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沈彻的嗤笑像是从鼻子里使劲哼出来的,他想扬起嘴角,但终究没有笑出来,素来清浅的瞳孔此刻染上红意,他几乎要维持不住高冷的神情。
“温南初……你好样的。”他一字一字地吐,声音很轻,宛若空旷的原野传来,可是温南初仿佛可以听见他上下牙齿咬紧的摩擦声。
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沈彻为什么做出一副自己被欺诈的模样呢?还这样质问她,可是他不是一直厌恶她的吗?
厌恶……温南初终于有勇气说出这个词。
在她的痴心被别人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时,他冷眼旁观;在她努力学习想要追上他被别人讥讽不自量力时,他不置一言;在她费尽心思维持破碎的婚姻、在家里从黑夜坐等到天明时,他乘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到国外为白月光送上一束红玫瑰。
以前是她自欺欺人,不停安慰自己沈彻只是性格太清冷了,不善言语,直到现在她才能够承认——
他不是不善表达,他只是不爱她,甚至是厌恶她,所以才不在乎、不在意。
“沈彻,你真的好奇怪啊,你是觉得我一定要围着你转吗?我不能有自我吗?我一定要以你为先吗?事事要你满意?做什么都要征得你的同意吗?”温南初气急了,也不管自己在说什么,一声一声质问不管不顾地砸出去。
每质问一声,她都不由自主向前走一步,硬生生将沈彻逼得后退。
“温南初。”沈彻眼尾破天荒染上红意,眼神像是带着刀子,他死死抿紧薄唇,喉结上下滚动,“你……别后悔!”
“后悔?”温南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咧开嘴角,心里莫名感到轻松,歪歪头笑道,“我才不会后悔。”
她最后悔的,就是曾经那样疯狂地喜欢他。
温南初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动她的鬓角的发丝,自由地飞舞。
她走得干脆利落,没有停留,没有回头。
……
回到包厢,温南谨就杵在门口。
“哥,你怎么在外面等我?”温南初疑惑问道。
温南谨眸光闪闪,定定看着她,没有回答。
“怎么了?”温南初一头雾水,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摸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却忽然笑了,只一瞬间,微微上扬的嘴角立马恢复原样。
温南初兴冲冲地凑过去,好奇询问:“哥你很开心呀,发生啥好事了?”
温南谨只是抬手揉揉她柔顺的头发,眼底含着愉悦:“长大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温南初却似乎明白了什么,撇下心头的一点异样感受,骄傲地双手叉腰:“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时针一圈一圈地跑,太阳东升又西落。
那天吃完饭后的第二日,温南谨就被部队提前召回,而温南初和三朋好友相约游玩,也不算无聊。
值得一提的是温楚玥,一本分数线出来之后,她蜷在家里整日整日地哭,连带着杜芳蓉的眼睛也红肿起来。
这一哭,哭得温建平心烦意乱,三天两头不着家,于是温南初每每回家,都能看到母女两人如怨妇一般。
从她们哭喊的只言片语中,温南初也明白了事情原委,原来温楚玥居然连一本线都没上,就连二本学校都只能摸到末尾的。
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杜芳蓉坚持要把她送出国,镀一层金再回来,可出乎意料的是,温楚玥自己死活不同意。
温南初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无非就是担心她出国了,温父温母对她的关注会减少,反而更关心亲生女儿。
对此,温南初只想翻个白眼,然后告诉她:想多了你。
她现在成年了,也有足够的存款,她只想慢慢地淡出这个豪门圈子,与温家父母也是非必要不联系。
所以温楚玥的担心完全不成立,不过温南初才不要告诉她这些,每天看着她为了这些事愁容满面,嫉妒怨恨自己的表情,别提多舒坦。
而温楚玥本人应该是想读本地的国际学校,可是温建平并不同意,他认为温楚玥在本地,难免常常碰上熟人,这要是他温家女儿不学无术的事情被传开,他温建平可丢不起这个脸。
最后有关温楚玥的事情如何,温南初并不是很关心,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早早的就被温建平送出去了,应该是去外地读书了。
没有暑假作业的日子真的很惬意,不用担心作业写不完,也不用害怕开学考试成绩下滑,总之就是,温南初玩得很尽兴。
但快乐的咸鱼时间总是短暂的,一个多月的光景很快过去,大学开学报道的日子已然到来。
温南初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些生活必需品,其他的她打算之后再慢慢添置。
报道那天她是一个人去的,虽然周围全是陌生的面孔,但是她却如鱼得水。
毕竟前世京师大她没少来,校园里哪儿有棵树她都一清二楚。
等等……海口夸大了,找不到路了。
地图明明显示宿舍楼就在这边的呀,怎么拐了几个弯都找不到?
温南初站在几栋楼的交界处,由于太阳太大,哪怕她撑着伞,也躲在树荫下面。
几番纠结,她决定向这抽象的地图认输,环视四周,有不少穿着绿色马甲的志愿者,都是为新生指路、搬运行李的。
“学长您好。”温南初选择了一位距离自己最近的学长,待他为新生指完路便上前预备询问。
只是那人转过身来后,温南初惊讶地“咦”了一声。
“时修远同学?!”面前的人正是她的高中校友,时修远。
他怎么会穿着绿色马甲做志愿者?这样想着,温南初也这样问了出来。
面前的人转过身,也没想到向自己礼貌打招呼的人居然是高中同学,他眸光一亮,脱口而出温南初的名字,在得到回复后,一双手不自觉揪紧了衣服下摆。
听到她的询问,他顾不上擦去额头上滚落的汗滴,笑着回答:“我提前一周进校的,昨天就报道结束了,有个学长今天有事,我来替他的。”
和她想的大差不差,温南初有种“他乡遇旧知”的亲切感,从包里掏出纸巾和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原来是这样,辛苦了,对了,你知道女生9号宿舍楼怎么走吗?我绕半天了。”
“啊,就在那边,不远的。”时修远也不客气,接过纸巾,灌下一大口水,“我带你过去吧,你这东西也不少。”
“行,那麻烦你了。”虽说在新生中她的东西不算太多,但是拎着走了这么多路,她确实有些累了。
时修远伸手拎起最大的袋子,迈出步子在前方带路,而温南初稍微落后几步。
两人一路上追忆高中,各自说着有趣的事情。
眼看快要到了楼下,时修远忽然不经意间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去清大的,大家都这么说……毕竟沈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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