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顾晚认真沉吟半晌，“如果我输了，秦淮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呢？”
“给我做一幅单独的画。”
简单。
“好。”
“如果你赢了——”秦淮顿了顿轻笑，“你的要求随便提，只要不涉及道德及法律，我都会尽量满足。”
“好。”
回去再问问苏卿，看看她需不需要跟偶像近距离吃饭的机会。
慕容毅的速度很快，甚至顾晚给秦淮作的角色图都还没画好，慕容毅就神色认真地进屋来，把顾晚轻轻拉走。
“怎么了大哥？鉴定机构现在给出结果来了吗？”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慕容毅神色极为严肃凝重，“鉴定机构鉴定碎片是真品，且就是前段时间张怀玉大师拍卖得到的真品，甚至瓶底的一点破损都对上了且完美无缺。所以妹妹，你是不是判断失误了？”
哈？
顾晚不可置信地皱起眉。
“不可能。”顾晚当即毫不犹豫地否定，“我曾经因为要修复这种梅瓶，特意钻研过很多关于梅瓶的孤本资料，这种仿制品的工艺虽然还能被称之为不错，但是最基本的是真是假，我肯定还是能分辨的。”
慕容毅也开始犯嘀咕，然后将鉴定结构送过来的鉴定结果递送到顾晚手上。
“你看看这个。”
鉴定结果特别的详细，如果不是被慕容毅送过去鉴定的碎片她亲眼看过的话，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梅瓶就是真品了。
可是——
“我不会出错。”顾晚依旧坚持，“大哥，这梅瓶确实很珍贵，但被我打碎的梅瓶也的确是仿制品。我没有撒谎。”
慕容毅轻轻揉了揉顾晚的脑袋。
“谁说你撒谎啦？”
他眼神温和，又陡然变得锐利。
“鉴定机构是咱们自家的公司，不可能会出具这种乱七八糟的报告来糊弄我。我只是在想，这件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顾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们并没有来得及仔细将这件事捋一遍，外面突然响起了吵嚷声响，顾晚探头看，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正愤怒叫嚷着：
“我爸他老人家好心好意把孤品梅瓶送给你们拍剧，当时你们好言好语说归还的时候定然能保证它安然无恙，结果呢！早上送过来下午就碎了！你们的人呢！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慕容毅眉心狠狠一跳。
“该死。”
他轻轻地啧了声，愁眉紧锁。
“他怎么会来？”
“大哥，他难道就是——张怀玉大师的儿子吗？”
“对，也是个对古玩颇有研究的收藏家。”慕容毅头疼，“这件事情我明明让导演不许外传的，怎么才两个小时不到，他就知道了？”
顾晚微微地眯起眼睛来。
慕容毅出去试图解释，但男人正在气头上却是对所有解释都不听的，最后还又不依不挠地说要通知媒体。
通知媒体这事就严重了。
这部剧的名声大打折扣，关于慕容家的声誉也会一落千丈——这可就不是一个梅瓶能相抵的了。
慕容毅还从来没有被落过颜面，但依旧好言好语：“事情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稍安勿躁。”
“还有什么没调查清楚的，要么——把我爸的梅瓶还回来，要么就赔钱，双倍赔偿赔两个亿！”
顾晚眯起眼。
两个亿对慕容家的确不算什么，甚至就连顾晚现在也能轻松刷卡把这个给上，但是看着慕容毅好言好语地解释着的画面，顾晚突然就有些不忿。
她快步走出去，轻轻卡住了慕容毅，“梅瓶是我打碎的。”
慕容毅神色骤冷，他甚至直接连名带姓喊出来了顾晚的名字，“你别胡闹。”
顾晚如果承认了的话，对她的声誉也是很大的损失！
“不过是两个亿而已，慕容家给的起。”
“不能给。”顾晚却很坚持，她知道大哥是为她的声誉而考虑，但是明摆着这件事情里有种种疑点，如果要顺着男人的敲诈勒索下来的话，真相就不重要了。
可是这怎么能行？
真相很重要。
“我敢确保送到这里的梅瓶是仿制品，我打碎的也是仿制品。”
“你还强词夺理！”男人冷笑，“既然你说是仿制品，那就把仿制品的碎片拿出去做鉴定，看到底是真是假！”
“……”
顾晚眯起眼睛。
“慕容大少爷，我爸好心相借藏品，你们把藏品弄碎了却还倒打一耙说打碎的是仿制品，世界没有这个道理！我这就报警——”
慕容毅皱眉急忙要阻拦，却见顾晚扬起来手机。
“不用，我已经报过警了。”
“你……”男人有一瞬间的懵，但随即却又冷哼起来，“你报警了也没用，慕容家虽然有权有势但到底不能一手遮天！”
顾晚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于是她纠正道：
“是无论罪魁祸首的犯案手法有多么高明，相信警方最终都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
顾晚这句话只是试探，但却果然敏锐地抓住了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惊慌。
她眯起眼睛。
男人随便找了位置坐下，顾晚就也凑到慕容毅的身边问：“梅瓶送过来的途中有假借他人之手吗？”
“没有，张怀玉大师从真空室拿出来的时候，我还特意让鉴定机构的人鉴定了一遍，确定是真品才装箱封口的。送也是张怀玉大师的儿子和我的助理亲自一起送过来的。”
说到这里，慕容毅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
“送？”
是了。
将碎片收拾起来送去鉴定机构的人，是他的助理。
送梅瓶过来的人之中，也有他的助理。
如果梅瓶在运送途中被摔碎了的话，助理和这男人再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顾晚侧目看向旁边满脸得意的男人，低声提醒：“大哥，现在你可以去找证据了，务必要在警方到来之前把证据找到，因为我怀疑如果是男人自导自演，他一定也通知了媒体，想要胁迫你赔钱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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