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了电话，唐言溪依旧紧蹙着眉头。
这件事比她想象中还要更棘手。
她也不敢去贸然地调查，万一被公开，不知道多少矛头都会指向陆夜白。她怕陆夜白又陷入到当年的情绪当中。
尤其是陆夜白手上的疤痕，对于一个医者来说，她再熟悉不过，那是自残形成的刀疤。
两道已经愈合良久，明显是已过经年。
应该跟当年所发生过的事脱不了干系。
而还有一道……
唐言溪闭了闭眼。
是因为她。
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她不会让陆夜白再有第二次机会进行这种事的。
还沉浸在回忆里，唐言溪根本没有注意到外界的动静。
直到听到卧室门本推开，唐言溪才瞬间意识到，是陆夜白回来了。
她现在情绪不对，一时根本调整不好，她根本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面对陆夜白。也幸好她刚刚闭上了眼，现下索性就这样一直闭着眼，佯装睡着。
陆夜白太了解她了，她哪怕一句话不说，陆夜白也能察觉到她情绪上的不对。
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
唐言溪听着陆夜白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越来越清晰，缓步到了床边。
她放缓呼吸，有规律的一呼一吸着。
也幸好怀孕的人本就嗜睡，陆夜白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轻轻为她盖上被子，压好被角，又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听着陆夜白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唐言溪才重新睁开眼睛。
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他。
现在，只有等一切水落石出的那天。
直到两天之后，她终于接到了苏眠的电话。
她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越接近真相，就越是离真相越远的时候。
她的脑海里没来由闪过这句话，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言溪？”
手机那头传来苏眠的声音。
“怎么样了？”
唐言溪跳过了寒暄，直接问道，她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苏眠也没太在意，直接进入了主题。
“我亲自去陆夜白当年所上过的那所学校调查了一番，发现，陆夜白在校的其中一年，的确有发生了一件大事，但是……”
说到这里，苏眠停顿了一下，就是在纠结如何进行下面的话题。
“但是怎么了？”唐言溪紧接着问。
“你先别急。我不敢大张旗鼓地去调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我也不清楚。就连这件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是我推测出来的。”
“推测？”唐言溪疑惑。
“你也明白，特别是学校这种地方，对于曾经可能发生过的什么恶性事件都是避之不及，根本不会主动提起。”
“那你是怎么……”
“因为我发现，在那一年，学校里有大量的老师请辞，甚至还有很多学生都被迫转学，所有可能证明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的人，都不在了。”
唐言溪了然。
就是因为有这样大的动作，所以才更能证明，当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只要发生过，那么就一定有迹可循！
思及此，唐言溪对着那头的苏眠说：“你把当年有可能牵扯到的人的名单都发给我吧。”
既然已经被她摸到了一点藏起来的狐狸尾巴，那她就一定可以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苏眠应了一声：“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这次谢啦。”
唐言溪挂掉电话，仔细看着苏眠传来的那份名单。
足有上百人。
但总好过一点线索没有。
唐言溪呼出口气，打开电脑，开始一个个探查这些人的底细经历。
虽然缓慢，但是为了避开陆夜白，也只能这样。
唐言溪将名单发了一份给唐南风，两个人的效率，总比一个人快很多。
唐南风也没有多问，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唐言溪让她干什么，沉默又迅速地开始调查。
陆夜白一早带着知意去探望季向晚，三人只剩陆西洲没事干，他对于黑客那些事情完全不懂，更别说跟上那一对母子的节奏了，只能做好后勤工作，替二人端茶送水。
三人从晨起忙到日落时分，经过层层筛选，才终于锁定了两个人。
唐言溪重重倒在椅背上，沉重地叹息一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看向窗外已经泛起晚霞的天空，缓解眼睛的酸痛。
陆西洲和唐南风见状，忙站到她身后，两人一人一边，亲自为她按摩。
“你们两个也忙了一天，也坐会儿吧。”唐言溪好笑道。
“不辛苦！妈妈肚子里还有小宝宝，你才是最辛苦的。”
听着陆西洲的话，唐言溪也意义上抚摸了一下自己还没什么太大弧度的肚子，自从他降生之后，她好像从未让他得到过很好的休息，总是让他经历波折。
就这么几天了，宝宝。
唐言溪在心里默默的说。
“你这也算辛苦了？”唐南风斜了陆西洲一眼。
“大神，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又不是只单纯的给你们端茶送水，我好歹也参与整理了一下资料啊。”
唐言溪任由他们吵闹，她根本没留意他们说了，从头到尾都只是盯着屏幕，把视线移到最后锁定的两个人的头像上。
好巧不巧，这两个人，全在国内。
唐言溪突然不做声，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一起沉默了。
片刻后，陆西洲有些受不了，打破了这份沉默：“妈妈，你明天准备带我们倆谁去？”
“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带，我自己去。”
眼看着两个儿子要反驳，唐言溪忙继续道：“这件事，被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我带一个小孩子过去，人家难免会起疑心啊。”
明知道唐言溪说得有道理，两个儿子还是不放心。
“这样吧，明天我先去……”唐言溪在两个被筛选出来的人中间梭巡一圈，指了指其中一个老人：“我先去这个老人家家里，这样总可以了吧。”
第二天一早，唐言溪就出门了。
循着地址，唐言溪来到一栋明显已经年岁已久的老式居民区。
可能是因为修建了太久，楼与楼上面的标识都已经有些辨认不清晰。但为了不引人耳目，唐言溪也没有去找人问询，多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到老人的家。
唐言溪刚准备敲门，才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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