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烛火轻轻摇曳，光影在几位打扮精致的女子面容上跳动。
柳絮轻抿一口茶，率先开口：“凝香，这秦公子出手阔绰，又那般器重你，往后你的好日子怕是要来了。”
牡丹在一旁掩嘴轻笑：“谁说不是呢，咱们姐妹里头，就数你最有福气。往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拉扯姐妹们一把。”
凝香面露羞涩，微微摇头：“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姐妹，有好事自然一同分享。秦公子应下了，会帮咱们改换户籍，往后就能摆脱这营生，重新开始，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兰芝跟着连连点头：“确实如此，我早厌倦了这日子，如今有机会过上安稳生活，真是托你的福。”
梅香手托着腮，若有所思：“秦公子这般年轻就有大作为，定非寻常人物。凝香，你可得好生把握。”
凝香脸颊泛红，嗔怪道：“你们就会打趣我，这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
话正说着，房门“砰”地被推开，一个体态丰腴、妆容浓烈的女人大步跨了进来，正是鸨母。
她一进屋，径直指向凝香，破口大骂：“好你个没良心的凝香！我好吃好喝养着你，你倒好，转眼就撬我的墙角！还想把我的姑娘都拐走，我往后靠啥营生？！”
凝香还没来得及细说秦贺的打算，鸨母那尖利嗓音便如炸雷般响起：“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老娘供你吃穿，你翅膀硬了就想飞，还妄图拉着姐妹们一起跑？你当我是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怒骂，惊得凝香和众姐妹浑身一颤。凝香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妈妈，您误会了，事儿不是您想得那样……”
“误会？我亲眼瞧见你和那姓秦的眉来眼去，还敢嘴硬？当我瞎了不成？！”
鸨母身形似一堵墙，步步紧逼，唾沫星子直喷到凝香脸上。
她伸手揪住凝香衣领，“你个小浪蹄子，敢背着我偷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妈妈，您听我说，秦公子是正人君子，他只是想……”凝香话未说完，就被鸨母粗暴截断。
“正人君子？哪有正人君子往青楼跑的？少拿这些鬼话糊弄我！我这青楼又不是善堂，养你们这群赔钱货，为的就是勾男人、赚银子！”
鸨母越说越气，手上劲道渐大，凝香衣领被勒得死紧，呼吸都困难起来。
屋里的动静瞬间引来了其他姑娘和护院，鸨母见人多势众，愈发嚣张：“都给我瞧好了！这就是背叛老娘的下场！今儿个谁敢护着她，就甭想在这楼里待下去！”
柳絮与牡丹赶忙上前劝阻：“妈妈，您消消气，有事慢慢说，别动手啊！”
“慢慢说？跟她有啥好说的？这小贱人摆明了要卷走我的摇钱树，让我喝西北风！”
鸨母怒目圆睁，抬手将凝香推倒在地，“来人，把这几个吃里扒外的贱货给我绑了！”
几个身形魁梧、五大三粗的护院，一听鸨母号令，立刻跨步上前，摆出一副要抓人的凶狠架势。
凝香的姐妹们见状，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纷纷冲上前，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挡在凝香身前，刹那间，屋内乱作一团。
“妈妈，您消消气，冷静些！凝香绝不是您想的那样！”柳絮眼眶泛红，满脸焦急地试图劝阻，可话还没说完，老鸨就满脸不耐烦，抬手狠狠一推，“滚开！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牡丹也跟着上前，苦口婆心地劝道：“妈妈，我们都晓得您操持这青楼不易，可凝香也是为大家伙儿好啊。秦公子答应给咱们改换户籍，能带着咱们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正常人？”
老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眼珠子一瞪，扯着嗓子嘶吼起来，“你们还想做正常人？别做美梦了！进了这青楼，就注定一辈子是贱籍！都给我乖乖去接客，给老娘挣钱！”
那尖锐的咆哮声，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
凝香被这绝情又刺耳的话彻底激怒，她双手撑地，借力从地上猛地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老鸨搡开，怒目圆睁：“你才是贱人！贪得无厌，何时把我们当过活生生的人看？姐妹们的死活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老鸨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一哆嗦，瞬间回过神来，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剧烈抖动：“反了你了！竟敢骂我？看我不打死你！”
凝香毫不退缩，挺直脊梁，迎着老鸨那要吃人般的目光，大声道：“打死我？你以为我还怕你？我早受够了！今儿个我把话撂这儿，我和姐妹们一定要离开这儿，去过新生活，谁也甭想拦！”
老鸨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着几乎戳到凝香的鼻尖：“你…你…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等着，我这就去报官，告你偷人！我要让你的名声烂遍全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凝香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你去啊！我倒要瞧瞧，官府是信你这黑心肝的鸨母，还是信我们这些可怜的姑娘！”
凝香这一番硬气的话，好似一颗火种，瞬间点燃了其他姑娘心底压抑许久的怒火。她们不再胆怯，纷纷挺身而出，为凝香呐喊助威。
“我们也要离开！再也不想过这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对！我们要自由！我们要尊严！”
老鸨看着这群情激奋、一反常态的姑娘们，脸色“唰”地变得煞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温顺得像绵羊的姑娘们，今日竟敢公然反抗。
她气急败坏，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众人，声嘶力竭地叫嚷：“你们…你们…都反了天了！来人啊，把她们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别放过！”
护院们闻令而动，如饿狼扑食一般，粗暴地冲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凝香和几个带头反抗的姑娘拖了出去。
在她被拖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秦公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等着瞧！”
老鸨看着凝香远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胸口剧烈起伏着，活像一只被激怒的母鸡。
“反了！反了！都反了天了！给我把她们关进柴房！饿她们几天！让她们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
柴房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老鼠的骚臭味。
凝香和几个姐妹被扔在地上，身上满是灰尘和污垢。
柳絮轻轻地揉着凝香的胳膊，心疼地说道。
“凝香，你没事吧？她们下手也太狠了……”
凝香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事，柳絮姐。这点苦不算什么，我相信秦公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牡丹也凑过来，担忧地说道。
“可是，秦公子什么时候会来呢？这柴房阴冷潮湿，也不知道要关我们多久……”
“别担心，秦公子答应过我的，他一定会来的。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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