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是虚幻。
折射的阳光没有什么温度。
察觉到开门的动静，李婉瑟缩着躲藏在角落里，像是生怕会招惹来毒打，应激反应很是厉害。
直到顾晚走到她的面前。
她抬头。
“……顾晚？”李婉懵了会儿才看清楚眼前人的脸，随即有些狼狈地试图将自己的脸给藏起来，但顾晚却没有兴趣欣赏她的狼狈落寞，把画架放在旁边，就坐下了。
“之前的时候，我没兴趣要找你秋后算账，你跟我形容一下荣西顾的长相吧。”
李婉想了想，“你要查他？”
顾晚好笑地反问道：“可能就是他逼死的我爸，我难道还不该查他吗？”
“……”
李婉沉默了，过了会她还是试探描述起荣西顾的长相来，顾晚认真地画了一会后搁下了笔，静静地看向李婉说：“你不愿意配合，也不用说谎骗我。”
“你，我没有骗你吧。”
“你说的话自我矛盾，没办法达到逻辑自洽的地步。”顾晚忍着烦躁提醒她，“比如你说他把玩着打火机垂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睫毛会留下一层倒影，这不可能，光线做不到这种。”
“……”
李婉小心地咬住了嘴唇。
好半晌，李婉试探着问：“是不是所有害过你爸爸的人，你全部都不会放过？”
顾晚居高临下地斜睨着李婉，扬眉，面不改色：“当然。”
“……可是，可是严淮他……”
“我不太喜欢搞连坐。”顾晚猜出来李婉想说什么了，虽然她费解于严淮对李婉分明满是欺骗利用，但为什么李婉却还是对他痴心不改，但她也不想问，“虽然你也跟着严淮一起算计过我，但是你的错在我这里聊胜于无，所以我不会对付你，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帮严淮到底，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女儿。”
“你之前骗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所以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骗我了。”
顾晚和善地勾起唇角，眼神却很冷。
“不然，你撑得过，你的女儿可不见得能撑得过。”
“……”
李婉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有瞬间，她竟然恍惚于眼前人到底是顾晚还是厉寒锡了。
两个人威胁她拿捏她，竟然用的是同种理由同一个人，甚至连这明显轻飘飘却又森冷阴鸷的语气都仿佛一模一样。
李婉果然不敢再动什么小心思了，讲了一遍，顾晚拿着画像给李婉看：“是他吗？”
“是他。”
而顾晚却讥讽冷笑着把画给直接撕碎了扔掉了垃圾桶里。
“你不说实话，那就算了吧。”
顾晚不愿意跟李婉继续浪费时间了，转身刚要走，李婉慌张地追过来拦住了她：“我没有不说实话，我……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太久了，我就记得他眼瞳里面有一颗黑痣。”
顾晚冷淡地绕过她继续走。
看完监控全程内容的厉寒锡若有所思，“我看她的反应不像是在说谎，应该是真的不记得了，另外那颗黑痣……在眼睛里，应该是个很明显的标志，记住可能有用。”
“这有什么用？”顾晚泄气地揉了揉胀痛眉心，“现在只知道荣西顾是幕后主使，他是哪里人，现在藏身何处，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这些有用的讯息一个都没有，除非主动惹他出来，否则……”
顾晚突然心里咯噔了下。
是啊。
既然顺藤摸瓜的这条路断了，不如就惹他主动现身呢？
厉寒锡也想到了这点，眯起眼睛：“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惹他主动出来？”
“严淮。”
“严淮？”厉寒锡沉思了会，“严淮现在藏身在哪儿我还没查出来，甚至就算是查出来了，他应该也不会帮你我去对付荣西顾吧？他还有儿子，他不敢的。”
“那就逼严淮出来呗。”
“严淮能出来？”
顾晚刚才的胸有成竹瞬间卡住。
……
怎么逼严淮主动出来也是难题一桩，因为厉寒锡慢了一步没有抓到严淮的私生子，虽然找到了李婉和严淮的女儿，但只有这些牌却远远不够能让严淮主动自投罗网。
顾晚沉默了。
是啊。
如果严淮主动露头，疑难杂症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他就是个缩头乌龟。
顾晚正在头疼怎么查严淮呢，却没想到在阴暗的角落里已经有人暗中悄然地盯上了她。
“都是顾晚！”严淮恨得目眦尽裂，“要不是她多此一举，我现在无论如何也不用落得这般境地！荣爷求求您帮帮忙，帮我把她给解决掉吧！我知道您就快要病发了，且最近还没有物色到合适人选，我看，她就很适合！”
偏僻的别墅里，被称之被荣爷的年轻男人漫不经心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即便戴着黑色手套，却也不掩其纤长的手指和那白到近乎吸血鬼般的肤色。
他慵懒地掀起寡而淡的眼皮。
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顾晚？”
他的声音就像是冰块坠落到琉璃盏中了似的。
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感觉有些熟悉？
荣西顾沉思了会儿，随即却又漫不经心地把这事翻篇了，“我知道你想借我的手帮你除掉你的仇人，只是我想你应该清楚的是，即便她死了，你一辈子也都注定要成为不见天日的老鼠在地底下活动。”
“我知道，我愿意成为荣爷您的老鼠，但是顾晚这个人，我必须要解决掉！”
严淮眼神狠戾，满是憎恨。
如果不是顾晚小兔崽子胡搅蛮缠，他怎么会沦落至此？
荣西顾没计较严淮的这些，他漫不经心地扬眉：“那你就出去把她抓过来吧，如果你能做到，那她这条命就挂在我身上。”
“是，是是！”
严淮几乎能算得上欣喜若狂。
而顾晚却还在想着要怎么才能让严淮出来呢，想到之后的一路都在沉默，回到苏卿的别墅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直到手机又响了。
顾晚以为又是厉寒锡，就没接，很快又听到了短信的提示声音。
厉寒锡可很少给她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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