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师爷闻言,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面孔,连声附和道,
“回禀老爷,下官从未听说过此事。”
“淮昇郡在老爷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街面上更是太平得很。”
县太爷转向张耀祖,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人口失踪可不是小案。”
“若本官治下真的发生了这等大案,要案。”
“本官定当上奏朝廷。”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本官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来造谣生事,污蔑本县治下不太平?”
说到这儿。
县太爷突然转向廖师爷,
“师爷,诬陷朝廷命官,罪责几何?”
廖师爷立刻会意,捋着八字胡,一脸严肃地背诵道,
“根据《大夏律例》,诬告他人者,若被诬告者被判徒刑,诬告者同罪。”
廖师爷捻着八字胡,那枯瘦的手指不住颤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县太爷,
“若诬告朝廷命官,则罪加一等,最高可处斩首之罪。“
说到“斩首“二字时,他生怕对方听不到,还刻意加重了语气。
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张耀祖看着这对狐群狗党你唱我和,心中一阵冷笑。
虽说自己不曾入朝为官。
但张二珂身为大夏左相,这等拙劣的官场把戏他见得多了。
无非是先是威胁恫吓,然后借此机会开口索要好处。
果不其然。
县太爷放下茶盏,挪了挪圆滚滚的身子,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张耀祖。
见状。
张耀祖嘴角微微上扬,从怀中悠然掏出一张银票。
见状对方如此上道,廖师爷原本阴冷的脸色顿时舒展开来。
他轻描淡写地将银票接过一看,
“一千两。”
嘶……
一介布衣,竟然能拿出一千两银票。
如此情形,反倒是让廖师爷一时半会儿,看不清对方的底细。
“慢着!“
县太爷突然抬手,目光在张耀祖身上来回打量。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普通人,出手就是千两银票?
这身份未免有些可疑。
县太爷眯起眼睛,这人到底是何来历?
看出县太爷的疑惑,廖师爷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
“你这刁民,竟然敢贿赂县尊大人!”
要看对方依旧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的官威来。
张耀祖心中不觉好笑。
这分明是嫌银子给少了。
也是。
一个贪得无厌的县令,一千两银子怕是还入不了对方的眼。
张耀祖不慌不忙,又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轻飘飘地放在案上,
“大人误会了,不过是给县衙的香油钱。”
“更何况,大人心怀公义,又怎会在意这一点小小的银两?”
说完,他将银票慢慢地将它放到案上。
县太爷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人,竟然能直接拿出两千两银票!
不简单啊。
他瞥了一眼案上两张银票,又看了看廖师爷。
那眼神中已经没了方才的凌厉,反倒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廖师爷是个人精,立刻会意,陪笑道,
“老爷,这位公子说的在理。“
“衙门办事,总要些打点费用。“
县太爷捋着下巴,神色一如往常。
那张圆脸上的官威依旧未减。
他自顾自地从托盘中取出一只青花瓷杯,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
张耀祖眼底透着几分玩味,他明知故问,
“大人还是不满意?”
县太爷仍旧不作声,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敲了敲。
张耀祖心中了然。
这老东西,不仅贪,还贪得无厌!
不过,对付这类人,张耀祖自有一套办法。
只要数额足够,任凭对方再如何贪婪,到头来也得乖乖臣服。
从县太爷时不时瞥向自己的目光来看,这老狐狸恐怕已经认定自己背后有人。
倒也不难猜。
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普通人,竟能出手如此阔绰?
若是没有某位大人物做靠山,怕是连县衙的大门都迈不进。
张耀祖心中暗笑,但面上却仍旧一派淡然。
他缓缓从怀中再度掏出一张银票。
廖师爷本无心多看,可余光一扫银票上的数字,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呼吸都滞了一瞬。
“十……十万两!”
廖师爷声音发颤,连嘴唇都微微哆嗦起来。
十万两!
这是多少财富?
虽说以往也有人给县太爷送过厚礼,但再大也不过千两、万两。
哪里有人一出手就是十万两?!
这是贿赂?
不!
这分明是财神爷!
此刻,廖师爷已然察觉出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心中竟升起几分莫名的恐惧。
试想。
一个身着普通布衣的人,竟能随手掏出十万两银票。
这种人物,如何可能只是寻常百姓?
莫非……
莫非那批“货物”里,有某位大户人家的子弟?
不,不可能!
廖师爷狠狠甩了甩脑袋,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抛开。
那批“货物”虽然确实价值不菲。
但每一桩交易,自己都亲自核对过,断不可能出纰漏。
更何况,淮昇郡的大户人家,早已乖乖缴纳了规矩钱,没道理会有人多事。
但眼前这人,实在透着古怪……
廖师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即快步上前,在县太爷耳畔低语了几句。
县太爷原本还不以为意,可听着听着,整个人猛然一震。
其手里的茶盏“啪嗒”一声掉落在案几上。
茶水四溅,他竟丝毫未察觉。
县太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死死盯着张耀祖。
眼神里已不再是单纯的贪婪,而是多了一丝忌惮。
甚至……
隐隐带着恐惧。
张耀祖见状,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旧是一派风轻云淡。
县太爷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
张耀祖眉梢微挑,轻笑一声,
“区区布衣,何足挂齿?”
县太爷嘴角抽搐,心头却已经警铃大作。
一个“布衣”能一掷十万两?
这分明是在戏弄他!
一旁的廖师爷则越发不安,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老爷,这人怕是来试探您的。”
“试探?”
县太爷心头一跳。
十万两银票,寻常富户哪里拿得出来?
而且,他出手如此阔绰,为的,竟是打探那批货物的消息。
念及此处。
县太爷猛地一拍后脑。
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此人。
莫非是卢知府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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