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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先生!”正坐在小舟内随‘波’逐流,欣赏着淮水风光,诸葛均听到岸边传来了人的呼喊声。。
扭头朝岸上看了过去,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几个骑着战马的秦军正一边沿着淮水奔走,一边高声呼喊着。
发出喊声的秦军并没有看见他,骑着马,一直朝下游去了。
“那几个兵士可是找寻先生?”伸长了脖子,朝岸边张望,船叟向诸葛均问了一句。
“不管他们!”微微一笑,诸葛均摆了摆手说道:“且由他们去找,某今日风光尚未欣赏通透,如何肯走!”
他的回答,无疑是告诉船叟,岸上的秦军正是在找寻他。
脸上带着些迟疑,船叟像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诸葛均穿着长袍,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饱读诗书之人,船叟常年在河中撑船,连大字也是不识得一个,提醒读过书的人该做什么,着实是有些不妥。
心内认定诸葛均有着主意,船叟撑着船一路朝下游去了。
岸边上,几个秦军找寻了一圈,几乎是把每一条画舫和秀船都找了一遍,也是没有见着诸葛均。
驻马立于岸边,从洛阳赶来传达刘辩命令的秦军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这诸葛均,也忒不像样子!”
陪同他来到此处的几个寿‘春’兵士都没有吭声。
自从诸葛均进入寿‘春’,他们倒是时常能见到他。
不过每次看到他,他不是在街市上闲逛,就是在酒楼中饮酒,倒是没见去烟‘花’柳巷晃‘荡’。
要说诸葛均会跑这么远找寻美姬,这几个兵士还真是有那么点不信。
淮水之中,诸葛均坐在船头,从怀里掏出了诸葛亮给他的锦囊。
把锦囊打开,逐一看了一遍,他将写着自己的枝条撕的粉碎,往河水中一抛。
被撕碎的纸张就如同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菜粉蝶,在河面上打着转儿,落进了河流之中。
纸片落进河中,河流打着旋儿卷过,将它们卷入一个个小小的漩涡,带入河水,然后又把它们从河水中推出来。
如此往复,数次之后,被河水浸透的纸片终于沉入了河流。
看着沉入水中的纸片,诸葛均站了起来,对船叟说道:“老丈,这一别,怕是须些时日才能相见喽!”
“先生要走?”连着几日撑船载他在淮河上闲游,船叟也是得了些好处,听说他要走,心内还真是不舍。
“是啊,要走了!”点了点头,诸葛均双手负于身后,望着前方的河面,好似对船叟说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些事情,终究是有个了断!即便是亲兄弟,怕是日后也要各为其主!”
假若听他这番话的不是船叟,而是认得他的人,必定晓得他是在说诸葛亮。
并不懂得天下大势,也不认得诸葛均究竟是何人,船叟心内更是一片‘迷’茫。
不过想想别人的事情与他也是没有甚么牵连,唯一的损失,便是少了个整日闲游给钱却是不少的客人,船叟也就坦然了。
“那不是诸葛先生吗?”站在船头上,诸葛均正凝望着前方,岸边一个秦军兵士发现了他,抬手朝着小舟一指,向从洛阳来的传令兵喊了一嗓子。
传令兵并不认得诸葛均,听到兵士的喊声,赶忙向河中望去。
他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袍、双手负于身后,正凝望着前方的青年文士。
“果真是诸葛先生?”扭头朝发现诸葛均的兵士看了一眼,传令兵追问了一句。
“正是!”点了下头,兵士应了一声。
确定了诸葛均的身份,传令兵策马到了河岸边,向小舟上站着的诸葛均喊道:“诸葛先生,某奉殿下之命,前来请先生赶赴洛阳!”
听到传令兵喊出“赶赴洛阳”四个字,诸葛均的嘴角牵了牵,‘露’出一抹笑意。
诸葛亮给他的锦囊中,写着三条计策。
不过这三条计策如今对他来说都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三条计策,无非都是保命之计,诸葛均要的,是在刘辩身旁站稳脚跟,而不仅仅只是保住‘性’命!
听到岸边上传令兵的喊声,诸葛均回头对船叟说了句:“烦劳老丈,将船靠岸!”
“好嘞!”应了一声,船叟撑着槁,将船朝岸边行去。
岸上传令兵的喊声,船叟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殿下下令要人前来迎接的人,在他看来,必定也是贵人。
自从寿‘春’与下蔡彻底并入大秦版图,他的日子也是要比以往好过了许多,除了撑船度日,在河岸北侧,他还分了几亩田地。
每年莫说吃饱肚子,就算是想要用卖些物事,收入也是足以维持。
日子过的好了,船叟对秦王自是感‘激’莫名,由此也连带到秦王特意派人来请的人。
小舟缓缓靠岸,当船舷靠上岸边时,岸上几个秦军纷纷跳下马背,传令的兵士跑到船边,抱拳对诸葛均说道:“诸葛先生,殿下请先生即刻前往洛阳,有要事相商!”
“殿下可有说要某前往辽东?”低头看着传令兵士,诸葛均像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未有听说!”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兵士应了一声。
诸葛均点了下头,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递给船叟说道:“老丈,这些足以做为今日船费!”
“先生只管将钱收起!”并没有接过铜钱,船叟笑着说道:“殿下的客人,便是我等的客人,先生坐个船,又值当甚么!”
伸手拉过船叟的手,诸葛均把钱往他手中一塞说道:“老丈只管拿着,若是殿下赏赐某,某断然不会拒绝。可老丈做些营生也是不易,无须如此!”
结果诸葛均塞进他手中的铜钱,船叟点着头说道:“先生也是好人!跟随殿下的,都是好人!”
诸葛均笑着点了下头,跳下小舟,向那传令兵士问道:“我二人可要返回寿‘春’,去取些物事?”
“先生可有要紧物事?”不晓得诸葛均有没有带着要紧的东西,兵士也是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向他反问了一句。
“也无甚要紧,不过是些换洗衣衫!”微微一笑,诸葛均说道:“要不要均可!”
“那边无需去取,还请先生同某早些上路,莫要让殿下等的急了!”听说只是一些换洗衣物,兵士连忙说道:“路上先生若是要沐浴更衣,再买些新的便是!”
“也罢!”点了下头,诸葛均应了一声。
得了他的允诺,传令兵士回头向跟他一同来的几个兵士喊道:“让一匹战马给先生!”
一个陪他前来的秦军跳下马背,将战马牵到诸葛均的面前。
诸葛均倒也不跟那兵士客套,双手扶着马鞍,跃上了马背。
“先生,请!”待到他上了马背,传令兵士也是翻身跳上战马,向他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抖了下缰绳,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诸葛均策马往渡口去了。
渡口并无桥梁,只有几艘摆渡的大船,传令兵士陪着诸葛均上了大船,眼看着大船朝对岸行去。
站在大船的船舷边,诸葛均望着奔流的淮河水,眉头微微蹙起,好似在纠葛什么。
“先生!”站在他身旁,传令兵士小声问道:“怎了?”
被他一问,诸葛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脸上却带着些许凄凉,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某心内颇是有些感慨罢了。”
他说心内有些感慨,传令兵士便没再多问。
不管怎样,诸葛均都是刘辩要他来请的人。
若是到了洛阳,刘辩不重用他,那倒是罢了,若是重用他,日后他便是大秦的官长。
在官长上任之前开罪了他,兵士日后虽说与他没甚么纠葛,要是到了他那里办事,确实是会多写烦扰。
前来请他的兵士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某家兄弟仨人,早年长兄投效江东孙氏!”传令兵士没有发问,诸葛均却是说道:“二兄与某,在隆中躬耕。我兄弟二人整日游历天下,遍访名友,只为多学些治世之能!二兄聪慧,名望于外,某生‘性’愚钝,便是名不见经传。此番二兄要某前往洛阳,为的便是在殿下身旁谋得一职,日后可做安身之用!”
听着诸葛均说的这些,传令兵士并没有吭声。
像这样的事情,他一个士兵,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凭着他的智虑,也是不可能给诸葛均什么有意义的建议,他能做的,只是聆听,听诸葛均发发牢‘骚’。
“自小某便是在二兄身后跟着,世人只晓得诸葛亮,只晓得卧龙孔明,又有谁认得我诸葛均?”眼睛微微眯了眯,诸葛均接着说道:“二兄要某投效秦王,某假意推脱,一路上,也是装疯卖傻!假若殿下将某遣去辽东,某便认了命!而今殿下却是要某前往洛阳……”
话说到这里,诸葛均满面笑容的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传令兵士说道:“罢了,这些都是后话,日后再说吧!”
除了听明白他对诸葛亮的不满,传令兵士是什么也没听懂,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诸葛均,微微张着嘴巴,半晌也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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