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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三年的磨蹭,杨过总算混上了寒玉床的福利。 当然,他并不认为这是个福利罢了。 “师父师父,冷!”一个身影冲进了石室,直接扑到穆悠身上。 可还没等他蹭一蹭,就感觉到脸上被糊上了一层毛茸茸的东西,拿下一看,是一件狐裘。接着身子一轻,直直的就瞧见爱你了一双红宝石般好看的血红眼眸:“别闹腾,拿去围上。” 杨过不情不愿的放开了穆悠,把自己用狐裘围得严严实实,嘀咕着“爹爹小气”爬上了床。 八岁的杨过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肉团子的模样。小青近来精神也是不好,已经很久没有带他去捉野味吃。小龙女提供的蜂浆是大补之品,但却是定时定量,多一点都不给。那么些子蜂浆足够他长身体,却不够让他长肉。 拔长了的身体看起来有些纤细,却隐藏着力量。原本被肥嘟嘟的肉肉弄得看不清长相的小脸也瘦下来,除了那嘴巴像极了穆念慈,他的眉眼棱阔都像极了记忆中的杨康,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带着点邪气,不难想到这小子长大后祸害人的模样。 已经开始了《九真经》的基本心法,加上寒玉床的外部加持,杨过当得起进步神速。 寒玉床不好受,无论经历了几次,那种钻心一样的寒冷还是让杨过一想到就发抖。 可到底他咬牙忍下来了,谁让小龙女常常坐在旁边绳子上练功呢,他不想被龙姐姐看扁了。 可不管在小龙女面前多坚强,回到了穆悠这里就彻底成了牛皮糖,撒娇耍赖各种法子用的无比娴熟。 穆悠不管他这一套,只是瞥了他一眼,杨过就立马收声,规规矩矩的坐好。 杨过和穆悠都是一身单衣,这古墓虽冷,但若是内功精纯自然是不畏寒冷,而杨过现在已在寒玉床上待习惯,自是不怕这一点点风。 可小青,却是脸色微微发白的。 将手上的书本放下,拍了拍昏昏欲睡的小青,将他身上的裘衣裹得紧了些,穆悠才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石室。 这个石室很大,这种占地面积穆悠在现代那可是想都不敢想。可惜了没窗户,呆的有些憋闷。从墙角处挑了柄轻些的长剑递给杨过,穆悠负手而立,淡淡道:“把我前几日教给你的剑法使一遍我看看。” “是。”对待武功,杨过很喜欢,所以也收起了往日的顽皮,严肃的使起来。 穆悠教给他的,是华山入门剑法。 不是不想教别的,实在是这个世界的各门各派都不好像与,若是有些招式相同那可就数不清楚了。华山派被日月教攻打后,门徒死的死逃的逃,基本消失殆尽,各种剑法也尽数被东方不败带走。那时穆悠病重无事可做,便开始翻看东方不败送回来的书籍。 其中就包括了华山剑法。 华山剑术应和着华山的特,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使出来不但厉害而且很耐看。不管对华山派是不是有好印象,他们的剑法可是大大有名,百年来的锤炼自是让种种剑招无比精妙。 五云剑法,朝阳一字剑,还有古墓派的当家武功玉女剑法,都是华山派所创。 入门剑法虽然简单,却隐含着剑法的根本。穆悠看着杨过暗自点头,用的行云流水,内功配合顺利,瞧得出他是下了苦功夫的。 “好。”穆悠冲杨过点点头,夸奖也只有一个字,根本不让别人瞧出他心底有多欢喜。 杨过乐呵呵的收了剑势,蹦啊蹦的把剑放回去。 可下一刻,穆悠的话就让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你爹爹的身子,已经撑不住这古墓的寒冷。” 杨过瞪大了眼睛,猛扭头盯着正拥着闭眼熟睡小青的穆悠。 穆悠顺着小青柔顺的头发,眼神温软,语调也轻了很多:“今天我就准备和你爹爹一起离开这里了。” “我和你们一起!”杨过跑过来,拽着穆悠的衣袖急声道。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没因为美人就抛弃了你的两个爹。穆悠拍了拍杨过攥的发白的小爪子:“你留在这里。” “师父!” “听我说完。”穆悠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布,参差不齐,一看就是随便扯下来的,可上面俊秀的小字所书的,却是江湖人争破头的秘籍,“这是《九真经》,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你的基本心法和基本剑法都已经修行的很好,现在让你修炼这个我很放心。记住,这东西万万不可露于人前,即使是小龙女也不行。”想了想,穆悠加了一句:“若是他日他许你为妻,告不告诉也就看你心思了。” 杨过却对这话丝毫没有触动,眼睛依然紧紧盯着穆悠,明亮的吓人:“师父,你,不要过儿了?” 穆悠沉默,然后,第一次在杨过面前弯起了唇角。 “为师……为父怎会不要过儿,若是他日过儿能走出古墓,为父定然等着我儿,我可还想要喝媳妇茶呢。”穆悠说这话的时候很是真心,他是真的想看着过儿娶妻,儿孙满堂的感觉总是让人期待。 杨过沉默,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许哭,答应过娘再也不哭的。 他不是不懂得,这里对他的意义有多大。 可,绝世武功加上小龙女,依然不能抵消他的两个爹爹对他的好。 可,穆悠让他留,他会留。 总有一日,他会离开这里找到他们的。 “你母亲曾让我给你带话。”穆悠轻轻抱起了小青,让对方的脸倚在自己的脖颈处,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是的停了脚步,没有回头,“不恨不怨,永世不踏入桃花岛。” 杨过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死死记在心里。 “还有,过儿,若然可以,为师倒是希望你能留在这古墓里,别踏进纷扰红尘才好。” 杨过一愣,但也就一晃神的时候,便不见了穆悠和小青的踪影。 小青做了个很长的梦。 在他还是一条小蛇时,最期盼的就是能有一只大肥兔子能撞死在树上,而且没有别的蛇和它抢。 后来经过白素贞的点化,他成了精,最想的不过就是让姐姐幸福。 后来遇到了一个男人,只是因为一点点温暖就被他拖进了几世轮回,那时候他的愿望就改变了。 他希望他们能永生永世,他希望他们能与子偕老。 那个男人给了他好多好多他以前都不敢想的东西。 一场婚礼,那片红似乎染了那天。 一枚戒指,那点金足以照亮黑夜。 所以他心甘情愿,用千年的修为,护他安全,自己一个人承担了几世轮回所要受到的所有。 只因为,成仙的吸引力,还不如那个男人的一个拥抱。 曾经的白素贞说他傻,他也觉得自己傻。 可要是能让那个男人好,他不在乎。 有好多事情他是瞒着穆悠的。 比如他的法力所剩无几,除了维持人形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比如他的身体虚弱无比,怕是再也承受不住一次穿越时空。 比如,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是的,死。 纵然这个“快”,并没有转瞬即逝那么快,可,死这件事情依然很可怕。妖精没有转世,一死就是真的消失,灵魂都消失,天地间,再寻不到一抹痕迹的那种。 以前认为喜欢一个人,就是和他一起生一起死,无死不休。 可。 好爱他,却舍不得拖着他和自己一起死。 怎么办呢…… 小青知道,纵然自己不说,穆悠也能感觉到些端倪,毕竟那个人早就把他看了个通透。 所以那个男人哪里都不去,谁人都不理,连白驼山都没有再回去,只是陪着他,寻了处有山泉有密林的地方,安静的生活着。 小青也刚刚发现,那个男人捉鱼其实是一把好手,远没有自己以为的笨拙;那个男人缝衣服也缝得很好,比他强多了。 坏家伙,总是哄他。 可,这种幸福到底是为什么呢…… 穆悠寻的地方是真真的与世隔绝,放眼望去百里之内没有人烟。 可穆悠对这里却异常熟悉。 这里,是日月教的总坛,只不过未来的那些风云人物怕是还没有生出来呢。 东方不败很喜欢的□院被穆悠找了出来,那里还是四季如春花开似锦的样子,这让穆悠很欣慰。搭了个草屋,就带着小青住了进去。 欧阳锋和施氏成亲时,穆悠喜欢上了翻着花样做饭给他吃。 杨过和小龙女一吻定情时,小青的嘴巴被鱼刺弄破了个口子,穆悠神色不变的帮他舔掉那滴血珠。 神雕大侠的名头传透江湖时,穆悠种在屋前的油菜开了花,大片大片的漂亮得很。 山上总是有很多好玩的事情,比如有一个成了精的鲤鱼成天徘徊在溪水边,见到他们就变成人形脸色绯红的朝他们看。从扁平的胸部看得出来那是个男鲤鱼精,被看两眼穆悠不觉得有什么,可小青总是会狠狠的瞪回去,直到人家脸色发白旋即欲泣为止。 “别总吓唬他。”穆悠牵着小青的手慢慢走在林荫路路上,偏着头轻轻说着,现在害得他都捉不到鱼吃了。 小青哼了哼,依然美丽白皙的脸上有了几丝血色,如瀑的墨绿色长发滑过穆悠的脸颊:“怎么?心疼?” 穆悠不言语,小情爱乱吃醋的子他早就知道,也不辩解,反正他的心思不用说小青也会知道。 小青却是越发气闷,直接蹦到了穆悠背上让他背着,扯着他的耳朵大叫:“我就是吃醋,怎样,怎样!你再敢看他,我就咬死你!你等着瞧!” 穆悠好笑的把他背好,踩着松软的泥土缓缓往家里走:“我知道,不看就是了。” 小青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趴在穆悠背上数着他的头发丝玩儿,然后好心的呼了呼男人刚才被他拽红的耳朵。 “痒。”穆悠躲了躲,但被小青拽了回来。 “忍着。”小青嘟起了嘴巴,本大爷好心好意给你吹起你还不乐意,不识好歹。 “忍不住。”穆悠声音依旧浅浅。 小青想了想,突然摁着穆悠的肩膀探着脖子,一口亲上了穆悠的耳朵,还伸舌头舔了舔,嘟囔:“好了,我可是给你呼呼了,你可不能为这事儿生我气。” 穆悠托了托他的身子,缓缓前行。 可,小青啊,难道你瞧不出,那鲤鱼精金色的眼睛,一直在瞧着的是你么? 不过穆悠也不准备提醒他。 吃醋,谁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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