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或者不是?”凌逸宸再次问道。
教奴只瞧了凌子盟的眼色,才敢点头。
得到教奴的肯定后,凌逸宸忍着愠怒,道,“三弟,本王已经说过,只要你不沾在施施的身边,她就不会出点事儿。”言外之意,凌子盟要为慕施施的意外付上全责。
“这真是好笑了。长兄,若不是你自己做出的那些事伤害了施施,她至于为了寻找八重冰梅而连命都不要吗?她这样,只是为了永远离开你这个负心的男人。”说着话,凌子盟已经给他多少的面子。“教奴,我们走。”
“施施的事,日后就不劳烦三弟出手了。”凌逸宸冷冷道。
正欲行走着的凌子盟顿了顿,大笑起来,直接背对着他,道,“长兄真是自私!”
代鸢听着这些话,冷漠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同情慕施施,也无可奈何。
“那也是本王的家事。”凌逸宸毫不客气道,领着代鸢走在他的跟前,牵马就往那深山方向而去。
“主人?”教奴望着这一切,低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好?”
凌子盟扬了扬手,没有任何的行动。他的心中只希望凌逸宸对慕施施还有一点儿的真心才好。教奴明白了,也不再说话,对慕施施的担忧也多了几分。
马蹄声踏踏,凌逸宸发狂似的策得马,心里默念着:施施,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出了什么事儿才好。
很快,二人便寻到了教奴口中所说的那个悬崖。
凌逸宸第一个翻身下马,地上还残留着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悬崖边上有滑落的痕迹。这说明,教奴没有说谎。望着那云烟萦绕着的深渊,凌逸宸眯了眯眼,尽是自责。难道他就真的是像凌子盟所说的那样,自私?
从这儿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凌逸宸迅速打量着这儿的地势,绕了路往悬崖下而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施施在疼痛的感觉中醒了过来了。放眼四周,尽是翠绿。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再往下一望,慕施施瞬间腿软。她还没有落地,而是被树枝悬挂着,离地面至少好几丈高呢。衣裳因为坠落之时被枝藤挂刷,勾出了好几处口子,口子位置渗着干涸了的血迹。摸上去,除了冰冷感觉之外,痛感也变得迟钝了。
慕施施赶紧抱紧树枝,想着怎么从这高树下去。
头顶上一片灰蒙,尽是云烟。
在这些个鬼地方呼叫救命已经是徒劳了,现在只希望教奴回去请凌子盟带人来救她了。不然,在这鬼地方过上一夜,不冷死饿死也得吓死。虽然在高处,那野兽根本够不着,可她也下不去啊。
憋屈!
慕施施有点儿泄气了。
八重冰梅还没有寻到,就挂在这破树上。不过,慕施施还得感谢这颗破树,不是它的阻挡,或许,她早摔成一团糊糊了。找了结实的树枝稳稳地坐着,慕施施也没有力气往下爬了,百无聊赖,居然心情大好唱起在现代学的诗经里的歌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慕施施哼唱了一遍又一遍,脑海里满起了茫然的白雾,湖上飘来小小的扁舟,少女一身白衣正依坐在船头,哼唱着小曲。
从山上下来,凌逸宸隐约闻见悠长的歌声,一愣,便朝这歌声而来。
施施,你一定不要出事,不然,我凌逸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姚中殊派了许多人外出寻找姚梓梓无果,个个都低着头等着姚中殊发话。
可是,姚中殊一直在沉默。
玲珑在一旁安慰着,“可能是梓梓一时贪玩罢了。”
“不,不是的。虽然梓梓这丫头任性了些,可做事儿也会有分寸。”姚中殊不同意,朝底下的人挥了挥手,“休息一会,继续寻找。”
“是。”
玲珑一下子想起了慕施施那倾国倾城的美貌,自然嫉妒。每每看着姚中殊对慕施施那倾慕不已的眼神,气都不打一转来。“城主,你有没有觉得,梓梓是在他们来了天姚城之后才不见的呢?”
听着她这话,本来就是六神无主的姚中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对呀,就是在凌子盟跟慕施施进入天姚城之后,他的宝贝女儿才不见的呢。要是说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姚中殊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了。
“你的意思?”姚中殊试探性地问道。
玲珑故作惊讶,忙改口道,“玲珑只是说说而已,城主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这随口说说,姚中殊早就印在心上了。他的宝贝女儿绝对不能出任何的意外。玲珑说得也对,姚梓梓是在他们二人到来后失踪的。“来人。”
“城主。”府卫赶了过来,姚中殊眉眼一挑,吩咐了几句。
玲珑在一旁悄悄地听着,见姚中殊这般,心里暗乐。她倒要看看慕施施会怎么应对。而就在这个时候,逍遥王凌子盟前来拜访。
听着府卫禀告,姚中殊有点意外。
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前来的呢?
“见过逍遥王。”一行人行过礼后,姚中殊将凌子盟让上了上座,婢女端来的茶水。凌子盟并不是来讨茶喝的,第一句话开口就是借人。
“不瞒城主,代王妃在寻找姚小姐的时候,不慎坠落悬崖,现在是生是死还都不知道,本王此次前来匆忙,也没有携带什么随从,只要厚着面皮向城主借点人使唤。”凌子盟没有去动那杯茶,只是淡淡地说道。
姚中殊听闻慕施施坠崖的消息后,故作一脸的惊讶,心里自然不相信这其中的真伪。
望着天色渐暗。
慕施施的心都凉到了极点。
方才趁着天色还明,就应该慢慢爬下去,或许会有一线生机。现在就是坐在这儿等死。
慕施施也不唱歌了,唱了那么久,早已经唇干舌燥。
“施施……你在哪?”
恍惚中,慕施施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着她的名字,但觉得有点不太可能。静静竖着耳朵听着,那声音渐渐远去。
“子盟,我在这……”慕施施生怕凌子盟走远了,便大声呼叫着。可嗓子已经沙哑,呼唤出来的声音也不大。“子盟,我在这……”
那声音也渐渐靠近。
慕施施往树下一瞧,隐约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兴奋道,“子盟,我在树上。”慕施施边说着边摇晃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虽然听着她呼唤凌子盟的名字,凌逸宸也顾不上了,轻轻一跃,脚踩着结实的树干上,很快就跳到慕施施的身旁。定眼一瞧,眼前之人正是凌逸宸。慕施施的兴奋劲儿一下子消失了,“怎么是你?”
在这个时刻见到凌逸宸,慕施施竟然没有半点的兴奋劲儿。
“施施。”凌逸宸抬头喊道,“你没事吧?”
慕施施淡淡地说道,“有劳代王记挂,施施没事。”
“施施,本王知道你生气。可是,本王希望你能够暂时放下,脱离困境。之后,你要怎么处置本王都好。”慕施施的倔强,自然让他的心不好受,眼见着在这样的困境中,她宁愿陷进危险当中,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凌逸宸心里有愧,始终都不敢正视慕施施的眼眸。
不知怎么的,慕施施的心里酸酸的,眼眶忍不住一红。
没等慕施施点头同意,凌逸宸凑近她,伸着大手揽在她的腰身上,缓缓一跳,慕施施闭上了眼睛,有一种自由落体的感觉。许久,睁开眼眸之时,已经稳稳地落在地上了。慕施施条件反射般推开他,淡淡说了一声谢谢。
“施施……”就在慕施施转身要走的时候,凌逸宸忍不住喊了她一句。
慕施施这才回头看他,他俊朗的脸庞上被锋利的枝条擦伤了,留下浅浅的血痕,就连身上那一身锦衣,都被勾破了。而他仍旧深情款款地望向慕施施。只是,眼眸之中,多了几分的愧疚。
“谢谢,施施能自己回去。”慕施施心里一暖,可是,每每想起当年的事儿,根本想不到原谅他的理由来。可走着走着,慕施施才发现右脚上传来的丝丝痛感,不禁皱了皱眉,娇喘地嘤咛了一声。
凌逸宸见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顺着她的曲脚动作,瞧见了她腿上的血迹。也不等慕施施反应,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在夜色中行动十分不便。
前面是一个空洞干爽的洞穴,凌逸宸眯着眼看了看,便朝那儿去。这洞穴浑然天成,地上零散着些许干草,几块平整的石头就是现成的石凳子。凌逸宸将她轻放在上面,很快借着微弱的光线寻来干柴,生了火堆。
望着火旺火旺的光芒,慕施施的脸也别样映红了。
慕施施只是静静地坐着,许久都不说话。
“饿了吧!”凌逸宸自言自语道,“本王给你弄点东西吃。”
听着幽谷传来阵阵的怪叫。慕施施想起了那悬崖上遇到的野兽,本想摇头,可是,凌逸宸早就冲进了夜色当中。慕施施叹了一口气。若是永远不知道那个真相,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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