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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洋顿了顿,笑道:“买了啊,为什么不买咧。我跟你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们的人诶,只不过,他们心里对我总有一根刺罢了。”
“你会回家住吧?”
“会的。”她说,“会的吧。”
夜里,杨洋和杨汐一起从秋日香回家。进门之后,父母都呆住了。爸爸先绽开笑容,上前拍了拍杨洋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些年你妈可想你了。”
杨洋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妈妈,苦苦一笑:“你们身体都好吧?”
爸爸见老伴没反应,连忙说:“好,好,小汐不是一直都跟你有联络么,她肯定都跟你说了,我和你妈身体都很好。别站着说,过去坐吧。”
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因为妈妈不说话,所以气氛变得很尴尬。杨洋从行李箱里拿出两盒礼物:“送给你们二老的。”
爸爸高兴地接过,妈妈看了一眼,说道:“放着吧,我有空再看。”
杨洋没有出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已经这么多年了,妈妈还是没有能理解自己。当初妈妈得知她是拉拉的时候,差点休克,然后每天每天骂她劝她,但也无济于事。最终,妈妈终于放弃了她,对她很冷淡,就像从来没有这个女儿。而爸爸一开始也很恼怒,但不忍心见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痛苦,就逐渐理解了她。
杨汐连忙对杨洋说:“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你的房间我明天帮你收拾,今晚先睡我房间。”
杨洋刚要起身,妈妈却说:“收拾?怎么收拾?那间房现在全堆满了我们家的杂物,不知道怎么收。”
杨洋闭上眼深呼吸了两口,说道:“不必,不必收拾,我这次回来不打算住家里。我已经在外面找到房子住了,待会儿就过去。”
“杨洋!”爸爸起身想劝她,她却拉住爸爸:“我稍后会很忙的,住家里打扰到你们。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保重身体。”
杨洋不顾杨汐和爸爸的劝阻,拉着行李离开了。
杨汐看着妈妈,哽咽道:“她都回来了,你干嘛赶她走?这些年她虽然不在家里,但我们的生活费有一大部分是她寄回来的,我跟她通电话的时候她也总是关心你们的身体,她很爱你们的!”
“我赶她走了吗?我只是说那间房都是杂物,那是事实!她就是这样,一个不满意就走,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反正都走这么多年了,以后不回来我也没觉得会怎么样!况且,只要她一天还是那种人,我就一天不能接受她,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这么违背伦理!”妈妈的脸涨得通红,生气地回房间去了。
杨汐坐在沙发上默默流眼泪,爸爸拍拍她的肩,沉默不语。
杨洋走在街头,风吹得她有一点冷。但,她没有很难过,或者说,这样的场面她早已预料到了。
妈妈这样对她已经很久了,她已经从最开始的伤心变成了现在的麻木。她是没有资格去怪妈妈的,每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自己的骄傲,但她却成为了妈妈的困扰,是她性取向的偏离让妈妈的性格变得偏激暴躁,让妈妈在邻居和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妈妈是没有错的。
她知道现在妈妈已经习惯了没有她在身边的生活,父母和妹妹三个人平静安逸的日子其乐融融。自己不应该去对他们造成冲击,不该让他们霎时间感到暴风骤雨。
杨洋住进了酒店,也决定了第二天就去找房子租,然后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生活,或许那样也比较适合她吧,可以逃避来自家里的压力,至少不会每天都生活在自责的阴影里。
挑了间一室一厅,环境很好,交通方便,装修有格调,家具也一应俱全。
安置好了自己,她开始着手准备她的服装店。其实她在辞职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回到W市开一家店,卖一些自己喜欢的牌子,当然也会自己设计,然后制成成衣出售。
杨洋做事向来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店就开张了,店铺特意选在杨汐的秋日香附近。
杨汐看到她安定下来,心里很安慰。她看着杨洋做生意的样子,又一次觉得杨洋变了,不再那么轻狂不羁,虽然时常还是大咧咧的,但她的眼神里,已经凝结了一抹沉静和稳重。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使她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这种改变对杨洋来说,究竟算不算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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