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宸煜，你的座位号是何？”顾深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看着盘口一脸热衷的问道，因为县试前三场发案都是公布的座位号发案，只有最后一场录取了才会公布姓名发案，称为“长案”，所以顾深才会问霍宸煜座位号。
呃
看顾深这样子，肯定是要赌霍宸煜不中了。
顾心然在一旁撇了撇嘴。
霍宸煜告诉了顾深自己的座位号，大顾深立马举着一把铜钱就往人群里挤。
一旁的顾心然噗嗤一声笑了，手肘碰了霍宸煜一下，“你打算让他大出血啊？”
霍宸煜嘴角勾起，“反正他有的是银子。”
顾心然笑了，对于霍宸煜坏心眼，很喜欢。
“我先给你下注去了。”顾心然把话一落下，就朝着人群中挤进去。
没多久顾心然就眉间带笑走到了霍宸煜的身侧。
霍宸煜见她这样，笑着问：“下了多少银子？”
顾心然伸出一只手指。
霍宸煜：“一千两？”
见顾心然摇头，“难不成是下了一万两吗？”
顾心然笑意盈盈，“有人要给我送银子，我不下多一点，太对不起他们的一片心意了。”
又过了许久，只听一声锣响，几个穿着大红差服的衙役吹着唢呐，簇拥着一位手拎榜文的小吏前来，人们群情激动，让开了一条路，容他们进去贴榜。
榜文很大，小吏踩着高椅在衙役的帮助下才将大红榜文张贴在高高的墙上。
这是一张很大的红纸，榜上面写的是座位号，总共有大体七百多个座位号，成圆形被写在榜单上，字也很大，即便是在人群外围也能看得见。
很快人群就沸腾起来，大喜大悲的声音陆续传来，有人喜不自胜高喊我中了之类的话，有人泪流满面大喊县尊不公考试有诈之类的话泪流满面以头抢地……
顾心然微微踮起脚尖，仔细的在榜文中找霍宸煜的座位号，还没等她看完整个榜单，就听到旁边顾深兴奋的声音。
“果然，榜单里果真没有霍宸煜你的座位号，无妨，无妨，此次有了落榜之经验，来年机会也会大些。”
顾深捋着胡须，一副长辈风范的劝慰霍宸煜，眉梢间却全是喜色，嗯哼，你小子没中吧，县试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我这秀才称号可是来之不易啊，对我羡慕嫉妒恨了吧。
同行前来考试的十余位学子，刨除顾深及另外两位童生不用参加考试外，此次参加县试的十一位学子书生，共上榜六人，上榜的安慰没上榜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边上的人见不得霍宸煜高冷的姿态，嘲笑说：你能来考试，凑数的目的就达到了，功德无量之类的风凉话。
即便是劝慰也是这样的：你虽然没考上，但是你在考场吃得很好啊。
或者就是一点也不遮掩的嘲笑，饭桶、被蛇咬闻啼鸟、也妄想上榜之类的话。
就在众人嘲笑的正high的时候，又听一声锣响，又有几位大红差服衙役簇拥着一位小吏前来。
“此次县试发案甲等五十人并案首俱在此榜，尔等让让，容吾张贴此榜。”
小吏见众人簇拥着刚才发的乙等榜单，进不得去，不由大声开口，叫住众人，让开了一条路，带着衙役进去，不由大声开口，叫住众人，让开了一条路，带着衙役进去张贴。
“霍宸煜，你莫灰心，此次虽不中，就当累计经验了啊……以后潜心用功，我这个当叔的也自当抽出时间教诲与你……”
啪啦啪啦，众人说的兴起，忽然就在这时，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
“众……众位仁兄……那甲等榜首上有一座号，似……似乎是他的……”
嘲笑的正起劲的众人闻言，仿佛硬生生吞了一坨翔一样，戛然而止，然后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刚刚张贴的甲等榜首。
丁丑
赫然在榜！
正是霍宸煜的座位号。
红纸上的“丁丑”二字，犹如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围着霍宸煜张口饭桶闭口长经验的众人等人脸上。
啪……啪……
还带着回声
顾心然不经意看到顾深抽搐着嘴角，愣愣的看着榜单，久久不能收回眼神，似乎非要将丁丑二字看成其他字才算完。
其他学子书生差不多也都是顾深这个样子，一个个被“丁丑”二字震的七荤八素……
“咳咳咳，怕是榜单出了问题了吧……”
一个从甲等榜单收回眼神的落榜学子，红着眼睛，喃喃自语。除了榜单出了问题，他实在是想不出任何一个霍宸煜能上甲等榜首的理由了。
榜单一出来，顾心然笑了，果然是这样，看着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顾心然心里暗暗发笑。
“也……也许是阅卷时，批错了吧……”
又有一位不能接受结果的学子，想到了第二个霍宸煜能上甲等榜首的理由。
其实也只是这些人不想接受这个结果罢了，科举考试是出了名的严格，县试是最基础的一环，虽然比府试院试宽松一些，但阅卷也不允许出现纰漏。县试有一套严格的防止作弊规定，其中之一是将考生的答卷重新誊录一份，以防考生在试卷上留记号，或是阅卷人员认出自己熟悉考生的卷子。阅卷考官并不是阅原卷，而是由外县书吏用红笔朱砂抄写的，经数人检查核对过的，不会出现写错座位号之类的错误。而且一份试卷都要经过多个考官之手，反复阅评才会公布结果。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根本就不认为做出处处闻啼鸟的少年能考上榜首。
县衙的二楼，县老爷看着被人围着团团转的霍宸煜，叹了一声，原来某人要找的人竟然在自己的管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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