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蛮将苏铃的衣袖轻轻扯了一下,苏铃正因为她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心里对卫小蛮又添了几分怨恨。便将袖子往前一扯,不大愿意再和她搭话的模样。卫小蛮见状,心道,这位苏铃虽担着苏夷的责任,到底是不如苏夷沉稳的。然而要说沉稳,苏夷却又比不上独孤晋。他即便是受了那样的磨难,藏着那样的心机,何曾与人透露过半个字?直到事成之后,竟还是许多人被蒙在鼓里,云里雾里。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又是担心又是叹息。卫小蛮自己暗暗的抿了一点儿嘲笑,怎么就这样没有出息。无论是什么是什么事情什么人,在她,却总能拐了几道弯儿的去想到他。
苏铃急道:“大家先不要嚷嚷。族长的事情我们必然是不会不管的。可是眼下,咱们得顾着自己啊!要是连我们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又谈什么去给族长报仇呢?更何况,更何况那泉眼哪里是那样容易能够打开的,谁晓得她这个法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大家也知道,这个泉眼若是打开的法术出现了问题,那从泉眼里所看到的表象也会有一定的差别。咱们暂且还不能确定族长究竟是不是被人暗害了,又怎样去谈报仇不报仇的事情呢?”
她着一番话,前面半段犹且还有可取之处。可是这后面说的,却实在是让卫小蛮想要一个手刀将她给劈晕了,给丢到后面的园子里去。这话怎么说的?反而还颠倒过来,怀疑她卫小蛮在这里搅弄风云,故意引起鲛人一族的怒火了?卫小蛮暂且忍耐着,等苏铃一口气说完再讲。
便听到苏铃急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咱们都要等到苏夷回来!苏夷走的时候跟大家交代过的,不管怎么样,等他!难道大家都忘记了吗?族长在的时候尚且还要与苏夷商量,难道现在族长不能够做主了,大家就把苏夷给丢到一边,自己来出主意了吗?要是做的没有错,那也就罢了,要是出了差错!咱们鲛人一族还是能够经受半点儿差错的?咱们不能够!我们已剩下的族人之中,可将来帮助族长恢复鲛人族兴盛的,也就那么几个。大多已是老弱妇孺,要是再经受一点儿折损.......这绝对不能够!”
她字里行间都是在为鲛人族设想,这倒是她对鲛人族的一片真心。就凭着这一点儿真心,苏夷会将鲛人族所有的事务都交托给她。卫小蛮却觉得那苏夷也的确有几分二百五。不然就是对自己太过信任,相信自己能够在鲛人族发生任何问题的时候,都能够瞬息之间回到东海来,带领着他的族人们将那些艰难险阻都闯过去。
见着苏铃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原先那些嚷嚷的鲛人一时鸦雀无声。也不知道都在想着。还是刚才那个长相稍微显得有几分粗犷的鲛人,嚷了一嗓子道:“铃说的的确有道理。我看,我们应该先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女暂且关押起来!有什么事情,都等着苏夷回来再做决定!”
他这么一嚷,却没有像之前那一嚷嚷,就引得一呼百应。反而是殿内变得更加安静了。
卫小蛮明明是那个被人架在树杈子上,就要被丢到火上去烤的人。可是看上去倒还算得上镇定。她仔细观察着殿内众人的表情。虽然苏铃和刚才那个家伙的话,对她方才的打开泉眼之后造成的影响有一丝丝的扭转全局的趋势,可是大部分鲛人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弄错了术法,将泉眼之中所展现出来的前尘往事进行更改,这可不是普通修道之人能够做得到的事情。除非是已经有一定仙骨的半仙才能办得到的事情。卫小蛮自以为虽然承袭了师父鉴心大师的法力,可到底还没有到那半仙的地步。她本就是以一个人投胎转世,乃是一个肉眼凡胎,如何能够做出这样强大的,将前尘往事都进行修改的一道术法来?那苏铃也实在是看得起她。
见众人都默默不语,各自思索着,卫小蛮想,自己在这个时机说上两句应该还是有点儿处的。因此开口道:“诸位。我知道诸位对于一个外来的人能够打开泉眼看到非常的好奇。诚然,这泉眼乃是你们鲛人族的圣物,且听闻鲛人族对于打开泉眼的法诀也从来都是代代族长相传,从来也没有叫外人知晓的可能性。关于这一点,我是可以解释的。”
“早在一千八百年前,鲛人族的族长与我的师父鉴心大师曾经有过往来。我师父这个人呢,别的嗜好没有,最是喜欢研究一些他自己所不知道,更不擅长的事情。他既然和鲛人族的族长有来往,而这一道法诀又是你们鲛人族代代相传,我师父自然不好追问族长。可他诚然对这个泉眼的本事又是十分的好奇和钦佩,便在这一千八百年中对打开泉眼的法术进行了揣摩试验。我方才也还是头一回用。因知道这泉眼是鲛人族的圣物,不但轻易不能够打开,这个宫殿照理说,我也是不可以随意进的。但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有道是是有轻重缓急......”
“这样说来,你的法术果然是有问题!既然如此,你刚才所说的真相,那泉眼之中所出现的影像,必然也有可能是假的!大家说是不是?”
苏铃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非要在这种时候与她作对。卫小蛮实在是想不明白,既然鲛人族眼下危在旦夕,多一个朋友难道比多一个敌人更好?更何况,方才还是她苏铃把她带过来的。如此在大众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她,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卫小蛮甚有些烦闷的朝着苏铃望了一眼,这一回可不管苏铃想要说什么,打算怎样说下去,忙截断了苏铃的话说道:“刚才我正是要说这个真假的问题。大家都在泉眼之中看到有一把被施了法术的匕首插/进了族长的胸膛,既然如此,咱们只要稍稍的检查一番族长的身体,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吗?何必在这里纠缠我的法术到底是灵光还是不灵光这种根本无关紧要的问题?”
“放肆!你竟然敢提出这样的主意来!我们族长乃是鲛人族之中最得尊崇的人物,岂能够叫你这样一个凡胎俗子来动他!我看你根本就是心怀不轨,想要对我们族长不敬!”
那嗓门很大的,正是从卫小蛮进殿以来就一直持着反对和怀疑态度的粗莽鲛人。他眼睛里的光亮晶晶,就好像天边挂着一颗星。唔,还是一颗自有意识,知道朝着谁看的星。卫小蛮顺着他的视线往身旁的苏铃身上一瞧,心里终于了然。苏铃不喜欢她,这只要是知道她卫小蛮曾经到过东海的人,应该算不上是一个秘密。当时她想要从东海逃走,苏夷并不在东海,对她下了追杀令的,正是苏铃无疑。眼下苏铃将自己带回来,这个粗莽的鲛人大约以为苏铃只是为了把她绑回来大卸八块,以泄私愤。那身为一个敬业称职的爱慕者,自然是自己爱慕的人喜欢什么,他便要爱屋及乌,自己爱慕的人厌恶什么,他便要忠诚无误的执行到底。
卫小蛮深深吸了口气,为苏夷和躺在那里不能动弹的鲛人族族长感到惋惜。怎的这鲛人族倒是脸皮都长得很好看,智商却都是这幅水平。她自己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没有什么想法,脑子转不过来的主儿,谁知道到了东海了和这帮鲛人一接触,她这点儿智商居然还有高出且剩余的地方。实在让卫小蛮也不知该感到欣慰好,还是上去踹那总是嚷嚷的家伙一脚好。
被长相粗犷的鲛人汉子一嚷嚷,原本觉得卫小蛮的话还有几分道理的几个鲛人又开始各自咬着各自的耳朵,犹豫不定了。卫小蛮瞧了瞧他们,还果然是一帮全没有主意的家伙,难怪苏夷离开东海,让苏铃领着他们,他们竟然也能够听话的一直撑到现在。而没有人跳出来质疑苏铃对于鲛人族的领导能力的人。
她朝着苏铃望了一眼,悄声在苏铃耳朵边道:“眼下这种情况,再争论下去,不但不能够有个什么结果出来,反而还会令鲛人之中生出几派不同的声音,到时候闹将起来。而外面那邪风也不知道究竟平稳了没有。正所谓是内忧外患,大家闹起来,总没有好处的是不是?不如你我两个人先谈一谈,等我们两个人谈论好了,届时再由你这个鲛人族眼下的....首领去说。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说出“首领”那两个字也是有点儿叫卫小蛮为难。就苏铃眼下的情况,卫小蛮实在不能够认同苏铃在鲛人族里的这点儿领导能力?不过,究竟鲛人族需要一个什么样的首领,选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当首领,和她是没有半点儿关系的。只是.....卫小蛮偷偷瞧了苏铃一眼,还是想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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