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动作十分小心地探到一片礁石空隙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借着星光隐约能看到一些黑影。
真的是人。
而且，还有一艘船的影子。
船不大，那些人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四个人拖举着看轮廓像是箱子的东西淌过海水，把那东西装到小船上。
人不少，直到小船被装满，那小船上的人才划动船桨，朝着大海深处划去。
唐雪跟陆秉舟一直没有出声，直到那艘小船航远，直到那些往小船上装箱子的人走得连个黑影都看不见。
“我们能不能出去了？”唐雪用气声询问。
陆秉舟轻轻摇头，又从缝隙往外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周围真的没有人了，才小声跟唐雪说了声，牵着她的手从礁石缝隙走出去。
再回到之前那片沙滩，梁建军他们那些人烧烤都进行过好几轮了。
“哥，你跟我嫂子跑哪去了？”梁建军大声问。
陆秉舟看他一眼，淡声说，“去附近转转，总在这片沙滩上玩没多大意思。”
“那你们找到有意思的地方了吗？”梁建军马上问。
陆秉舟摇头，去烧烤架那边拿了烤好的串儿，递给唐雪。
回到这边，唐雪才突然感觉自己好饿，赶紧把陆秉舟递过来的东西接下。
是一串鱿鱼，份量很足的一串，即使烤完缩水了，感觉还是沉甸甸的。
她吃着烤鱿鱼，眼睛往烧烤架上瞟，看到铁丝网编的烤网上铺着一条烤得焦香的海鱼。
她不认得是什么鱼，从后背切开的，平铺在烤网上，两面都撒了调料，看着就想吃。
“这个鱼是谁的？”她问。
陆秉舟直接拿起烤网的把手，放到小木桌上，示意唐雪过去吃。
“嫂子，我们都吃过很多了，这些是特意给你和营长留的。”黄瑞兴赶忙说。
唐雪，“……”
她干笑了两声，到底是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去吃了。
就怎么说呢？
他们又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回来，提前烤好的，必定是他们想吃的呀。
不过也没什么，木炭他们都用掉一半，肯定烤了不少东西吃了。
况且腌制好的这种鱼还有生的，他们再烤也是一样的。
慢慢吃嘛，一下子吃饱了还有什么意思？
唐雪麻痹了自己，安心地吃起来。
陆秉舟又拿来不少烤好的东西，坐下来跟唐雪一起吃。
这顿烧烤，总体来说略有瑕疵，那也没办法，黄瑞兴他们没这么吃过，今天能来得及做烧烤，已经很不错了。
等回头在京市开店，她肯定好好设计菜单，还能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味蕾。
“嫂子，你们明天要赶海吗？”黄瑞兴烤着串，转过头来问唐雪。
唐雪点头，“当然要。”
赶海是必须的环节，不然这次海边之旅会有种白来了的遗憾感。
“那明天我早点喊你们。”黄瑞兴说。
而后他又稍微科普了下这边赶海的情况，总之一句话，他们这边赶海的收获还是可以的。
村里的女人和小孩没法跟渔船出海，就每次都出来赶海。
有时候运气好，一早上的收获说不定能卖一两块钱。
“要捡多少东西，才能卖两块钱？”唐雪问。
黄瑞兴想了想，“得看品种，要是捡贝壳类的，就不值钱，壳子太多了，不好卖，一般是拿回家取肉晒干，但那个出货率特别低。只捡贝壳类的话，忙一早上可能连两毛钱也卖不到。要想卖钱，还是得能捡到一些出肉多的鱼类。”
唐雪点头，大概明白了黄瑞兴的意思。
这个时代，讲究一个货真价实。
什么味道鲜美，那都是次要的。
不过唐雪不一样，那种出不了多少肉的贝壳，她也能嗦得很欢乐，吃得是那个麻辣鲜香的味道。
说到明早去赶海，就不得不说那片礁石滩，她跟陆秉舟刚刚在那边经历了一场惊心。
她往陆秉舟那边看了眼，陆秉舟示意她不要多想。
他凑近了些，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人赶海都去那边，咱们正常去，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那，那些人……”唐雪还是有些担心。
“我会汇报上去。”陆秉舟说。
唐雪又说，“你跟黄瑞兴说一下，别让他再喊你‘营长’了吧。”
陆秉舟点点头，又轻轻摸了摸唐雪的头发。
黄瑞兴怎么喊他都无所谓，但能让唐雪安心一点的话，他乐意照做。
桌子上的东西吃完，唐雪感觉自己好饱。
“还想吃什么？”陆秉舟问。
唐雪拍拍自己的肚子，“吃撑了。”
陆秉舟笑着捏了下她的脸，凑近了低声说，“真可爱。”
唐雪冲他撅了下嘴巴，跑去找陆平安跟陆喜乐去了。
陆秉舟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才走到黄瑞兴那边。
“以后你喊我秉舟。”陆秉舟说。
黄瑞兴抬眸，微微疑惑的眸子跟陆秉舟沉静的眸子对上，他一下子就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营长跟嫂子出去，是发现了什么？
他没多问，只轻轻地点了下头。
陆秉舟也没有再多说，看一眼远处还在嬉闹的人，叫黄瑞兴把烧烤摊收掉。
等把大家叫回来，将最后的烤串分了吃掉，一起开车回去。
明天还得早起赶海呢，今晚得早点睡才行。
第二天，凌晨三点半，唐雪就被陆秉舟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嘀咕地问，“怎么了？”
“不是说要去赶海？睡迷糊忘了？”陆秉舟好笑地说。
唐雪迟钝两秒才反应过来。
她是想去赶海的，虽然困得迷迷糊糊，却还是一下子坐起来，“对，要去赶海呢，现在就得出发了吗？”
她转头找自己的衣服，却根本没想起自己的衣服放在哪，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真的是困迷糊了。
陆秉舟看着她这个虽然睁开了眼睛，大脑却跟睡眠状态差不多的模样，他要是说让她继续睡，错过了赶海，怕是她彻底睡醒之后会想咬死他吧？
在唐雪目光又一次扫过自己的衣服，却直接略过去之后，陆秉舟无奈地把衣服拿起来。
原本是想递到她手上，可想想，他直接展开，翻到正面，低声跟她说，“伸手。”
唐雪总算看到自己的衣服了，乖乖伸手，陆秉舟将衣服套到她胳膊上，再将圆领罩到她脑袋上，套下去，拉好。
只是，本该在前面的绣花，怎么跑后背去了？
他明明看好了正面，让正面朝上，然后给她穿的呀？
他又自己比划了一下自己穿套头衫的时候，正面……应该朝下放，才能穿正确。
看一眼唐雪，她应该还没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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