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惩罚自己
(第二部)
不要惩罚自己86
至于李俊杰为什么这么猖狂到要同时跟两个女孩子搞对象,也和文科学校的专业有很大关系,因为会计这个行业还是女孩子选的比较多,比如我们班一共53个孩子40个女的,13个男的,按照3: 1的比例,一个人配三个对象,还四个女的是单身的状态。
当时我在这个群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学校期间有三四个女孩子明白的告诉我喜欢我,有的如赵砚青是在带锁的日记本上写下“这个高傲的家伙老是喜欢指挥我干这干哪,总有一天我要把他搞到手…”
有的如张慧清,她让我把耳朵捂住,看着波光粼粼的汾河水面,自顾自地说:“我喜欢你!…”
有的如杨星,则是在下午第二节课约我去学校南院的长得像个大菠萝的食堂台阶上坐下,眼睛看着前面七八个台阶平心静气,但不无自悲地问我:“如果没有赵砚青的话,会不会选择我?”
有的,则是在我毕业后和衣而卧在同一张床上的霞妹…
女朋友赵砚青1
当然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她对象的身份了,我们相识的第一场景在班外面的板报上…
快到元旦了,97年即将马上过去了,各个班要办一个迎新年的板报彰显节日气氛,毕竟新年新气象吗!
而且上了中专之后,学业也没有那么重要,人们号称60分万岁,多1分浪费,至于考试不及格的交200/300块钱补考费也就开卷考试了,如果补考时给你本书你也不会抄又没朋友传答案再次得不够60分或者第一次考试被高挂(100 的总分,分数没超过24分),那就得等在毕业的时候校方会再组织一次考试多掏三两千就行了,全是钱的事儿和学业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这就是我们那个年代大学严进宽出时没有任何人毕不了业,只要你进校时找够了关系花够了钱或者考够了分数就行。
我值得炫耀的是在求学期间我没有任何科目,包括体育,没挂过任何一课,这样的情况估计在班里也就三两个人吧!
我记得赵砚青和王波就被高挂过,赵还不无惋惜地说:“早知道,再多考一分就好了!”
我看见她厚颜无耻的幻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她还不依不饶一本正气的说:“本来就是嘛!”我当时直接气得无语了。
心想:“ABCD你瞎选,哪怕你全选B或C,一百分也应该得25分以上吧!”
不过这两货都是家里不缺钱的主,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我一直都比较喜欢写字或者画画好的这些人,她们的一技之长令人敬佩和羡慕,甚至有点仰慕人家。
我记得二三年级的时候老师问我们:“有什么梦想或者将来想当什么职业的时候?”
同学们一一回答,都说医生、老师、警察法官什么的,我不知道自己将来的想干什么,完全是一个懵逼的状态,像一个棒子一样直冲冲地戳在教室的中心,手抠着书上卷起来的书脚,不知道这份尴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后来老师说:“谁不说就不让谁坐下来!”
我想了半天,忽然看到墙上的多年不变暗尘色的挂画,说,“我想当一个画家…”
得到老师的首肯允许后,我如释重负地坐在椅子上,酸疼的小腿和大腿外侧从未感觉到凳子的帮助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平坦,我扭头凝望着她,感谢这幅画救了我,也在深深的责问自己的内心,我将来真的可以成为画家吗?
虽然我自己写的不太好,也不会画画,但我特别欣赏这种有一种特长的人,我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走廊上,只想当一个静静地观众,沉醉地的欣赏着这一切颜色和图案的变化……
不知道赵砚青是想主动问候,还是觉得我孤单可怜。
“你觉得哪个颜色好?”
“啊?”我惊讶的恍过神来。
“你是问我吗?”
“当然啦,这里就咱们三个人,我当然是在问你了!”她显然在诧异我的犹豫。
在此之前,我只是帮他们拿拿粉笔或者拿拿黑板擦,没有过语言的交流。
“红色的吧!”
宋君有不同意见,说:“我觉得粉色得好!”
这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给出了我的理由,说:“黑板是黑色的,黑的代表庄重,红色代表热烈,我们年轻人热情似火嘛,又赶上过年红红火火的,多好啊!而且我觉得黑的红的配在一起反差比较大,而且红色光波长,显眼!”
宋军不甘示弱的说:“红色太老气了,老年人岁数大的人才用呢!而且一班已经用了红色了!办板报都用,没有人不用红色的,大家都用红色!”给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边说这话边把头扭向了一班的方向。
我见自己的建议被人家否定了,心里顿生出了许多不快,见人家意见比较坚持,就说:“那你们看吧!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我毕竟是外行,你们专业嘛?”
赵见我们两个人相持不下,就跳下凳子来说:“等一下我试试…”
只见她拿出粉的来涂了一片看了一下,又拿出一根红色的涂了一片,继续往后仰的身子,又看了一下,说:“嗯!这个红的好,没想到你的色感还挺强烈的,挺准确的!”
这是我第一次得到一个陌生女孩的善意。
后来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我是真的色感好,还是他专门偏向我才这样说的?”
“真的!你的色感好!如果不是因为家里面穷,估计你就算成不了画家,也能画出不错的画来!”
当时我感激的心里只有四个字:知音难觅。
不要惩罚自己87
由于相互的肯定,我们都看见了对方,也由于我们双方家庭的不健康,我们都是两个被人抛弃、虐待过的孩子,自然而然的越走越近了。
我这是我第一次得到一个陌生女孩子的善意,所以我对她印象特别好。
她:剪得像男孩子一样的短发,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的,腿像两根筷子一样杵在地上,体重大概只有八十多斤,个头大约是1.53或者52,属于那种扔在人堆里头就挑不出来的人。
我记得那年冬天她穿的是一件特别显大的格子大衣,厚厚的一看就很有质感,价钱不菲。
就这样我们互相好感,经常一起相约着上学下课。
有一次她见我衣着单薄,冷得直发抖,就很大气的说:“来把手放到我兜里头,兜里头可暖和呢!”
听到她的盛情邀请,我也大胆了起来。
的确是暖暖的,因为她的衣服质量好也暖和。
我感觉两个人的心越走越近。
有一次她不小心的把手也放进去了,我就抓起来,两个人什么也没说,两颗漂泊的心互相温暖着对方。
空中飘荡着的雪花落在了我们呼出来的热气上、脸上,被我们的体温融化了,从此以后我们只要在没人的地方就会手拉手的去逛街,把学校周边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
她请我第一次吃到了一个菜叫做宫爆鸡丁,直到现在我也非常喜欢吃孙记包子的宫保鸡丁,我问说:“为什么叫宫爆?”
她说:“估计是从宫公里头传出来的吧!”
我点头称是,之所以没有说话是因为除了鱼香肉丝,我是第一次吃到天底下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菜里头还有炒熟的花生豆,微微发辣的口感带着大量的口水搅伴着大米和菜被我吞咽下去,满满的幸福感,一种当皇帝的感觉冲到脑门上。
就在这个时候,面对亲密的朋友她打开了画匣子给我讲了她不信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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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赵砚青2
小时候,她们原来在山西北部一个小小的县城——山阴县城居住。
朔州市当时还只是一个和山阴县差不多的一个小县城叫朔县,可后来由于在平陆那个地方发现了一个亚洲最大的露天煤矿。当时改革开放不久,方兴未艾,许多老外我们这里叫红胡子的来帮助当地人民改建煤矿,他们出资金出技术,三年内股东及各方代表按一比例分配利润,三年内也可不纳税,可过了五年后煤矿及各种设备留下,相当于给当地政府留下来一只巨大的会下金蛋的母鸡。
各方面各取所需,当地经济蓬勃发展,当然当地政府也给予了他们相当大的优惠政策,连矿区或者厂区的他们的路上的车都是靠左行驶的,因为老外是靠左行驶的。
在前期的征地拆迁补偿时,有的聪明的农民忙着盖房子,一盖就是二三十间,有的是种树种药材,有的是盖羊圈猪圈,有的和村干部弄虚作假签合同承包荒山, ……
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把拆迁款弄到足够多足够大,有的村干部书记村长合起来闹到手好几千万的,更有的在天时地利的成全下成了国有大型煤炭集运站的站长,前呼后拥地穿金戴银,出入豪车出入政府打通关节,自建的的铁路线就有好几公里长,最终接入了大秦线这条运煤主干道。
更有暴富者开着路虎在后座和后备箱拉满现金去去北京一个单元接一个单元的买下楼房(后来这些房产赶上了4万亿计划价格翻了10倍也不止),就连豪华汽车也是买20、30个成批成建制买,因为赶上煤炭后来的黄金十年发一列车就能赚到二三百万,一个礼拜发两列到三列,这就是轰动全国的比较有名的煤老板吧。
后来去外地,也有人一听我是山西的,就说你们特别有钱吧,我说也不是个个都是煤老板,有钱的只是极其个别的,我们也是普通老百姓。
当然这种沧桑巨变后,不仅大人物有马失前蹄,大部分久贫乍富农民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最好的是给孩子们买车买房取了老婆,剩下的迷上了吸毒、赌博,败光了这千载难分的意外之财,有的人开上豪车去给别人当保姆,后来被人或借或骗,没有二年就把金钱全败光了。
这些老实八交的农民能守住财富的绝无仅有凤毛麟角。
认知和财富是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匹配的。
他们祖辈都守着这片贫瘠的黄土地,已经贫穷困苦了大半辈子,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会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陡然暴富。
就像一个渴了很久或者饿了很久的人,他第一次喝水或者第一次吃饱饭,一定会被呛死或者撑死的。
这让我想起来小故事:从前有一个人被困在海上饿了很久,差点没被饿死,最后侥幸被路过的船只救到,但他天天都要藏面包,就连厕所也藏了很多,包括他睡觉的床上、窗户边、厨柜、衣柜里到处可见发霉的面包,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死的那一天……
如果我们可以设身处地站在他的从前经历想一下,就不会责怪他这种PTSD创伤应激后遗症了。
赵的爸爸本身是一个县里头的小科员,后来目光长远地主动全体搬家,从县城到市里的实权部门经贸科当上了科长。
当了一个人民公仆之后的时候就面临很多权利在手里,利益和各种诱惑滚滚而来,更何况男的大都比较好色,他的生活作风问题在圈内圈外人尽皆知,就连我10多年以后在一个宾馆和一个陌生的领导司机同住一间房里,都知道他爸爸的分流韵事儿,后来和朔州煤运公司财务科的人一起用餐的时候,大家也对他爸爸的名声在外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着,而我见她尴尬的低下了头,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妈对这些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她爸最后发展到在自家开的饭店,和收银员、服务员接二连三的闹出丑剧,据那个司机说收银员把个饭店财务当成自己的家贪污了不少,可他爸占了人家年轻身子的便宜,也没法处理,只能再给一大笔钱开除了之,在哪弄了两三次又砸厂那年头赊帐的人多啊,最后饭店倒闭了。我们去朔州他爸还招待了两顿,那厨师做的饭是真好吃,尤其是馅饼,我还作为特别嘉宾在盛情邀请下加了一个皮冻的凉菜。
人的脾气禀性除了遇到重大事情或者重大挫折改变之外,一般都是一贯而之的。
从小为了这种事情,家里隔三差五吵翻了天,她妈被气的情绪压抑心情不好,而弱小无助缺乏反抗能力的孩子成了家长的撒气桶。
母亲本应是保护人的角色,却因为自己不尽如人意的尴尬情境,经常无缘故的在小时候虐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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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因为不大点的小事,就让她跪在县粮食局的门口,一跪就是一两个小时,幼小无助的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路来路过拿鞋底踩来踩去,同事们及过往的好心人接二连三的用好话归劝她母亲,而她母亲却以此为要挟让这个单位所有的人都向她低头说好话,而她妈却嫌和自己有嫌隙的人没来,最后逼得单位的***以权压人要求最后一个人也去说好话,才肯洋洋得意的做罢,嘴上却还卖弄着说:“既然这么多叔叔阿姨给你求情,今天就先不罚你了,你以后要听话做个乖孩子,妈妈也是爱你的,只不过是你不听话,我没办法,我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天底下最恶心的事就是以为你好的名义进行在破坏人安全感的勾当,而你却不能反抗或说一句不应该的话,因为这会被扣上不孝的骂名,在古代不孝是可以被罚有罪的。
而她内心却想:就让我安安静静地的跪在这个地方吧,其实跪在哪儿,都没有什么区别,最起码我知道在跪着的时候没人再来打扰我,不必看大人虚伪的面孔,或者原谅母亲,或者原谅自己,与其面对那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场面,这样简单干净纯粹,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错就行了。
最后那个和她妈有嫌隙的人彻底败下阵来说:“咱们大人有什么,也不应该拿孩子来撒气,何况是你自己的亲骨肉!”
她妈翻了对方一个白眼。
后来以后见他妈就躲得远远的,不愿意见这种场面。
她妈以这样不光彩的事情找回了存在感,找回了掌控感,行为得到了正反馈,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就一次一次的发生。
刚一开始她还觉得很难过,很痛心,还不如死了算了,但后来等到了六年级以后,慢慢地发展到她妈只要一给她个颜色,她就自动的像一条狗一样,把铁链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狗链子一样被拴在粮食系的门口,一开始人们还围观,后来人们都习以为常了,也算是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谈论到这条县最繁华的主街道的一道风景了。
所以直到二十多年以后她妈得癌症死去了以后,我问:“你难过吗?”
她说:“其实我奶奶死的时候,我特别想给你打个电话跟你说说话,别看平时朋友也不少,但到了关键时刻,能让我想说几句话的人,我细想了好久也只有你一个。”
“这种感受我理解!”
“我妈死的时候我正是没有那么难过,因为我前前后后伺候了她两年半多的时间,该做的都做了,所以也就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情,对我来说也是个解脱。其实我觉得对她来说也应该是个解脱吧!如果我跟她是一样的场景的话,我会尽快结束自己的!”
她边说边哭泣的地完成了这次倾诉。
我看出了她长叹一生背后的轻松与坦然,也很庆幸她终于自己走过了这一关。
因为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天敌就是自己的母亲,这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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