压压的陈留士卒挥舞着武器冲杀向前,手中的兵器毫不留情的朝着当面的人劈砍了过去。
噗呲。
噗呲呲。
寒光闪烁,血光绽放。
一瞬间就有大片大片的士卒倒伏了下去,锋线上的位置一空,旋即后面的士卒跨过地上的尸体,继续呐喊着冲了上去,厮杀在一瞬间就变得无比的惨烈。
叮叮当当。
陈留士卒们放弃了撤退,一心只想跟随田信不停的杀向前方,心存死志的他们开始了以命换命的杀法。
士卒厮杀的锋线上,鲜血当即如浪狂卷,殷红的血线不断在人群之中溅起,滋滋外冒。
两军交锋的最中间,两道高大的身躯此刻宛如凶兽一样激烈的厮杀在一起。
砰!砰!砰!
兵戈碰撞的轰鸣巨响,不断的响起,周围尽皆是残肢断臂、鲜血碎肉,人头更是被两人踢的滚来滚去。
那都是不小心卷入两人战场之中的西凉士卒。
田信整个人宛如狂暴的凶兽一样,疯狂的挥舞手中的大斧,大开大合的冲着吕布杀去,口中爆吼连连。
“来啊!”
“战啊!”
“来战啊!!!”
劈、砍、砸、剁——
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里,田信宛如天神下凡一样,在周围西凉士卒们骇然的目光之中,压着当面的吕布不断的后退。
踏!
地面上的血水溅起,田信双脚踩踏的里面,泛起血肉泥泞,整个人双眼圆瞪,口中凶厉咆哮着,双手握着手中的大斧朝着吕布的头颅斩了过去。
“死来!!!”
当!
吕布的身躯一震,抬起手中的方天画戟猛的对拼了一下,狂暴的力量当即就顺着方天画戟席卷了过来。
刺啦一声里,吕布双臂上的衣襟彻底的崩裂,露出了下面坟起的肌肉,上面青筋更是如龙一样盘踞。
但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完全抵挡住田信的力量。
吕布整个人依旧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方天画戟的戟杆更是猛的抵在地上,止住了后退的步伐,抬眼骇然的望着田信。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此刻,竟然挡不住面前的田信?
田信一直都在麓战,可是他却是已经养精蓄锐了一段时间,虽然状态同样没有在全盛时期。
可也不该向是此刻这帮不堪才对……
吕布握着方天画戟的手却是在颤抖,一双手臂更是麻木的隐隐没有了知觉,望着面前的田信,越想越是不可思议。
他可是九原战神,世之虓虎,无双吕布,此刻竟然挡不住一个田信。
震惊、震撼。
甚至,此刻的吕布都生不出羞愤和恼怒,满心都是难以置信。
田信的年纪明显没有及冠,但是他可是正当壮年,更是天生神力,足以碾压当世。
可是现在却是在单纯的力量对拼上,他吕布竟然明显的处于下风了。
“这即便是从娘胎里面长力气,也不该如此骇人啊!!!”
吕布此刻完全没有了当初的轻蔑,心中有的只有郑重。
即便是他已经发现,田信是处于强弩之末的爆发,可是他吕布同样也不弱啊。
想到这里,吕布心中原本被压制的骄傲瞬间就浮现,无与伦比的羞愤之情就涌上了吕布的心头。
“他吕布不能输!”
“今日必须将田信挡住!”
“无论如何都要将田信挡在这里!!”
此刻,董卓的死活他吕布也不放在心上了,天下的野望此刻也完全抛弃掉。
此时此刻,吕布只有一个信念。
战田信!
战胜田信!
若是不能战胜田信,他将失去他所有的一切。
他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的勇武之上,若是没有了勇武……
“那我吕布又算个什么东西!!”
瞬间,吕布就红了双眼,啊的怒吼声中,额头上的青筋瞬间鼓起,抓着方天画戟的手一紧,步履踩裂了地面的青砖,到拖着方天画戟就冲了上去。
瞬间就冲到了田信的面前。
“给我死!!!”
凶戾的吼声里,吕布双持方天画戟猛的高举过了头顶,奋力朝着前面的田信劈砍了过去。
嗡的一声。
空气一阵猛烈的震荡,方天画戟的戟刃切割着空气就朝着田信的头颅劈砍了下来。
蜂鸣的声音瞬间变为呼啸。
田信猛喘一口,胸膛起伏的一瞬间,一口气直接憋在口中,双臂上的肌肉猛的一鼓,双手抓着手中的大斧就朝着当面劈砍而来的方天画戟对砍了过去。
以攻对攻。
劲风吹起了田信头盔下的碎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视着对面的吕布。
下一瞬,斧刃和戟刃当即对砍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
火星迸溅的瞬间,有铁屑直接被砍飞,两道人影齐齐一震,周身厮杀出来的汗水瞬间就被震飞。
“杀!”
“死!!”
斧刃和戟刃刺啦刺啦摩擦的声音里,两人齐齐嘿然一声怒吼,同时将各自的武器强压向了对方,狰狞的面庞霎时间涨红了起来。
“杀!”
异口同声的话语声里,两道人影猛的将对方推开一瞬,旋即挥舞武器再次对拼在了一起。
砰砰砰!
金铁交击之声大作,磕出星星点点的花火。
两人挥舞的武器,拉出了一道道的残影,空气都被两人交手的余波搅动,呼呼流动了起来。
田信越打越猛,但是呼吸声却是越加的粗重了起来。
“呼哧、呼哧——”
每一下都伴随着肺部灼烧一样的疼痛,将空气奋力的挤进去,缓解身躯的疲惫,驱动澎湃的气血。
吕布见此双眼一眯,方天画戟再一次挡开田信的大斧的一瞬间,口中厉声道:“今日,你必死于此!!”
若是,吕布之前还有存了田信在世上为自己敌手的打算。
那么此刻,吕布已经彻底熄灭了这样的打算,如田信这般,还是死在这里吧!
一瞬间,吕布的心头猛的一震,挤出了更多的鲜血,澎湃的力气运转双臂,持着方天画戟再次朝着田信的头颅劈砍了下去。
“彼此彼此!!”
田信口中挤出凶戾的话语,手中的大斧同样毫不示弱的朝着吕布的方天画戟对砍了过去。
满是缺口的大斧没有丝毫停滞的对砍了上去。
砰!
斧刃和戟刃霎时间再次对砍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爆响之中。
方天画戟猛的一滞,旋即就豪不停留的朝着田信斩了过去,锋利的戟刃径直切入了斧刃之中,宛如刀切黄油一样容易。
砰的一下,厚重的大斧直接被切开,半截斧刃坠*落的瞬间,方天画戟毫不迟疑的朝着后面持斧的田信胸膛劈砍了过去。
“死——来!!!”
凶厉的吼声从吕布的口中咆哮而出,满是血丝的双眼之中充满了暴虐和狰狞。
死!
死!
死!
对面的田信没有丝毫的慌乱,深邃的双眼依旧波澜不惊,似乎就像是认命了一般。
但是,吕布的心中却也同时间涌出了一股悲凉,似他们这样没有出身的将领除了像是野兽一样的不断厮杀争夺,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完全不像是世家之人,从小锦衣玉食,一出生就已经站在了普通人的头顶。
根本就不用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样,疯狂的厮杀、拼搏去抢夺自己想要的一切,流过的血,吃过的苦,就只有自己知道。
曾经的吕布曾经十分自豪自己亲手打拼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是,此时此刻。
他望着即将死在自己画戟之下的田信,心中却是不在自豪,他们再是勇武,可永远无法达到世家之人那样的自由。
今日的田信,就是明日的自己!
瞬间,吕布的心中就涌出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恨。
恨天不公。
如他这样的豪杰,此刻却像是被人驱使的野兽一样。
纵然天下第一又如何?
纵然天下无敌又如何?
始终是被人驱使的野兽。
何时才能放肆桀骜?
吾等的前路在那里?
“啊啊啊……”凶戾的吼声猛的就变得悲愤了起来,吕布的双眼之中狰狞不在,眼底闪烁着迷茫,心中更是涌出了一股悲意。
前路究竟在那里?
但是,他所想要的前路,面前的田信是看不到了。
这个能做他敌手的人是彻底的看不到了。
“啊——”
凶厉的吼声里,方天画戟猛的斩落下,砰的一声里,铁铸的头盔瞬间就被斩成了两半。
噗呲一声。
殷红的血箭飚起。
周围正在厮杀的战场瞬间就是一惊,无论是陈留士卒还是西凉士卒尽皆望向了场中间,身躯停滞的两道人影。
殷红的鲜血不停的滴落地面上。
滴答、滴答——
……
于此同时。
城墙外面的旷野上,黑压压的联军士卒齐齐的转头望向了身后的虎牢关城头,撤离的人潮中更多的士卒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回望虎牢关。
有愤懑而决绝的声音在各个大军之中响起:“不走了……”
“死就死吧!”站立士卒群中,有悍勇的士卒转过了身,望着远方的城头厉吼连连“……现在走了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娘会不认我这个儿子。”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士卒阵列之中传开,黑压压的联军士卒嘶声呐喊。
“不退啦!”
“不退了。”
“退他娘的狗腿!!!”
“他们死不瞑目啊!!!”
黑压压的士卒逐渐的停下了脚步,望着那边还在厮杀的虎牢关城上,那不断坠*落的人影在视野之中晃动着。
风吹来,有联军士卒流下了眼泪,咬紧了牙关,嘶声怒吼道:
“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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