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阳光透过窗格洒落，映在龙案之上。
陆渊端坐其上，看着面前一堆堆积如山的奏折神色深沉。
他现在在考虑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朕到底是个昏君，还是一个明君？
如果说是明君。
有哪个做祸国殃民的明君？
可如果是昏君。
有哪个大清早批阅奏章的昏君？
想不出个所以然，陆渊索性不再去想。
于是。
他大手一挥，
“来人，将这些奏折给太后送过去。”
就在小太监刚刚离去，魏忠贤神色凝重地快步走进御书房。
“陛下！”
“王大人奏章！”
“十万火急！”
陆渊轻轻抬头，目光锋利如刃，
“何事？”
魏忠贤微微低头，躬身道，
“奏章中言及淮昇郡发生的妖贼‘帽妖’，掳走我大夏二十四位朝廷命官之事，事态严重，且王猛郡守立誓要捉拿妖贼，报仇雪恨。”
他顿了顿，
“王大人在奏章中还言辞激烈，誓死追捕此妖，若未能成功，必自诛谢罪。”
陆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帽妖？
带着疑惑，陆渊伸手接过奏章，快速扫过内容。
待看完，已然化为满心狂喜。
单从王猛所呈上来的奏折来看。
这淮昇郡的帽妖，跟北宋那起帽妖可谓如出一辙。
要知道，北宋发生的帽妖案差点颠覆北宋政权！
陆渊依稀记得。
在北宋，有位名为王嗣宗的大臣。
其向来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
原因无他，纯粹因为其，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在他看来，傻子才在生病去拜什么神神鬼鬼。
要是真病了，吃你的药就完事了。
在早年调任邠州知府时，他听闻当地有一座狐王庙。
而邠州当地百姓，不论职业高低贵贱。
哪怕王公贵族都笃信其神通广大，故而香火鼎盛。
所以，在王嗣宗抵达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了狐王庙。
不仅如此，他还放出豪言，
“一窝子狐狸尔耳，敢他妈收我们老王家的钱？”
当地百姓吓个半死，纷纷表示这新上任的王大人命不久矣。
可谁曾想。
这猛人不仅屁事没有，还红光满面多干了两碗饭。
没过多久，便升迁执政洛阳。
所以，在洛阳发生帽妖案后，这哥们根本不去理会。
在他看来，这种谣言，要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消散。
可谁曾想，就是他这种放任不管，以至于帽妖之说愈演愈烈。
从开始的“微能伤人”，演变到后来的“入户食人”。
俗话说，国之将兴必有祥瑞。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迷信的宋真宗眼看这事再不能捂下去了，于是寻来和尚道士开坛作法。
所以百姓一看。
妈耶！Σ(⊙▽⊙“a！
朝廷都开坛作法了。
这帽妖妥妥是真的没错。
于是，流言越传越凶……
陆渊坐在龙椅上思索。
既然有人不惜搞死我大夏二十四位忠魂，也要在背后推波助澜。
那么意味着，对方所图甚大，绝非仅限于扰乱地方，降低地价这么简单。
更何况，还偏偏选了誉王的地界。
要知道，誉王可是在朝中有着极大的威望！
如今削弱誉王的实力，岂不是在变相的不想让朕亡国？
念及此处。
陆渊可谓坐立难安，此事若是放任不管，那日后誉王还如何有底气来反朕？
彻查！
此事必须得彻查！
陆渊不动声色的把奏章放到一旁，缓缓开口，
“魏忠贤，拟旨。”
“命王猛彻查此事，可行先斩后奏之权，务必将此妖贼的背后主使查明。”
“若有半点拖延或遗漏，严惩不贷。”
陆渊冷冷扫了魏忠贤一眼，目光如刀，满是杀气，
“另外，命镇国义王携将士三千，即刻前往淮昇郡，协助王猛捉拿帽妖，务必将其缉拿归案，斩草除根！”
闻言。
魏忠贤侧立一旁，大气是不敢出一声，他是体会到，陛下这是真生气了。
“此外……”
陆渊的眼神微凝，语气稍缓，
“给誉王赐些黄金千两，令其将二十四位英勇死难的忠臣厚葬，安抚其家属。”
“若是有任何困难，不可不报。”
魏忠贤喏了一声，退出御书房。
其步伐匆匆，恰如其心头一般，久久不曾平静。
他自信已久，擅长揣摩陛下的心思，自诩对宫中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
可这一次，他却破天荒的有些看不懂了。
这二十四位英勇就义的大臣，与其说是忠于朝廷，倒不如说是忠于誉王。
毕竟，常年在淮昇郡的地界，即使先帝屡次升迁，他们都以各种理由进行推脱。
如今这群人死了，按理来说，陛下明明可以直接下令，将其好生安葬。
可为何偏偏又要经誉王一手？
那也不对啊……
自己明明多次与陛下提及誉王的动向，以及其心思。
可为何陛下还是要如此？
魏忠贤在心里反复推敲。
难道誉王已经有了自己并不知晓的后手，以至于陛下也得小心翼翼地稳着对方？
亦或是，陛下借此机会，来麻痹对方？
心中疑惑越深，魏忠贤只觉得一阵头痛。
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理解不了陛下的心思。
往日的直觉，似乎出现了偏差。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魏忠贤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后怕，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妈的！
你魏忠贤看来是过了几天好日子，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往日的直觉与警惕，都长到狗身上了么！
再这样下去，你还如何当得起这东厂提督？
你不过承蒙陛下圣恩，这才阴差阳错坐上了东厂提督这个位置的小太监。
你凭什么得意忘形？
又怎么敢得意忘形！
魏忠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陛下向来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此举必定有陛下的深意！
只不过，是我魏忠贤天资愚钝，尚且还未揣摩清楚陛下的心思。
既然如此。
那便先把陛下吩咐的事情做好。
在现如今的位置上，这种念头可不能再有。
做错了事情，尚且还有回还的余地。
可倘若失去了陛下的信任，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念及此处。
魏忠贤深深叹了口气，
“不行。”
“咱家得去再找干爹好好取经。”
“不然，这位置可就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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