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这番话一出，殿内不少世家大臣纷纷微微点头，眼神里透着一丝欣赏。
毕竟。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探花既然位列榜眼之后，便是第三名。
已经得了户部侍郎这个手握实权的职位，又何必去争那一时的虚名？
此时自谦一把，在陛下面前留个谦逊的美名，反倒比逞强争胜要明智得多。
一位年长的世家大臣轻轻抚须，眸光微闪，心中暗自思索，
“严松……倒是个聪明人。”
“能在陛下面前懂得进退，便已经胜过朝中许多后辈。”
严松原本心中隐隐期待。
毕竟，论资历、论职位、论背景。
虽然比不过朝中其他大臣。
但和王猛，以及陈青之二人相比，他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可谁曾想。
当他迎上陆渊的目光时。
一瞬间。
他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不安。
陛下这是什么目光？
怎么感觉，好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不对，好像又是厌弃？
不不不！
这分明是嫌弃！
就在严松忐忑之际，却是看陛下竟然直接略过了自己，竟然连一个字都懒得赐下！
那是怎样的一种目光？
严松：？？？
等、等会儿……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堂堂户部侍郎，主掌漕运粮税，朝堂少有能与之匹敌的实权官员！
竟然连个当探花的资格都没有？
难不成，我赌错了？
不！
不可能！
陛下对我的提拔、信任，甚至赐予我户部侍郎的要职。
所有的一切，又怎可能只是随意而为？
陛下必然另有所图！
莫非……
陛下其实不喜欢谦逊稳重之辈，而是更偏爱狂生那一类的？
还是说……
陛下其实……
想赐予我状元？
念及此处，严松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连脊背都挺直了。
他突然意识到，陛下根本没有在看他，而是在等他主动站出来！
对！陛下是在考验我！
探花？
探花算什么！
状元之位，才是陛下真正要给我的！
这一刻。
严松目光坚定，悄然攥紧了拳头，准备在合适的时机站出来，向陛下表明自己的志向！
大夏科举第一人，必定是我严松！
陆渊瞥了严松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长这么丑，还想当探花？
怕不是在想屁吃！
探花，探花。
便是要在同榜进士中，挑选最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质卓然的那个人，作为探花使。
不仅要游遍京城各处名园，亲手采摘鲜花。
还要在盛典上，用鲜花迎接状元，并赋诗咏颂！
这可是关系到大夏文风雅韵、国之颜面的关键之选！
这等事，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必须慎之又慎。
就严松这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还想当探花？
门都没有！
陆渊懒洋洋地抬了抬手，目光随意在陈青之和王猛身上掠过。
随后，他轻描淡写地宣布：
“这探花，朕看陈青之不错。”
众臣：？？？
众大臣面面相觑，飞速在三人脸上扫过。
王猛，剑眉星目，身形魁梧，透着一股军伍气概。
陈青之，唇红齿白，俊朗文雅，风度翩翩。
严松，五官端正，气质儒雅，但……
一番对比之后，众人不约而同地发现。
单论面相，陈青之确实胜出！
其肤白貌美，眉目如画，带着几分书卷气。
看起来几部显得娘炮，又又不失风度翩翩的潇洒。
相比之下。
王猛虽然不曾入伍，但无官刚毅，少了几分风流俊俏，但周身一股军伍气概。
至于严松。
虽满腹才学，却面相普通，和其余二人相比，反倒落了下成。
可问题来了。
这科举比的不应该是才学吗？！
为什么陛下的标准，似乎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难不成，比的是颜值？！
这不合规矩吧？
等等，不对。
这可是探花！
第三名啊！
既然是第三名，那就没事了。
众人迅速达成共识，心态瞬间放平。
相比于众臣，严松的心态就没那么平稳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陆渊，又看向陈青之，拳头微微握紧。
他目光微动，悄悄看向周围的大臣，想要寻求一些共鸣。
然而……
所有人都一副“这不很合理吗？”的表情！
严松：？？？
严松握紧拳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陆渊，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果然！
探花是给陈青之这个长得俊俏的。
但状元之位，才是真正的荣耀，是才学上的第一！
我严松才学斐然，又身负户部重任，怎么看都应该是最合适的状元人选！
陛下之所以让陈青之当探花，恐怕是为了衬托状元的高贵，让自己不至于一个人独占风头！
果然！
陛下的眼光是独到的，自己确实应该成为状元！
他正在心中暗自得意，便见陆渊淡淡地放下酒盏，缓缓开口，
“至于状元……”
严松猛然挺直腰板，屏息以待。
“严爱卿，王爱卿——”
“二人文章，朕评不出优劣。”
“既然如此……”
陆渊顿了顿，眼神慵懒地扫过两人，随即语气随意地说道，
“你们二人干脆打一架吧。”
全场死寂。
所有人：？？？
严松：？？？？？
“啪！”
随着陆渊话音落下。
大殿内。
一记震耳欲聋的耳光，响彻四方。
王猛毫不犹豫，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扇在严松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精准，角度刁钻。
甚至带起了一丝风声！
只是一巴掌，直接把严松抽得原地旋转半圈，整个人腾空而起，横飞三尺，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严松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
半边脸瞬间肿得像馒头，嘴里还隐隐传来血腥味。
紧接着，“咔哒”一声，一颗牙齿滚落在地。
“呃啊——！”
严松捂着脸，惨叫出声，眼里满是震惊与愤怒。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严松就已经横飞出去了。
而王猛，则是浑然不觉地收回了手。
其眼神依旧冷静如铁，丝毫没有半点动摇。
他不是在开玩笑。
经历了那么多。
他早就形成了一种本能。
先手制胜，雷霆出击！
既然陛下说了“打一架定状元”。
那就是规则。
既然规则已定，想要获胜，就得速战速决。
什么唇枪舌剑，什么推杯换盏，什么文斗辩才，都是虚的！
“真正的战斗，从来不是靠嘴皮子，而是靠拳头和实力！”
“既然要争，那就赢得干净利落。”
这是我，王猛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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