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林这个地方我打小就听说过,但是不知道在哪。
据说吊死林是一片槐树林,里面的树长的不高不矮,最适合上吊,脚下随便垫个什么就能吊死。
沿着半嫁坡的小路向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前面看着白花花的,就好像是四五月份的洋槐花,一串一串的挂在树上。
两边的风突然吼了起来,听着好像有人在吵架。
我不敢走了,腿不停的抖着。
可是我奶还在拖着步子往里走,太害怕了,谁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我拉着我奶不让她走。
“海涛,海涛,姐疼的很……”
突然,在呼啸的冷风当中夹杂了几句人声。
我听的很真切,就是在叫我的名字,声音飘忽不定,听不出是哪里发出来的。
燕梅姐,是燕梅姐!
她又要找我了,还找我干啥,害我害的还不够惨吗?
我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赶紧抱住了我奶的腿,也不让她走了。
我甚至不敢看前面是啥,只想离开这里。
“海涛害我,海涛害我!”
声音变了,不是燕梅姐了,是王海龙,是他。
他也变成鬼了,也要向我索命吗?
不是我害的,我谁也没有害,我是好人。
我心里不断的喊着,我没有害人。
“走!”
耳边传出很轻微的一个字。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我奶。
是她跟我说话的,非常的清晰,只是有些小,好像是害怕被别人听到似得。
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奶真的醒了?
我身上的汗冒了出来又被吹干,又冒了出来,那种凉飕飕的感觉非常难受。
这个时候我的手传来了一阵温热,是我奶,她抓住了我的手。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很想喊一声奶,但是不敢啊。
我奶掰开了我的手指,她又开始拖着步子走了起来。
我心里安定了许多,我奶没事,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于是,我站了起来,又老实的跟在我奶的身后,一步都不敢走远。
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已经到了吊死林,周围变得白晃晃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嗤嗤几声,好像是老鼠跑来跑去的声音。
我还在纳闷呢,眼前一亮,一道黑影非常的快撞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
噗一下,我倒在了地上,眼睛一瞅,差点给我吓死了。
一张青黑色的脸直勾勾的对着我,眼皮紧紧的闭着,却感觉对方在看我一样。
燕梅姐。
是她,绝对是她。
我抠住了自己的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喊出声来,嗓子好像被捏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脸。
哗啦一声,一张纸盖住了燕梅姐的脸,同时也遮住了我心里的恐惧。
我慢慢的呼着气,就害怕一不小心把纸吹飞了。
一双手抓住了燕梅姐的胳膊,慢慢的拖了起来。
我偷偷看了看,是我奶,她费力的将燕梅姐的身体朝外面拖着。
“别出声……”
我奶又说了一句,声音依旧很小。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忙,根本就不敢碰燕梅姐的尸体,最后我脱下外套裹住了手,推着燕梅姐的脚,这样可以让我奶省点力气。
推了一大截的路,出了一身热汗,心里不那么害怕了。
回头了瞥了一眼身后,赶紧转了回来。
那个地方太诡异了,看过去好像挂着很多人一样,还飘来飘去。
一直拖到了老桑树下,我奶松开了手,她又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我奶的嘴皮在动弹,慢慢的她整个身子颤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了,想喊一声,却记起了一个事,就是我奶请神的那天夜里好像也是这么一个情况,嘴里念叨着,没一会整个人就颤抖了起来。
果不其然,我奶的手划拉了起来,就好拿着秤杆子在划拉。
地面旋起了一道风,转悠着。
吱吱吱,有老鼠叫唤。
不不不,是一群老鼠,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围着燕梅姐的尸体跑来跑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这些老鼠把燕梅姐吃了,虽然她对我不好,但是真的发生这个事,我看不下去。
老鼠转了一阵子,朝老桑树对面跑去,全都趴在地上。
我奶停止了念叨,她看了一眼老鼠,走过去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老鼠慢慢跑开了,又不知道钻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奶朝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挖!”
我过去之后,我奶之说了一个字,挖。
我明白了,我奶的意思是把燕梅姐埋在这里,这是好事,我地上摸着,找了一个瓦片,开始挖了起来。
我奶过去把燕梅姐的尸体拖到了跟前,她也和我一起挖。
我们爷孙俩力量真的很有限,想要挖出标准的墓坑根本不可能。
尽到最大的力气,也只是挖了一个深不过三十公分的土坑,勉强把燕梅姐的尸体藏在里面,随后推上了土。
我本想起个坟包的,这样好记住,以后逢年过节的可以过来烧纸。
我奶没答应,只是盖了薄薄的一层土,踩实了之后就算完成了。
安埋了燕梅姐之后,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样她也算是安顿了,应该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吧。
随后,我和我奶摸着黑回去了。
到了家里,花雀婶子靠着井边睡着了,我奶又变得木讷了起来,她慢吞吞的回到老屋之后就躺在了床上,和之前一模一样。
“奶,奶,你醒醒呀。”我叫了几声,我奶没啥反应。
我糊涂了,到底怎么了,难道说刚才是我错觉?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我把花雀婶子背到了老屋的躺椅上,给她盖了被子。
忙活了将近一晚上,天色慢慢见亮。
我累的不行,靠着我奶的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一个梦都没有,要不是被人一巴掌扇醒,我真的想就这么睡下去。
揉着被扇疼的脸蛋,我一睁眼就看见了癞子叔,他凶神恶煞的看着我。
“狗日的,害死那么多人,你竟然还睡着了,走,给海龙和燕辉披麻戴孝走。”癞子叔拽着我的衣领,说话很难听。
“我没害人,为啥要给他俩披麻戴孝,谁害人了让谁去。”我争了一句,披麻戴孝这是后人给先人的规程,王海龙和王燕辉和我平辈,凭啥啊。
“嗨,嘴还硬的,给我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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