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初一下子把他推开,见他踉跄又怕摔倒于是往回一拉,耳垂已然红透:“沈彻你干嘛?!我为什么在这儿还不都是因为你!”
“跑这么远,还喝成这样,明日头条就是‘震惊!沈家大少不知为何烂醉酒吧’!”
“因为毕业了。”这次沈彻倒是答得快,羽睫半垂,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成年了。”
成年毕业,所以是需要仪式感吗?
一个人酒吧烂醉然后睡大街的仪式感?或者是那种故意感怀的“一杯酒敬我逝去的青葱岁月”?
“沈彻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温南初指指点点,“人不可貌相,表面高岭之花,背地里有点中二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在这,任你自生自灭!”
“信。”沈彻笑了一声。
夜色太浓,他的神情看不清,醉后的嗓音更加清冽低磁,叫温南初不自在地摸摸耳朵。
随意展放魅力,不守男德的渣男!
可是他紧接着的下一句话让她蓦地停下揉耳朵的手——
“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这语气说不出的古怪,让温南初也阴阳怪气起来:“是是是,我这样的人哪里比得上沈大少爷您,是我拉低你的档次了。”
话落,她闷气地研究自己的衣服,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听见沈彻说话。
温南初奇怪地抬头,眼前却猛地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的瞳孔放大,思绪完全停滞,像是雕塑静在原地,只能感受到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凉凉的。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片刻,温南初突然重重推开沈彻。
他往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眼神迷茫,似乎又藏有一丝委屈,愣愣看着推开自己的人。
心跳在打鼓,经久不平,温南初拿出气势大声恶语:“沈彻你有病吧!恶心谁呢你!”
地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
看着地上安静的沈彻,她居然诡异地觉得他像是被调戏了的良家少男,而自己则是恬不知耻的恶霸?!
适逢这时车子来了,温南初狠狠跺脚,哀叹不已,自己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她只得认命地扶起沈彻,将他塞进后座。
网约车在夜色里驰骋,街边五彩缤纷的灯光在窗外匆匆略过。
沈彻上车后安静得不得了,乖乖靠着椅背,眼睛合上,柔软的发丝耷拉在耳边,一双大长腿在较为仄狭的空间里伸展不开,温南初居然看出几分小奶狗的意味来。
噫——她被自己这个想法惊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沈彻?糯糯的奶狗?八竿子打不着啊!
很快到了沈彻的住处,凭着他这张脸,一路通畅无阻。
出人意料的是,沈彻家中一片漆黑,没有一点人气。温南初摸索着开了灯,把像“死猪”一样沉的沈彻放在沙发上。
她奇怪地转了几圈,在她的设想里,别墅里应该是有人的才对,不说平时照顾的佣人,那位在沈家待了十几年的管家叔叔现在也应该冒出来了。
她烦闷地看着沙发上半躺的人,他应该是酒劲上来了,睡着了,躺在那儿像是水里的花骨朵,灯光下连睫毛都镀了层柔和的流光。
温南初想转身就离开,可是又不能把人就这样扔这里不管,她哀叹不已,嘟囔着:“真是服了,我又不欠你的!”
抱怨完去了厨房,想烧点热水,解酒汤什么的她是做不来的,这家里她可能也翻不到,一杯热水将就将就得了。
眼尖的瞟到桌子上有罐蜂蜜,确认了一下保质日期,她大发慈悲,搅个蜂蜜水吧。
等温南初从厨房出来,发现沈彻已经迷迷糊糊睁开了无神的眼睛,呆呆坐着。
她把杯子递过去,沈彻像是才发觉到家里还有个人,清浅的眸子微微收缩,倒映着她干净漂亮的脸庞。
见他一直没有动作,温南初稍微抬高因为举着杯子而微酸的手臂:“喂,沈彻,喝一口。”
沈彻垂眸,扫一眼杯子,很快又抬起眼皮来,同时他的身子微微前倾,粉色的薄唇抿上杯沿,直接就着温南初的手喝起来。
整个人就像慵懒乖巧的猫儿。
前倾的动作引得温南初手臂一抖,他的目光还是落在自己身上,温南初的手指微微用力。
不是,这人喝醉了这么ooc的吗?高冷清冽、不易近人的沈彻去哪了?
一杯水很快见底,温南初没好气地说道:“一身酒气,既然醒了就去洗个澡,别杵在这儿跟个木头一样。”
不知道沈彻听到没有,反正他没有动作。
温南初绝望:“你家的人呢?都去哪儿了?你留守儿童啊?”
沈彻薄唇轻启,一五一十说来:“安安出国治疗了,吴叔去照顾她,其他人……放假了。”
他母亲去世了,父亲一向在外很少管他,这些温南初知道。
她无力扶额,得,合着真是“留守儿童”呗。
“……我真搞不懂,你个“一杯倒”,你喝酒干嘛。”
“啊……”沈彻低低应了一声,“因为好烦啊,真的,好烦。”
他的语气莫名有些颓,不过温南初此刻并不对此感兴趣,她只是本着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的想法才留下来的。
“行了行了,你快洗澡去吧,你洗完睡觉我就走了。”她摆摆手。
沈彻歪头,眼神懵懵懂懂,似乎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
温南初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与不耐:“那你别洗了,将就将就睡吧。”
不敢想象,这样睡了,明天沈彻清醒过来一身会有多臭。
她的话音刚落,沈彻就跟脑电波突然又接上一样,撑着沙发晃晃悠悠站起来,瓮声瓮气回答:“好。”
哈?真准备就这样睡觉了?温南初突然无比嫌弃面前的“酒鬼”。
结果他慢慢悠悠走向了洗澡间,所以……原来是在回答她的上一句话吗?她一时噎住,喝醉的沈彻有点傻啊。
顺利听到澡间传来的水声,温南初放心坐下,碰巧在沙发上找到根充电器,于是将手机充电开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玩手机的温南初疑惑抬头,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晕在里面了吧?脑子浮现出沈彻一大个人昏厥在冰凉的地板上但始终没人发现,最后惨死家中的样子,她一个哆嗦。
起身敲敲门:“沈彻?你洗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没有应答。
“沈彻?你说句话,不会真晕了吧。”
依然只有喷头哗啦啦的水声。
温南初的心瞬间提起,手迅速转动门把手。
门开了条缝,蒸腾的水雾涌出,那头蓦地传来声音——
“没有衣服。”
动作的手立马停住,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你没事你刚才不吭声?装死呢?!”温南初拍拍胸脯,还好她反应快,沈彻走光事小,她要是长针眼了才是没地方哭!
“洗澡不知道拿衣服,你咋不裸着出来!”她不耐地抱怨。
这次沈彻的回答很快:“可以吗?”
他的语气里似乎稍有困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温南初回答可以,他就立马会直接光着身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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