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车子行驶得很平稳,温南初和车窗上自己的影子对视。
她突然好心疼前世的自己,怎么那么傻呢?为了一个男人执拗地付出自己的全部,想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他,却没注意到自己的破碎与难过,真是个笨蛋。
车里的气氛冷下来,一个不想说话,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晚的城市繁华喧闹,霓虹灯闪烁炫目,红色的跑车穿过路口、红绿灯,最后在京师大的正门停下。
车门打开,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温南初下车道谢。
注意到她双手抱臂,不断摩擦,沈彻将被她放在车椅上的外衣扔给她:“穿上。”
温南初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熟悉的冲锋衣盖住了脑袋,眼前暗下来。
等她连忙拿下衣服的时候,沈彻已经发动车子,轰鸣声后快速驶出,只留下一阵尾气,和呆滞的温南初。
透过后视镜,沈彻看到她似乎是迫于深夜的寒意,思索片刻后乖乖穿上衣服。
看着她缓步进入校门,他一脚油门加快速度,驶向自己的目的地。
很快,跑车稳稳进入停车场,他走进电梯,熟练地按下楼层。
来到江屿山公寓的门口,输入密码,“咔哒”一声之后,他推门而入。
只见江屿山仰躺在沙发上,双臂大张,似乎睡觉了,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只剩一半红色液体的瓶子,空气里传来浓浓的酒味。
听到开门声他一惊,立马回头,跳起来控诉来人:“你怎么来这么晚!”
沈彻回答得漫不经心:“绕道去了趟大学城。”
“你去大学城干嘛?”江屿山疑惑,注意到沈彻明显较前几天缓和许多的心情,猜测道:“和温南初有关?”
“下山碰巧遇到她,送她回去。”沈彻坐到他的对面,看到桌上的瓶子,挑眉,“你喝酒了?”
江屿山还在感慨,难怪沈彻的嘴角上升了两个像素点,一听他这问题,忍不住哀叹:“什么酒?这是蔬果汁!我妈送来的,说是健康又好喝,还把我一冰箱饮料都收走了!”
沈彻拿起桌面上的瓶子晃了晃,红色液体和玻璃相碰发出响声。
“至于酒味,我不小心摔碎了一瓶,洒在地毯上了,等明天阿姨来收拾。”江屿山解释。
“知道你不喜欢喝酒,我尝过了,蔬果汁不错。”说着,给沈彻倒上一杯。
室内水晶灯光撒下,勾勒出沈彻精致的脸庞,鸦羽般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而轻颤,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他大饮一口,放下杯子,对江母表示感谢:“姜姨费心了。”
“那个……”江屿山犹豫半晌还是开口,毕竟这是他今天找沈彻的主要原因,“听说你这一周天天往城南跑?”
每一次,只要城南那里出事,沈彻心情都不会了太好,甚至有时会有些消沉。
他知道沈彻一向不喜欢别人窥探此事,但是这一次事态好像有些严重,因为沈彻已经连续一周去往城南,甚至影响到了日常上课。
空气里沉默好久,终于还是响起沈彻淡漠的声音:“前夫要再婚了,最近闹得厉害。”
“疗养院那地方,谁会去告诉她这事情?”江屿山微微蹙眉。
沈彻不耐地嗤笑一声:“想看沈家好戏的呗。”
“所以……”江屿山斟酌用词,“你爸真要娶那个女的?我记得她比你大不了几岁吧。”
沈彻半弯着身子,垂下头,手肘置于膝盖:“要真是怀个孕就能进沈家,那我爸早就不止是‘八离世家’了。”
江屿山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未来八九不离十,会“意外流产”。
沈彻的父亲是个优秀的商人,眼光毒辣、决策果断、做事铁血手腕这些品质,在他的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但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沈父沈母是商业联姻,婚后沈彻出生,沈父花心的性子暴露无遗,开始不断的出轨,但是他对儿子比较上心,那是他的唯一继承人,所以外面玩得再花,也没有一个私生子。
而沈母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后来她的母家破产,也许是想留住丈夫,又或许是不想失去优渥的生活,她开始利用沈彻。
一开始只是借口儿子想念父亲,后来变成儿子由于各种原因受伤生病,最后她甚至不再找借口,撕开所有的情面,告诉丈夫:你不回来,儿子就死。
幼时的沈彻总是遍体鳞伤,结痂的伤疤还未好,新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他对母亲的孺慕之情,一点一点,随着救护车的警报声,消失在夕阳下的街道尽头。
最后一次,她划破了沈彻的颈动脉,浴缸里的冷水很冰,冻得他的心脏似乎也不再跳动,母亲还在打电话,那边终于接通,父亲的咆哮声,已经听不清楚了。
再次醒来,入眼皆白。
沈母被查出躁狂症,进行隔离治疗……
再后来,她的病情得到很好控制,似乎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她再次把尖刀对准了自己的幼女沈安。
沈父沈母还是离婚了,沈母被送进疗养院。
“你打算怎么办?”沈彻家的事情江屿山还是了解一些的,但那几乎是沈彻童年的禁忌,他也不敢过多提及。
沈彻依然低着头,漆黑的发丝遮住他的眉眼,看不清神色:“他们的烂事,我没兴趣掺和。”
江屿山撇撇嘴,不掺和?那还天天往疗养院跑,别以为他不知道,疗养院他母亲联系人那一栏,只有他的电话号码。
“行行行,不聊不聊。”江屿山顺手给自己和沈彻又各自到满一杯蔬果汁,举手要与他碰杯。
沈彻抬头看一眼,接过杯子,玻璃相碰的清脆声响起。
他晃晃杯子里的红色健康蔬果汁,杯壁折射出漂亮的光线。
江屿山在心里吐槽:姿态搞这么优雅,好像杯子里是什么稀世珍酒。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沈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里浓稠的墨淡去几分:“话说她倒是精力充沛,哪里都有她。”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听到这话江屿山瞬间明白,他在说温南初,于是可来劲了:“你除了今晚还在其他地方见过她?你们可真是有缘分啊~”
最后一句话尾音拉长,带着十足的揶揄。
“在疗养院。”
呃,不是说不聊这个了吗?怎么又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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