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国和捷克国内的纳粹政府正在被一前一后相继发生的暗杀事件和盟军对科隆的大轰炸而搞得焦头烂额、忙不迭收拾烂摊子,大肆抓捕地下抵抗成员的时候,正在苏联伏尔加河附近的罗斯托夫地区修整练兵的第六集团军司令冯?施特隆德元帅也得知了消息。
“魏克斯,在你去苏联的这些日子里,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我们的地下组织,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电话那头的贝克将军语气迟缓地说道。
“路德维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快告诉我!”冯?施特隆德元帅一听,立刻焦急地问道。
“上个月的5月27日,盖世太保的头子海德里希被捷克的地下抵抗组织给暗杀了,希特勒由此发动了一场大清洗行动,从27日开始对捷克全国的他们认为有嫌疑的知识分子全部进行了抓捕,抓了10多万人,还杀了数千无辜的市民。最可恨的是我们在捷克的地下抵抗组织里出了叛徒,所有的成员几乎全部被杀,看来短期内要恢复还很困难啊!不得不说,这次事件对我们的抵抗事业打击真的很大啊!”贝克将军说到叛徒的时候,冯?施特隆德元帅明显从电话中听出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海德里希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一个人的死,竟然还连累了那么多人为他陪葬,实在是太不值了!可是,我担心的是,你们有没有暴露?叛徒有没有把其他人说出来?”冯?施特隆德元帅看了看办公室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嗓音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我们和被出卖的组织是两条线,而且他们那里也都是单线联系,那个叛徒只是我们的外围成员,所以并不知道其中的很多机密,这也是我值得庆幸的事情啊!……哦,还有,也在上个月的最后一天凌晨,英国的皇家空军轰炸了我们的科隆,整个科隆变成了一片废墟,几乎所有的工业、军事设施全都被毁了,可以说,除了科隆大教堂还挺立在大地之上外,一切都被夷为平地了!……
魏克斯,知道吗?我去看了那个场面,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我想这不就是报应吗?当初我们去轰炸伦敦,把他们的市民和建筑炸得尸横遍野,现在这可怕的一切也终于轮到我们的头上了!……魏克斯,我好后悔没有早些看清这一切,我有时真想把希特勒的头劈开来,看看这疯子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说到最后,电话那头的贝克将军已经有些哽咽了。
“路德维希,现在明白也不算晚,只要我们有心,一样可以阻止事态再进一步的发展下去的。……其实我这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元首一直在催促我们向斯大林格勒进发,可是周边的其他兄弟部队还没有到位,没有掩护,也没有空中支援,光靠我们第六集团军硬碰硬地去打,不就是让我们那么多优秀的孩子去送死吗?所以我一直在找借口拖延,元首上次和我通话的时候已经非常生气了,在电话那头将我一顿训斥,他警告我,如果我再不行动的话,就要被临阵、让我回家养老了!”冯?施特隆德元帅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要面对的未来相当的悲观。
“魏克斯,你自己该怎么做我无权指手画脚,但是我只想说的是,做你觉得对得起德国、对得起你良心的事情就可以了。希特勒他已经疯了,已经毫无人性可言,在他手下打仗简直比坐牢还痛苦!所以,魏克斯,一切保重啊!”贝克将军听完了自己老友的处境也是频频摇头,不无担心的劝解道。
“哦,对了,你孙子现在和你在一个集团军里,他怎么样?表现还不错吧?”为了稍微减轻一下老朋友的压力,于是贝克将军转换了话题。
“那小子回来后,打了几仗,表现不错,我听他的上司说,他指挥的那几场战斗不仅使我们这边伤亡不大,而且还俘获了不少苏军,缴获不少重武器呢!看来那小子越来越成熟啦!”冯?施特隆德元帅一说起孙子,言谈间不由得充满了骄傲。
“他以前的上司,第四坦克集群的指挥官霍纳普上将被的事情他知道吗?”贝克将军迟疑了片刻后问道。
“他也听说了,没多说什么,只是我觉得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一声不吭地就从我办公室回去了。我想他的心情一定也不好,毕竟以前他在霍纳普那里也学到不少作战经验。这次霍纳普因为私自退兵的事情被,我也觉得很惋惜啊!他可是个打坦克战的好手呢!元首这么做,无疑是自毁前程啊!”说着,说着,两人的话题不由自主地又转向了战争。
“知道吗?占领区的民间有个说法:自从希特勒上台后,上帝就死了。看看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他们说得一点也不错啊。我真希望上帝快点复活,睁看眼睛好好地看看,别再让他的子民们受到这样的痛苦了!”说完,贝克将军重重地叹了口气,电话那端的冯?施特隆德元帅也不由得沉默了,上帝啊,你难道真的死了吗?
驻军休整期间,沃尔特和手下的士兵们一直住在当地的老百姓家的附近。平时操练完毕后,他和一些士兵也会和那些淳朴的老百姓做些简单的交流。由于苏联幅员广阔,而且地区与地区之间生活着很多不同种族和习惯的居民,加之很多地区都是近几年才加入到苏联共同体内的,与以俄罗斯地区为主体的苏联政府还没有很深的感情,甚至都还没有培养出所谓的国家意识来,因此,当地百姓对于德国士兵的到来并不抱有很敌对的态度。
沃尔特和几个士官平时结束操练后,会到离他们营地最近的一户人家去走走,那户人家的女主人非常热情,她有个刚6岁的女儿,沃尔特有时就会带着那个小姑娘到他的营地里一起玩,教她数学,教她画画,可以说理论上应该敌对的两国人民相处的非常融洽。
在她小女儿过生日的时候,那家女主人还特地为她家附近营地里的相熟的士兵都煮了他们民族特有的彩蛋,当沃尔特手里捧着这些彩蛋的时候,觉得此时此刻他的心是那么温暖,这才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不是吗?纵然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国家,身负的责任和使命也各不相同,但是与生俱来的毫无恶意的友善不是一样存在于他们每个人的心中吗?战争、仇恨、杀戮这些其实根本就不应该成为他们现在生活的全部!
想到这里,他唤来了手下的副官,让副官用相机记录下这真实的一刻,这温馨的一刻。他想到了苏云,等这张照片冲印出来之后,他一定要寄给她看,他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可爱、淳朴、善良的人,他们不应该就这样生活在战争中!
就在沃尔特将信与照片寄出后没有多久,这样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没有等来前来东线战场慰问的克劳斯?冯?施陶芬贝格上校,却等来了部队即将要出征的命令。他甚至还没有机会与正在驻地外巡视的吕贝克中校告别,其所在的第六集团军就在希特勒的一再强令下,不得不由驻地开拔,朝斯大林格勒的方向进发,他们要去征服这座城市。
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临出发前的两天,第六集团军的指挥官却临阵换将,希特勒的一纸命令,使得冯?施特隆德元帅被,并强令从军队退役,由塞德里茨上将担任参谋长,接替指挥第六集团军的任务。
若从军事兵法上来说,临阵换将这是兵家之大忌,容易引起军心动摇,然而j□j的希特勒并不管这些,他只认为只要谁违背了他的意思,谁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于是,才担任第六集团军的指挥官不到一年的冯?施特隆德元帅因为不愿遵从希特勒冒进斯大林格勒的命令,而被迫离开了苏联,同时也结束了自己为之奉献了一辈子的军队生涯,这个结果不能不让这位花甲元帅非常伤感。
当他得到命令在办公室里整理东西,准备离开苏联的前一天,沃尔特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一场恶战就在眼前,将来再是什么时候见面谁也说不清楚,所以,沃尔特在这个时候特别想见见爷爷,想和他说说话。只是,当他们二人见面时,竟然谁都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冯?施特隆德元帅先开了口,他有些伤感的笑了笑道:“哦,你来了,找个地方自己坐吧,你看我这里全都乱哄哄的,实在没办法啊!太匆忙了,要整理的东西太多,只好就堆得到处都是啦,呵呵……”
“爷爷,你这么做,将来心里会后悔吗?”沃尔特看着在自己面前将哀伤的情绪掩饰地并不很自如的爷爷,心中很不是滋味,于是他没有犹豫,直接就将自从得知消息后就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该怎么和你说我现在的心情呢?……我现在只是伤感我的军人生涯就这样被迫结束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会战死沙场,我会为我所热爱的军队干一辈子,直到我咽下这口气。实在没有想到这么早就会离开,但要说我会不会后悔,我可以很坚定的告诉你,沃里,我的孩子,我到死都不会后悔这么做。如果要我拿成千上万的我们国家的好士兵,好小伙的生命来换那本就虚无的官衔,这是我绝对不会做的!即使是拿我的生命来威胁我,我也不会干的。
虽然我无法阻止元首再派来另一个指挥官来带领你们去拼杀,但是我至少用行动向元首提出了我自己的看法,提出了我的抗议!……我和去年被的霍纳普一样,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尽管在元首眼里,我们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是在我们看来,能为德国保存更多的实力,能让德国的男孩子们少些伤亡就是我们最正确的选择!”冯?施特隆德元帅说着,眼睛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爷爷……”沃尔特望着面前须发斑白,面色憔悴却依然坚定的爷爷,突然心中升起一种深深地敬佩来,他有些动容,本想说些什么,但在感情上已经疏远了很久的爷爷面前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满怀感动地唤了一声。
“我的孩子,此去战场,一定是非常凶险,生死难料,爷爷不能再和你并肩作战了,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啊!我会在奥地利和小鸽子一起等着你平安回来。”冯?施特隆德元帅走上前,来到沃尔特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会的,爷爷”沃尔特点了点头,禁不住上前拥住了元帅,将所有想说却说不出的话化做这满含感情的拥抱,传递给了爷爷。老元帅被孙子这一抱,也是不由得泪流满面,这样温馨而又美好的场面他盼了多少年啊,今天终于被他等到了啊!
同样保守、同样内敛又同样不善于在人前表露感情,如此相象的祖孙二人就这样在各奔东西前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所有的误会、所有的不快在这一刻都早已化为乌有,只有对对方的无尽牵念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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