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突然惊醒，她一把坐起来。
“妈咪，你醒了。”
七七坐在一旁守着凌晓，其他人都不在。
“你哥哥呢？”
“哥哥……”七七的眼神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七七，你说话呀！你哥哥怎么样了？”
凌晓等不下去，伸手就把自己背上的输液头拔掉，想要下床出去看看情况。
“妈咪，你别这样！”
七七着急地哭了，他伸手就凌晓。
“他怎么了。”
“哥哥……哥，他去了天上……”
凌晓一愣，脑袋一脸空白，整个人像是抽掉了灵魂了一样。
“妈咪，哥哥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过了好久，凌晓都没有声音，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就坐在那，一动不动。
七七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妈咪，他再次用力抱紧。
“妈咪，你和我说说话可以吗？你这样，我害怕。”
七七的哭声换回了凌晓的思绪，她慢慢地抬起头摸着儿子的头，像是回应着儿子。
只有动作，但是没有声音。
她好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小五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实在大，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妈咪……”
凌晓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眼角都是泪，默默地流着。
心里已经是千疮百孔，可是依旧会痛。
“妈咪……”
七七一直叫着，仿佛要叫到妈咪有反应才停下来。
之后，七七也累了，他就这么窝在凌晓的怀里，脸上都是未干的泪痕。
做为凌晓这个做母亲的人，终于低头看着儿子，声音带着些沙哑：“七七不哭……”
“妈咪，你终于说话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妈咪没用，没能保护好小五，也伤害到你了。”
七七直接摇头，“没有，我明白的。哥哥走之前和我说过，要我一定要照顾好妈咪，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让我们不要担心他。”
本来以为流干的泪再次涌出来，凌晓仰起头，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着实让人无法不心疼！
“你哥哥还说了什么？”
“那个时候，哥哥就让我一个人进去见他，就交代几句。之后爹地也进去看他……”
“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居然晕过去，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没有。哥哥说希望你永远记住他最好的样子。”
凌晓心疼死了，“他永远都在替别人想。”
“妈咪，你还有我和爹地，我们都会在你的身边。而且大家都会在你的身边。”
凌晓听着儿子安慰，真的觉得愧疚，她没有她的孩子们强！
“你爹地呢？”
自从她醒来后，就没有看到萧北默，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爹地去会处理哥哥的事。晚点就回来，爹地也很伤心，我看到他背着所有人偷偷地哭了。”
听到这样的话，凌晓心里一酸，她只想到自己，其实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
萧北默作为父亲，怎么会不痛呢！
到了晚上。
萧北默出现在病房里，面容憔悴，精神很差。
护士已经重新地给凌晓换上了新的输液瓶，她正靠在床头上，七七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
“你回来了。”
“晓儿……”
一声轻唤，夹杂着很多的情绪，以及那些无法说出口的话。
“你辛苦了。”
萧北默摇头。“是我没能力把儿子救回来。”
“我明白的，这不怪你。”
夫妻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男人上前抱着凌晓。
“小五最后说了什么？”
面对凌晓的提问，萧北默再次回想起那个画面，心钝痛。
“他……说，自己很幸福！没有任何遗憾，让你不要伤心。”
“他总是这么懂事，要是我早点知道他存在的话，我们相处的时间就不会这么短。”
萧北默拥紧了凌晓。“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后面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木森在跟进。”
凌晓抿着嘴，到此时此刻，她依旧还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她还在停留在自己把儿子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的温度还在。
“阿默……”
“嗯？”
“我能去见小五最后一面吗？”
“好！”
夜里。
萧北默牵着凌晓的手，去见小五最后一面。
她一个人进去，想要单独和儿子在说说话。
男人站在外面等着，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哭声，他别过头去，伸手把自己的眼泪擦掉。
他闭上眼睛，直接仰起头。
他知道凌晓在和儿子做最后的告别，他何尝不是呢！
过了好久，里面的哭声渐渐地消失，萧北默也把自己脸上的泪痕抹掉。
不到一会，凌晓就从里面出来，身体一软差点栽倒。
萧北默赶紧扶着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有些麻了。”
男人二话不说地把将她抱起来。
凌晓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已经哑了。“阿默，你累不？”
“我还好。”
“小五的希望，我会努力做到。”
“我也是。”
这可是他们夫妻彼此共同经历的一次悲痛，身为父母怎么会不痛呢！
几天后。
小五的葬礼上，所有人穿着黑色的衣服。
站在墓碑前，庄严肃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带着沉重。
凌晓拉着七七和萧北默并排站在最前面。
因为连续哭了几天，凌晓的眼睛都是红的，所以她戴上了墨镜。
看着儿子的照片，她还是想哭，但是这次忍住了。
她答应过儿子会振作起来，一定会好好生活，所以她不能食言，也不想让儿子走的不安心。
“妈咪……”
感觉到凌晓的情绪，七七小声地唤了一句。
“妈咪没事。”
萧北默当当然也看到凌晓的坚强，需要多大控制力才可以保持这样。
他此时深刻地体会到一句话的真谛，“为母则刚！”
仪式结束后。
凌晓坐在一边，想要继续陪孩子一会。
七七就被萧林玉他们先带回去，萧北默和木森去处理剩下的手续。
叶珊珊和艾丽留下来陪着凌晓。
“晓晓，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小五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是呀，嫂子！你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今天回去之后，多少吃点吧！”
凌晓一脸平静，她把墨镜摘下，伸手摸着小五的照片。
“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小五会一直在天上监督着我。这也是我最后一天放肆。”
叶珊珊和艾丽听着这样的话，莫名心酸，两人的眼眶里噙着眼泪。
这就做母亲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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