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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5字)
幼幼和风烈邪成天腻歪在一起,戳脸蛋又讲悄悄话,手牵手跳舞……
都是他想做却又和幼幼做不了的,想着从前只粘自己的小丫头和别人要好,肺中的酸气泡就要膨胀再膨胀,啪啪啪地爆炸!
他……他忍了好久了!
“婚礼不是还没举行吗?再说哪有互通情诗?我又没给他写。”真是冤枉。
“谁知道你有没有送他?”成天眉来眼去,他就不信她没给风烈邪送过小玩意儿。
“就是没有嘛!”她根本不爱读那些文绉绉的诗词,又怎么可能给烈写诗。
“有就是有!”
“没有就是没有!你为什么说谎?!”
“我明明就看见你们天天猫在书房,在纸上写写画画,他还摸着你的手执笔。”还不只一次!
“你……”他怎么会知道烈摸着她手执笔了?艾幼幼眼珠圆圆,小手点啊点,“好啊,你大男人还偷看,羞羞脸。”
“我不小心看到的。”咿,说漏嘴了,凤靳羽立刻板起脸义正言辞地教训道,“你们那么明目张胆搞暧昧,瞎子都能看见!我都瞧见了你还敢狡辩!”
“我哪有狡辩!”
“那你们在做什么?”是啊,在做什么?从实招来!
“我……”那是新一期的《情澜隐隐》要去印,烈在给她做剧情指导,总不能告诉他吧?艾幼幼眼睛一斜,哼,“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还用眼睛斜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都嫁人了,也不注意行为检点。去把《女德》抄写二十遍!”
“不要!”她又没做错,为什么要抄那劳什子的德什么德。
“那你昨晚和他都做些什么?”他昨晚一不小心没睡着,一不小心转悠到她门外,又一个不小心发现风烈邪在屋内。
可谁知道还没走近就瞧见门外已经有一个人爬窗,他只能在不远处赏月,回去之后一晚上都没睡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单是一张纸条就抄二十遍,若知道烈吻了她,那还不得抄两千遍?她才不要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爹。”
艾幼幼对对手指,小小声嘟囔:“又不是亲爹。”她一直当他是她男人哩,最讨厌什么爹啊爹的。
“好。”凤靳羽呼吸不顺畅,气得头皮发麻,“我不是你亲爹,你去找风烈邪。”
见她不来讨好,反倒一个劲儿翻眼皮还冲他吐舌头,凤靳羽眯着眸子,手指一直揉着太阳穴,胸臆中久久压抑的一股憋屈气只要一点就会嘭地爆发。
“嫁到雪翳国的王妃和凤傲国的皇帝,侄女和皇叔暧昧不清。伤风败俗!”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烈?他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烈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艾幼幼为风烈邪正名。
为了风烈邪,她敢和他顶嘴了啊!
嗡地一声,凤靳羽的眼皮像被炸开似的,碧眸火星正以燎原之势增长:“你怎么知道他坐怀不乱?”昨晚一定有事!
空气中弥漫浓烈的火药味,大战一触即发,雪陌舞意识到凤靳羽眼神不对,慌忙打圆场:“呃……呵呵,好不容易见面,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呀?”
“闭嘴!”二人异口同声迸出两个字,用吼的。
“呃……”雪陌舞立刻收声,这两个人都有气,而且压抑几个月,总有一天要爆发,显然目前已经脱离理智的控制,偏了轨道。
“你必须把这事说清楚。我不想我景王嫁出去的女儿被人指点说不守妇道。”凤靳羽表情严肃。
“你觉得我给你丢人了是不是?”她死死地盯着他,泪珠就在那睁得圆圆的眼眶里打转。
“……”不是这样的,你别哭,是我刚才失控语无伦次。
“我真没想到,到现在你还想着你的面子。我难过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有说过一句安慰我的话吗?我生病快要死掉,你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凶我瞪我的时候你比谁都先到。”
“……”
见他不说话,艾幼幼泪珠啪啪滚落:“沉默,你一直沉默,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的沉默,伤我很重!!”
“……”
“是!我告诉你,我统统告诉你。我是勾/引他了。我把他拉上我的榻。我主动吻他。他也吻了我。他剥了我的兜儿,还摸了我,我们抱在一起……”她的唇儿都在颤抖,咽在喉间的泪让说出来的声音都变了声调。
“……”凤靳羽倏然起身,扬起的巴掌举在空中,好久,那颤抖的五指才攥成拳,却落不下去。
“你是不是想打我?打我这个不孝女!”艾幼幼不躲,反而将面颊一扬,脖子一伸,“你掐死我啊!我就是那么无耻的人。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搔首弄姿去挑勾你。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从来没有那般被人侮辱过。
她不知道人心可以这么险恶,那些无关紧要甚至连名字她都不知道的人。
天天戳她脊梁骨,骂她的时候手都指到她鼻子上,脚心被碎片刺得发炎红肿,还化了脓。
只有风烈邪一个人记得她生辰,明知无用,还背着她处低三下四跟人解释。
恶言恶语的辱骂没有一天不传到她耳朵里,她不想在乎的。
可人言可畏,那些话就像黑色的洪水,开了闸猛兽般肆虐,她溺水了,快要痛死了。
她不喊苦,不奢求他的安慰,哪怕只是一个专注的眼神也足以让她有勇气站起来。
可他在做什么?在和另一个女人甜甜蜜蜜,在给人家剥虾壳!!
她以为在他心里,他和那些人不一样,可他现在的话,和那些八婆的辱骂又有什么不同?
原来,在他心里,爱没了,连从前的印象也灰飞烟灭,她已经这般不堪!
艾幼幼终于说不下去了,埋起脸蹲在地上抱住双臂,如果觉得冷,没有拥抱,她总能自己拥抱自己。
“……”这些,他都知道,她是郡主高高在上,从小像块宝被捧在手心,其他人连对她大声说话都不敢。
忽然被这么多人恶言攻击,何种污秽的词都用上,平常人都会受不住,更何况她?
她在他面前一直微笑,那么乐观,努力坚强不让人担心,他以为她会没事的,想不到自己的沉默和隐忍,竟伤她这么深……
车厢内,只听得到马车行进,车轮发出的吱呀声。
她蹲在地上抱成一团,抽泣地吸着鼻子,腿蹲到发麻,马车一个小摇晃,她就嘭地一声跌倒在地上。
心中的苦痛连同五脏六腑,全部翻覆过来,一瞬间爆发。
“明明知道你铁了心要将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还傻呼呼地想要留在你身边。哪怕见不到你,只要离你近一点也好。我勾引他,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我不想离开你。可他根本什么都没对我做。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心你就是看不到?为什么……”
从开始愤怒委屈的哭喊,说道最后,声音竟虚弱得听不到,说不清那是呜咽、哭诉,还是自言自语,她只是用自己也听不清的声音,重复着“为什么”……
那声音,像是用黑色的巨大袋子套住发出来,闷闷的,快要窒息似的。
他知道那被套住的,是她一颗斑驳的心。
车帘被吹动,车外一片漆黑,想不到吵架竟也能不知不觉吵到入夜。
林子里的夜风要比白天冷得紧,风灌进来吸入鼻翼,连鼻腔都会起了露。
凤靳羽静静地坐着,没有去安慰,只是一直闭着眸,心上像有一根极细的一线线,绕上来,绕过去……
线很细,却能勒出血,但他不能让她看到,面无表情是他最拿手的表情,可这一刻做起来却无比难,他为什么越来越不会掩藏情绪了?
凤靳羽缓缓站起身,手指还未伸出,车帘就被她抢先一步掀开。
“你不用走,我走。”艾幼幼怀里抱着惜雪,钻出车外,“停车。”
你……想说的话还未出口,雪陌舞已代替他问起:“幼幼,你去哪里?”
“我不会想不开寻死的,呵呵。我换乘后面装货的马车。”
愈来愈小的话音证明她已经下了马车,朝另一辆马车走去。
凤靳羽看不见车外,视线却一直隔着厚厚的车厢和帘子,追随着那声音和她的脚步移动,一刻也没有离开。
他就那样站在马车里,目光直直的,马车再次行起,车身晃了一下,他有些站不稳扶住车内的把手,垂下头,半晌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心被研磨成灰烬被风吹散。
“车内有些热,我出去驾车。”凤靳羽没有回到座位,而是掀开车帘坐到驾车的位置上。
“热?冷都要冷死了!”车内的雪陌舞撇撇嘴,“哪里是驾车,明明就是担心她,坐在车外动静听的清楚一点。这男人,真是嘴硬会找借口。”
马车行驶到枫树林,树枝叶茂密连月光透不进来,黑漆漆的气氛诡异。
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嘶,紧接着就是木质的大车轮在树林里横冲直撞的噼啪声。
“不好!”陌舞大惊,起身一半就听一阵强劲的风声从头顶滑过,直奔幼幼乘坐的马车纵身而去,羽这家伙的反应真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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