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陆秉舟跟公安局的同志一起,在胡同里面走访。
胡同分岔很多,他们分开来,每一条胡同每一户都会敲门问一问。
虽然已经快九点,但住户们出来看到是公安,询问的是一个孩子在他们这边胡同被拐子拐走的事,没有怨言,积极配合,还跟着一起去下一户帮着敲门,说明情况。
在许许多多热心群众的配合下,陆秉舟他们终于问到一户知情的人家。
“那会儿我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一个穿着灰棉袄、黑棉裤、黑棉鞋的女人背着一个小孩,那小孩穿的倒是挺洋气的,蓝盈盈的小袄子,颜色特别鲜亮,黑条绒的裤子,脚上穿着黑色的小皮鞋。
“那女人旁边还走着一个女人,帮忙扶着。我当时还因为那孩子一身鲜亮的衣裳,多看了两眼。
“倒是背着他的那个女人穿的不怎么样,我这才记得她都穿了什么。”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陆秉舟问。
那人指着他们这边胡同出口,“那边。我那会儿站在门楼下开门呢,听着她们说出去就是公交车站,坐公交车回去。估摸是瞧不见我,要不然她们不一定说话。”
“谢谢您的配合。”陆秉舟郑重道谢。
这几条胡同里的住户们又跟着把陆秉舟等人送到外面的公交站。
站牌上写着这条街上总共有五路过路的公交车。
公安同志让大家都回家,然后跟陆秉舟一起去公交公司家属院,先找到公交公司总经理,然后调查陆平安失踪时间,经过那条街道的公交车,再找当时跟车的售票员。
最终,一辆开往西城的公交车上的售票员说,“我记得你们说的这三个人,两个女人穿得都不怎么样,带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衣服是宝蓝色的,特别鲜亮。那女人一直抱着小男孩,我看到小男孩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小皮鞋。那小男孩睡得很熟,从上车到下车就没醒过。”
“他们在城西哪一站下的车?”陆秉舟问。
售票员想了一下,“惠柳胡同站。”
“他们下车就进胡同了吗?”陆秉舟又问。
售票员摇头,“看她们下车后走的方向应该是,不过我们的车很快过去了,她们究竟是进胡同了,还是走去路边,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陆秉舟道了谢。
他们一行人又往西城惠柳胡同去。
在陆秉舟等人查公交线路的时候,童小菊背起昏迷中的陆平安,出了惠柳胡同,往牛尾巴胡同去。
来到凡玉明让她记住门牌号的那个院子,她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这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才敲一下,门就打开了。
“快进来。”凡玉明说。
童小菊赶忙进去,小声问凡玉明,“这孩子放哪?”
“屋里。”凡玉明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童小菊背得腰酸背痛,直接松手,陆平安从她背上滑到地上。
她自己一屁股坐在一个板凳上。
“人我给你带来了,说好的五百块钱呢?”她手心朝上要钱。
凡玉明点头,“我这就拿给你。”
他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来一个信封交给童小菊。
厚厚一打,童小菊喜得眼睛都亮了,赶忙就把信封打开,想掏出钱验一验、数一数。
她刚低头,信封里面的钱才拉出来一点点,凡玉明手里洒了迷药的手帕突然捂住她口鼻。
就像童小菊捂陆平安时一样,两人力量悬殊,此刻的童小菊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没挣扎两下,她就吸入迷药,晕了过去。
凡玉明把童小菊丢下,嫌弃地哼了一声,“一开始以为你会有用,我们费那么大劲把你弄出来,结果你半点用也没有,竟然还想从老子这里拿钱!”
不仅童小菊手里的信封被凡玉明拿走,她兜里剩下的几十块钱也都被凡玉明拿走。
没过一会儿,大门又被轻轻敲了一下,凡玉明过去,打开门把人放进来。
“小孩你们带走,另外这个女人帮我卖了,卖到深山里去,不许她再能跑出来,给多少钱都行。”凡玉明阴沉地说。
等童小菊、陆平安被带走,凡玉明才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这才锁上大门离开。
这边,陆秉舟跟公安们找到惠柳胡同,走访之后找到见过两个女人带着一个“睡着”的小男孩的人,然后又顺着线索找去牛尾巴胡同。
时间太晚,并不容易寻找目击证人,因此他们找到牛尾巴胡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
幸运的是,童小菊背着陆平安进牛尾巴胡同内的一个院子时,被一个街坊看到了。
当时是九点,天太黑了,那人看得不清楚,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女人背着一个小孩。
之所以觉得是女人,是因为那人身形很瘦,个子也不高,顶多有一米六。
虽然不能确定,陆秉舟他们还是去了那人说的院子。
院门锁着。
“你认识这家人吗?”陆秉舟问目击的街坊。
街坊点头,“这肯定认识。现在住着的这人叫曾叙,父母早亡,他初中毕业之后就接了他爸的班,他妈的工作被他卖掉了。
“这人也不正干,工作都是混的,每天就是跟狐朋狗友吃吃喝喝,我好多次见他大半夜醉熏熏地回来。就他这样的,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今年都二十二岁了,还单着。”
陆秉舟示意了下跟着一起来的公安同志,“我先进去看看。”
接着他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助跑、跳起,手撑在墙头一翻,人就跃进去,轻巧地落到地上。
院子里的地都踩得很硬了,没有找到脚印。
堂屋门掩着,陆秉舟推门进去,摸索着找到电灯拉亮,然后在屋子里查看。
找了一圈,最终在堂屋桌子下面看到一点点亮金色。
他把那点亮金色捏出来,是一张包巧克力的糖纸。
屋子的主人曾叙是个单身男人,他的屋子里有巧克力包装纸,有些违合。
而这种巧克力,恰好又是梁建军经常去友谊商店买的一个外国很出名的品牌。
换句话说,这种巧克力很贵。
这片包装纸,很有可能是陆平安丢下的!
这是来自平安的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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