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位老船长对着我看着不停,还上下打量着,然后露出一丝笑意。
我根本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就感觉他对我不怀好意的样子,于是在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猜忌感。
这时,华莉莎从身后一把拨开我,然后朝我瞪了一眼,示意我别乱说话。我在心里忍不住嘀咕道,反正我说话他也听不懂,又能怎样。
可接下来就轮到我傻眼了。就在我以为面前的这位老船长是位地地道道的东南亚人,不会说汉语的时候,没想到他就真的讲出了一口流利的汉语。
这让我大跌眼睛的一幕确确实实出现了,我只能尴尬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交谈着。
华莉莎问:“船长您好,请问这艘船里有什么贵客吗?”
“贵客?你看这些都是贵客。”老村长用手指了指后面甲板上的那些人。
我一听,顿时心里就笑了。这个问题简直没有什么水平含量嘛,这么豪华的巨轮,能坐得起的本身肯定就是一位贵客,她居然还这么问。
“额……我是问,有没有那种年纪很大而且很有威望的?”华莉莎一时语塞,这才觉察到自己措辞不恰当。然后想了半天才重新发问。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吃瘪,平日里都是趾高气昂,无法无天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流露出这么囧事,真是让我高兴。可不知道,如果让她听见我在心里想的话,那会是怎样一副面孔。我估计得把天给捅破了。
老船长犹豫了一下,眨巴着他那浑浊的眼睛,似懂非懂地说道:“老头倒是有,可没什么威望。”
这话可把我给逗乐了,她问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个答案。尽管从这位老船长口中并没有问出什么与秋老有关的信息,但是凭着我做的梦,还有华莉莎后来跟我说的一些消息,我可以肯定绝对有这么个人在船上,而且就是秋老。
“没什么威望?”华莉莎蹙眉有些不解。
“嗯,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糟老头。”老船长瓮声瓮气地回答,不时还用手抹了一把脸,接着说:“他那人就喜欢四处环游度假,还就喜欢调侃我。”
我一听,他中文说的这么流利,难道是个翻译不成?
“老船长,您这中文不赖嘛!”我上前夸赞道。
可没想到华莉莎一把把我推开,嘟囔着:“走开走开,你打岔话题了。”
我一脸郁闷的看着她,不过那位老船长还算有礼貌,对于我的问题,他还是回答了:“我年轻的时候四处游历,周边说中文的人非常多,久而久之,我也就学会一点点。”
但是这可让华莉莎不高兴了,明显我是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而且还把话题给带偏了。所以我也不敢再发表任何话题了,只得静静地看着。
“他叫什么名字呢?”华莉莎认真地问道。
那老船长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问题一样,憋了半天,才用着语不着调地口吻说道:“啊!他呀,叫秋……秋子……”
他还没说完,但是我一听,那岂不是秋老的名字?
“秋子赤!对吧!”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的我,又一次站了出来。
这回为了防止华莉莎再次对我不分青红皂白的抵触,我立即退到了原位,就跟没事人一样,眼神不断地瞟着周围的海面。
我清楚的看到她瞅了我一眼,但没怎么说话。
“不对。”就在我装糊涂的时候,老船长的一番话让我又是很尴尬。他居然说不是叫做秋子赤,可秋老的确就叫做秋子赤啊。
“他叫秋子坤。”老船长补充说道。
秋子坤和秋子赤,名字就差一个字。不过听到这里,我也笑了。他所说的秋子坤肯定就是秋老本人,因为在外界看来,知晓他的人都是通过那本坤笔记。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名字有一个坤。如果秋老想隐瞒身份,用这个名字也不无道理。
还没等华莉莎在说什么,我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这次我可没管她到底怎么想。
从我刚开始跟随俄国佬一行人,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甚至俄国老头都已经去世了。不过在他临终之前,曾给我一封信,交代我见到秋老的时候再交给他。因此这封信我一直没有打开,他让我这样做,想必有他的道理。
我的初心是去寻找父亲的踪迹,以及爷爷临终前交给我的遗愿,还有他千叮万嘱咐我,一定要在二十三岁之前找到父亲,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这句话我一直深信不疑,毕竟是爷爷窥测天机,用部分寿命才换来的。
但现在我发现了,我需要有更多的东西去守护。不仅仅是起初那份单纯的心愿和理想,因为我现在需要承担的更重了,需要履行的义务也更多了。
我站到老船长的面前,用一种恭敬又有恳求的语气对他说:“您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华莉莎就站在我旁边,但她并没有因此恼怒。或许是看我认真严肃的神态;或许是认为我寻求父亲下落的心切;或许是感受到我此时内心的渴望。
“秋子坤?你见那个糟老头干什么?”老船长一脸狐疑地问道。
“您带我去就行了。”我再一次满脸期待着望着他,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渴望。
他似乎被我说动了,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看着你们救了这一船人的份上,我就带你们去见见他吧。”
这话我听了也是一阵疑问。怎么感觉见那个秋老比救一船人还要有价值呢。另外这位老船长刚才还称秋老为糟老头,言语中还有些不屑的样子。现在却又是显得十分熟络,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只见他干瘦的身子骨像是暴风雨中的一根枯木,看上去十分单薄,但却又似乎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犹如虬木般暗藏深沉。
“进来吧。”他用悠远厚重的语气背对着我说着。
我和华莉莎相视一笑,似乎都在为彼此感到欣慰。看着老船长起先一步往船舱里走,我们也准备跟着上去。
背后那群人的目光看得我十分的不舒服,我心一横,没管那么多,一把就握住华莉莎轻柔的玉手,仰着头,并肩朝船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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