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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天荒地老（8）
即使在黑暗中，温绍廷也觉察到似乎有点不对。
他敏感到她的反应，伸手过来，将她揽入怀里，安慰地亲了亲：“怎么哭了？”
顾晴抽噎着，从他怀里抬起头望他：“你有没有骗过我？”
“没。”见顾晴伤心落泪，温绍廷笑着捏捏她鼻子，只当她是产前忧郁。
“你喜欢过除了我之外的女孩吗？”
温绍廷好笑地亲她耳朵：“没。”
“你有没有想过去和程津津在一起？”
“没。”
“一次都没有想过吗？”
“没。”温绍廷安抚地亲着她。
顾晴还是哽咽着：“你现在后悔了吗？”
“没。”
顾晴哪里能释然，满心的悲怆，继续抽抽噎噎的：“如果你提前知道了，和程津津在一起的生活比现在好一百倍，你还是会放弃程津津，继续和我在一起吗？”
温绍廷一下子有些豁然开朗，唇边终于轻现笑意：“我是很有专业素质啊。”
顾晴愣了一下，又好笑，又有点生气他的油腔滑调，就掐着他的胳膊：“胡说！”
温绍廷深深松一口气，把她更紧地拥在怀里，声音温柔得无以伦比，“不，我从第一天接你生意开始，我的职业道德一直不错，你是我唯一接过的客人。”
顾晴一时间，胸口突然有了种异样的微妙感觉。
她习惯了完美无缺的温绍廷。从没有想像过他会潦倒落魄，要付出所有才能换来他们的现在，这样的太辛苦，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在支撑着，她什么都帮不上。
顾晴一瞬间就被伤感击中了，愧疚感就把她淹没了。紧要无我。
即使遇到再大的挫折，她也是义无反顾地坚持要和温绍廷在一起的。
给了她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然后对于自己在外面遇到的事情决口不提，自己都觉得累，温绍廷反而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而后回到家里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让她有种错觉，看上去特别幸福。
温绍廷太难以看透了，强大得接近完美。她只能看见那完美的外表，却无法真正走入他的内心，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知道在那是深不可测的内在，比她想像中要复杂许多，但她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从始至终不打算让她看见。
顾晴突然觉得，这样是不行的。
说她贪得无厌也好，得寸进尺也好。
她想，她需要一个温绍廷坦城的回答，在彼此面前最真的那个自己。像现在这样，两人要一辈子相守下去，走像生命一样长的路，这是件不能再模棱两可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顾晴把自己的脚往里缩了缩，发出细小的声音：“那个……”
男人在黑暗里伸手捏她的脸，“什么？”
顾晴吁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决定走出第一步：“我、我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嗯？”温绍廷搂着她，一手慢慢摸她的背。
“你真的，像现在看上去那么自在吗？”
他的手顿了一下，不置可否笑了笑：“为什么这么问？”。
顾晴心里一紧，咬了咬嘴唇，一紧张就开始结巴：“我、我想、想帮上你一点忙。”
温绍廷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令人捉摸不透，过了几秒才开口：“为什么想要帮我？”
“我、我很喜欢你，”她眼眶蓦然发红，“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才更想要帮你……”
温绍廷看了他一会儿，声音冷得人直打哆嗦：“你用什么来帮我？”
她想他多半是猜出了，她知道最近的事情，同时也猜到了她这阵子的反常，也许是怕她担心，目光冷了下来，怀里的手臂紧了一些，她没有半点害怕，更紧地将身子贴近他。
顾晴悄悄瞥他一眼，察言观色地觉得他好像也不是特别生气，立刻蹭过去道：“蓝易然给我留了三栋别墅，和蓝氏的七成股份，我算过了，卖掉的话能值十亿五千万……”
温绍廷不为所动，想也不想，就说：“不够。”
顾晴噎了一下，想半天，顿了顿，眼泪没有预兆地滴下来，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擦擦眼睛：“我、我还可以想办法再凑一些钱的……”
温绍廷看着她不说话，半天，淡淡道：“你真的想帮我？”
顾晴拼命点头，虽然知道自己的不自量力大概不会有帮助，她吸了两下鼻子，伸手就要继续抹眼睛，手刚放到眼角却被他握住：“那你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吗？”
虽然在那漫长的煎熬里，早已经在心里练习无数次台词，可一到这时候，就身不由己地语无伦次起来，就连背过无数次的台词也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我是觉得，如果你，就算并不是很需要我，或者只是，不想让我知道，只是担心我的什么的，或者，那个，我想，我虽然很没用，但我想能为你分担，一点点都好……”
“……”
“我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明白，呃，我没有任何的特长，更没有特别的有钱，好像真的没有任何地方能帮上忙，但，但只要我有的，我什么都可以拿出来的……”
温绍廷没再说话，突然抓过她的手掌放在嘴上重重一咬，而后一把将惊惶失措的女人紧紧搂到怀里，手扣着她的脑袋，他挑了挑眉，唇边勾起温柔笑意，骄傲的声音仿佛在宣布一件极自豪的事情：“你是不是很爱我？”
顾晴在他的胸怀里老实地点点头。
感觉到温绍廷的声音在微微发抖，她有些狐疑，应该是听错了，她喜欢他的事情，他不是一直知道了吗？应该会觉得很习惯才对，现在问她，也只不过是再三确认吧。
在黑暗里，她的脸一直贴在他胸膛上，一直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过了很久她的脑袋才被放开，抬起脸来来不及睁开眼睛看清楚，就被堵住嘴唇，湿热而急迫的吻让人心跳加速。被抱着压在温绍廷胸口上，只感觉得到那强有力的胳膊，还有炙热不急的呼吸，以及那样清晰的心跳声。
等温绍廷终于离开她的唇，两人面对面侧躺着抱在一起，手脚缠绕着，轻轻喘息。
在被窝里靠著对方的肩膀，糊里糊涂准备入眠的时候，顾晴突然想起来：“对了……”
“嗯？”
“你还回答告诉我呢……”
黑暗里她得到了一个温暖的亲吻。
他只手伸臂将她揽进怀里，唇弧微勾，她已经帮了他最大的忙，她和孩子就是世上最珍贵的礼物，她们永远是他这辈子获得的最大的财富。
寂静的夜里，昏昏欲睡间，男人伸过手来，握住她垂在身上的手。
肌肤上是对方手心的触感，那种稳定的力量和热度。被那样的手掌包围着，她不由自主地感到身心温暖，紧紧握着温绍廷的手，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满足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也只沉默地握着她的手，过了一阵，把她的脑袋按在他胸口上。仅仅感觉到那来自胸腔里的振动，眼前就没出息地一片模糊，这种无声的，巨大的，不敢想象的，无与伦比的幸福。
※※※※
黑色的宾利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傍晚的霞光十分美丽。
从窗户看出去，一男一女从蛋糕里出来，男生拿着面包咬了一口，作势要喂给身边的女生，她笑了，伸手夺过面包，咬一口细细地品尝着。秦翰将窗户打开时，空气里有淡淡的面包香。
……
秦翰遮住眼睛的布条被解开，睁开眼睛，看到桌上多了一个圆形的东西，被布盖着看不出是什么，他禁不住微微动容，抬目见她笑得像个得逞的孩子，他的唇角也弯了弯。伸手去掀开布，看到是一个精致的蛋糕。
“结婚蛋糕登场啦！”
拆开纸盒，她弯下腰，手指往蛋糕的有油上挖了一下，献宝般地凑到他的嘴边，眼睛亮亮地说：“尝一下。”
温热的，入口有股淡淡的奶油香味，并不是很甜，有浓浓的香气，他仔细地吃着。
“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就叫朱青教我做。”拿过叉子和盘，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块蛋糕，稳稳地放到他面前，向往地看着他：“明年我还给你做，到时候叫朱青教我更难的。”
……
这个味道如此熟悉，他诧异地挑起眉梢，前方的红豆正慢慢闪成绿灯，司机正启动火速准备开车，秦翰身形一僵，目光落到不远处男生手里的蛋糕纸盒上，青绿格子间的底图，脑海后闪过朱青这个名字，突然沉声地道：“把车子停在路边！”
秦翰的眼瞳骤地收紧。
她居然就在那里面？！
“欢迎光临，”服务员对走进来高大的中年男人招呼道，“请问要买点什么吗？”
“不用了。”秦翰掠了一眼陌生的服务生，缓缓将视线收回，眼底深处依旧有隐藏不住的暗黑，打量了四周一圈，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不会再在意，开口时仍是掩饰不住期待：“这里的蛋糕我以前吃过，想见一见你们老板娘，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在店里？”
“找我们老板娘的？等会，我去叫她。”服务员很热情，立刻跑去厨房，“老板娘，先停会再做面包啦，店里来了位客人，他说要找你。不知道，他没说叫什么名字，应该是喜欢你做的面包才慕名而来的吧！”
朱青洗了手，解掉身上的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抬眼间和秦翰望过来的视线相撞。
两人皆是一怔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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