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儿去了哪里?
皇城外百里,宁水河畔渔村。
她被村中渔民救起,并且介绍给了村中老实的渔民霍仑当老婆。
晃眼五年光阴,她早已不是那个威压天下的女皇帝了。
相夫教子,夫唱妇随。
虽然时光流转,但倾城美色未减分毫。
她的丈夫霍仑,那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疙瘩。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家中油米盐。
秦宁儿为什么屈身于此,因为她厌倦了一切,看破红尘世间难有俗事让她能泛起波澜。
有个能视她如珍宝的丈夫,有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她已经别无它求。
陋室茅屋,方桌长凳。
鱼干咸菜,热气腾腾的米饭,一碗一碗盛在碗中。
“母亲,我饿了。”
她的儿子,叫夜鸿。
瘦削的像一颗豆芽菜,眼睛里却透着从骨子里散发出了机灵可爱。
“等父亲回来。”
“坚持一会儿,忍耐是每个人成长的必修课。”
秦宁儿温婉一笑开口出声,说出的话却是让仅仅四岁半的夜鸿只敢有点头的动作。
为什么姓夜,因为她嫁给霍仑的时候,已经身怀六甲。
她也不瞒他,告诉他孩子的父亲姓夜。
霍仑傻笑挠头,想了半天,然后说了句“我当他是我亲生的。”
跑去找了镇上的教书先生,求回来了这个名字。
秦宁儿知道他的包容,是因为她愿意跟他过日子,所以并没有多少感动。
一个渔村中长大的老实男人。
粗鄙丑陋,自是不用说。
没有她求安稳的委身诉求,他一辈子也难碰她一根手指头。
“宁儿……”
门外传来了霍仑的声音。
秦宁儿转身走出去迎接,往常他总会带回来卖剩的鱼,买回来的蔬菜。
可是今天,跟在他身后的却是两个身披铠甲的兵丁。
“霍仑,你……”
秦宁儿立马警醒起来,一脸疑惑的开口询问。
“宁儿,皇城危急,我被抓去充军御敌。”
“这里是我今天卖鱼的钱,还有充军抚恤银两,你好好照顾孩子。”
“若是我一年未归,你就找个人家改嫁吧……”
霍仑话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包银子,塞到了秦宁儿的手中。
秦宁儿一下子愣住了。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心求安稳,已经躲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小渔村。
依旧无法摆脱乱局滋扰,就连丈夫也会被抓去充军。
“别说胡话。”
“两位军爷,一路辛苦,还没有吃饭吧?”
“正好奴家刚刚做好了饭,两位军爷要是不嫌弃,就请吃完饭再走如何?”
秦宁儿此刻已经不能不为了她的生活,展露锋芒。
开口一番话,直接说到了两个兵丁的心坎里。
“那多不好意思。”
“想不到,这粗鄙的渔夫,居然还有如此貌美的小娇娘。”
“通情达理实属难得,盛情难却我们就不推脱了……”
他们本就奔波一路,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进门闻到饭香,他们已经是有了蹭饭的打算,奈何这霍仑老实不知人情世故。
连谦让的态度都没有一个。
“两位军爷屋里坐。”
“霍仑,还不快去给军爷买酒去?”
她是想让他趁机逃走,她这边稍加打点,想必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差事,就是差事。
他们犯不着,为个可有可无的充军名额大费周章。
“买酒?就算了吧?”
“小娘子好意我们心领了,饭我们可以吃,差事我们可是也得办。”
“上面有交代,我们也是没办法,顶多就是让你们有点独处的时间。”
两个兵丁已经端起了饭碗,却开口一番话直接断了秦宁儿的念想。
秦宁儿是何等聪明的女人。
之前佯装愚钝,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
现在危及她安身立命的环境,她立马就装不下去了。
“上面有交代?”
“两位军爷,不妨言明,这点银两全当给军爷买酒打牙祭的犒赏。”
锐利,她就是能直达人心。
让人明知她想干什么,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小娘子好厉害。”
“貌美如花,却又睿智过人。”
“怪不得有人惦记,盘算设计,这话你该听明白了吧?”
秦宁儿给的钱不多,不过区区纹银四五两,但她的睿智态度已经让两个兵丁挑起了大拇指。
他们为什么告诉她,因为交代他们做事的人非同一般。
知道这女人弄不好,将来就是权势熏天的王妃,他们得罪不起。
“是皇城的人?”
“两位军爷在上,请受奴家一拜。”
“别无他求,只求两位军爷转告那人,再有滋扰奴家定会让他命丧这荒村僻壤。”
秦宁儿是谁,当然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自己暴露了,才会引起这样的针对责难。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必要掖着藏着了。
直接表明态度,才是最有效的反击手段。
“额……”
眼看秦宁儿俯首贴地行的是宫廷大礼。
两个兵丁立马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起身退步叩拜。
他们知道的不多,但也听说大瑞朝的女皇帝丢了,眼看着女人眉宇之间英气迸发。
言谈举止,异于常人。
猜也猜得到,她不是凡人。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若有滋扰现在这里赔罪。”
“你的话,我们会如实禀报。”
“但求,莫要降罪我们这等听差跑腿的。”
吃饭?他们哪里还敢吃。
话说完,人也不要了,直接撒腿就跑。
秦宁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勾起唇角一阵冷笑。
目光落在霍仑的身上,他已经是被吓傻了,搂着同样被吓坏了的夜鸿一脸的不知所措。
“相公莫怕。”
“奴家依旧是你的妻子。”
“这里我们是待不下去了,相公可愿与奴家浪迹天涯?”
秦宁儿知道现在她再解释,也已经无法掩饰这一切,开口满载期许的询问。
霍仑,先是点头而后又满眼畏惧的摇头。
就连夜鸿也是怯懦的躲在他的身后,探出脑袋满眼陌生的看着秦宁儿。
“看来,是奴家自作多情了。”
“以为数年同的床共枕,能换来相公至死追随。”
“也罢,相公自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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