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儿了,还想这些干吗。还是静下心来帮小洁干点活吧,杜怡奇展开了小洁带来的那幅仿古画。
画上一个长衫美女的侧身像,满脸愁容。长衫在一个亭子里被风吹得飘到窗外。左上角题写着三个古字:铜雀台。
于是杜怡奇纳闷儿,这是大乔还是小乔呀:“铜雀台深锁二乔”。
小洁到底看清了没,看懂了没,怎么弄这么一幅画。
杜怡奇把画放在大理石面的茶几上,独自站在这宽大空旷的别墅的客厅里。
幕士塔格山谷里带潮湿润的风从阳台里灌了进来,吹得衣架上挂着的两件华贵的套裙随风摆动。后来,小洁告诉过杜怡奇,这华贵的套裙不是自己买的,是上面配发的,有重要的场合需要穿的时候,她按照首长的命令穿的。
铜雀台,此刻,杜怡奇是铜雀台里被锁的人吗?
杜怡奇自嘲的笑了,不知为什么。
在杜怡奇的潜意识里,小洁应该能把这件事儿办好。
凭她现在有相貌、休养、气质,杜怡奇没有怀疑她的理由,只能相信。
杜怡奇一个人站在别墅客厅中间宽大的地板上,孤独地徜徉,突然觉得小洁是不应该买这房子的。
在这个季节这房子是这么地阴冷,周围难得碰到个人的影子,虽然别墅连别墅,可是大多都是没人住。
在气息上还真有点铜雀台当年的影子。
杜怡奇没有落实小洁的指示,没有悬挂那幅仿古画,杜怡奇相当地不喜欢那画上的三个字“铜雀台”。
简直就是不祥之词。准备锁谁呀?
杜怡奇只在静静地等待小洁的归来,他盼着她。
可量杜怡奇只盼来了露琼的电话:“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我在省城办事儿,办完就回去。”
“我把你的钱拿完没给你留,就是让你回来的,你怎么还没有回呀。你想干嘛呀!”露琼的态度很不好。
“我要做自己的事儿,你不支持我就算了,你别管我。”
“你能不能不折腾,家只图个平安、平静,你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呢?”
“你知道什么,不懂就不要瞎说。人为了生活,就得经过惨烈的斗争。”
“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啊,你就不消停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什么止不止的,无欲则刚,随遇而安,就算做了下一个谢局长,你也能练书法、搞根雕,不是也很好吗?你怎么变得那么市侩。”
“好了好了,我怎么样是我的事儿,你别管我好不好,三万块钱你也拿走了,你还要怎么着。”
“我想让你回来,过咱们的日子。”
“我办完事儿就回去了,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不想说了。”
杜怡奇挂了电话。浑身上下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外边的事儿就让他够烦的了,露琼还非要插一杠子。
杜怡奇不理解,做个男人怎么这么苦。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结果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理解。
小洁说她理解,小洁给杜怡奇煮了杯咖啡,端给他。
“我从大学校园里出来,一个人跑到你所在的省,举目无亲,我想找你,可是你把留在我这里的联络方式都掐断了。我也不敢去你们家,也不知道你们家在哪里,咱们一开始,你就对我说过结局。你说,你就是为恋爱而恋爱的,就是一游戏,就一过程,不要结局,也没有结局。”
“我那时都是说糊话,你怎么还记那些呀。”
“你那时候,把头发留那么长,天天跟教授过不去。可是我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你,你说什么我都喜欢。你说要过程,我就陪你要过程,你说我结果,我就愿意没结果……”
杜怡奇听着小洁的话,心里一颤一颤的,杜怡奇真是欠了她太多了。
“哥对不起你!”
“别那么说,你给了我青春最深的记忆。那些记忆很美很忧伤。”
杜怡奇看着小洁无言以对,觉得自己像个浑蛋。
杜怡奇那时候谈对象,其实就是找一种感觉,就是在赶时髦。杜怡奇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提醒自己,不要爱上小洁,不要爱上任何一个女同学,这些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全当度日子的消遣。在大学校园,注定毕业那天大家一起失恋。
所以从一开始杜怡奇就是吝啬鬼。
“你给了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我很感谢和你的恋爱。虽然我知道你在演戏,可是你演得太投入,演得演技太高,坏的让人觉得可爱。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没人能够取代。”
小洁说得杜怡奇的鼻子都酸了。
和小洁在一起的往事儿大概也是最容易让杜怡奇感动的了。
“我也记得呢,咱们吃得第一顿饭就是两大碗面条。在学校对面的小饭馆,你说你吃不了,要给我分点儿,我说我刚好能吃完,接受不起你的馈赠。”
“结果我拨给你一半?”
“是!你还记着呢?”
“我记不太清了,但我常常去那面馆吃面条,每次都只能吃半碗。”
“是,是,我吃完了,你还说我吃得太少,你拨了多少我就剩了多少。”
“后面的我记得呢”,小洁说着把我杯子里的咖啡倒进她的杯子一些,仰头喝了一大口,“你说我拨得你全吃了,因为我拨得面条在上面,你不可能从底下吃。”
“是的,在学校的时候,我是喜欢耍点小聪明。现在才发现全都不顶用,到头来,自己不过是个笨蛋!”
“别这样说,你很好。”
“好什么呀,这几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儿。”
“就算你像你也不是,我倒不像,可其实我才是真的小丑儿。”
“什么呀,你现在的一切都那么好。”
“嘿嘿,是啊,我的一切都那么好,就像播报全省的新闻一样的好,正襟危坐,旁人把一切都准备好。自己念得一个字都不错,念完了,自己什么也没记住。”
二人隔着那一小方茶几,就那么面对面坐着,咖啡很快喝完了。
小洁说她已经找过人了,打了招呼,现在的任务就是等电话,然后去拿回信儿。
小洁从壁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说这别墅里也没什么饭菜,就像在大学里一样,喝柜台酒吧。
不过,几年后,不一样了,喝得可是正宗的法国红葡萄酒。作为一个省的主播,弄一两瓶这东西并不是太难的事儿。
小洁拿出两个特大号的水晶杯子,整整一瓶红酒,分成了两杯。
“今天,咱俩把这喝完,不亏你也不亏我,平分!”
“铛——”一声碎响,两个秀气高挑的红色水晶杯碰到一起。
他们慢慢饮着,回忆着上大学时谈恋爱的点点滴滴,往事如旧电影一般在红色的葡萄酒里一幕幕搬上心头。
直演到俩人趴在桌头。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惊醒了他们。
小洁拿着电话,走到卫生间关了门去接了。
再出来的时候,小洁就开始洗漱,还化了淡淡的妆。
“晚上,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我就不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弄点什么吃,我照顾不上你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杜怡奇站起来,送小洁到门口。
小洁突然一下转过身来,直扑到杜怡奇的怀里,并给了他一个我不曾想到的最为热烈的一吻,杜怡奇迎合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搜索着她的舌头和香津。
俩人在门口来来回回地撞墙。
小洁一把推开杜怡奇,喘着粗气:“等着我的好消息,会成功的。”然后,转身离去了。
杜怡奇呆滞地望着小洁离去的背影,换衣镜里,杜怡奇的脸上、嘴唇、沾着小洁刚涂好的口红……
小洁慌里慌张地走了,杜怡奇知道,小洁一定会用心办这事儿,一定会把这事儿当做自己的事儿去办。
如果小洁真的把这件事情办成了,杜怡奇欠小洁的人情就大了。
怎么才能回报她呢?
也许她根本没想着要杜怡奇偿还,她只是想做杜怡奇的债主儿,而杜怡奇便成为她的冤家。
她不讲条件地付出,杜怡奇无缘无故的受着她的好处。
有情的女子比不得贪官的情妇,她们总是付出的太多,收获得太少。
因此,杜怡奇的心里很不高兴,很不开心,甚至负着难以承载之重。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找出来一个杜怡奇最不愿意欠债的人,那一定就是小洁,杜怡奇自个儿觉着,当年杜怡奇们分手而去就已经注定欠她一辈子了。
杜怡奇是多么希望一辈子都不在见到她,只留下一个初恋的梦珍藏于心中就行了。
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地球变得是那么的小。只要有一个人刻意地想见另一个人,那么相见几乎就是难免的了。更加电话、传呼、手机、网络的迅猛发展,每个人不经意间都会留下自己的印迹,身后总是有无数的绳子在牵引着、拽着。
“喂,杜大秘书,你好,你跑哪里去了,到处找不到你。”
“局长大人好,可能也就你招商局长还会给我打个电话了。别人已经懒得理我了。”
“看你说哪里话,现在不是还没定性呢?谁知道结果,就是真出什么事儿了,咱们兄弟还是兄弟呀,李副市长真倒了,咱哥俩儿就一起挪窝吧。”
“局长大人,别看太悲观,也许还不至于,我前两天才从州里出来。”
“噢,是不是张副书记有什么乐观的指示?”
“这些就先不说了吧,如果情况顺利的话,可能几天内我就会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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