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宏闻声也赶紧奔了过来，他接过顾心然递给妇人手里的麝香在眼前细细打量。
用指甲掐了一点在指间捻着嗅了下，白志宏也激动起来。
“是毛壳麝香！色泽这般好，入药效果绝佳啊！”
“老大夫，那你赶紧去帮我家公子配麝香保心丸啊！”小丫鬟在一旁催促着。
白志宏和妇人却都把目光看向了顾心然。
白志宏神色复杂，没想到顾心然的运气那么好，以前的止血草不说，现在还藏有这样的好东西，随即白志宏的目光放在顾心然的身上。
“心然，你还有麝香吗，我这边一两银子一钱。”
她问那白志宏：“你等下给她儿子配麝香保心丸，估计要多少份量的麝香入药？”
白志宏想了一会，“一两。”
顾心然点了点头，走到那边柜台。
“借你们的小刀一用。”
顾心然说着，拿起小刀从麝香上切下大概一两的重量，交给那妇人。
妇人怔了下。
她看着顾心然递过来的麝香。
一两银子一钱的麝香，这小姑娘这么一送，就是十两银子！
“夫人快些拿着吧，抓紧时间配药救命啊！”
顾心然又催促了一声。
夫人回过神来，方才接过那麝香，转身交给了白志宏。
“小姑娘，你叫啥名？家住哪里？若是我儿挺过了这关，回头我一定登门道谢！”
这边，妇人拉着顾心然的手，温声询问。
顾心然则笑着摇了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帮你儿子，也是在为我爹娘和弟弟积德。”
“夫人，你赶紧去你儿子身边照看着吧，我这边跟白大夫再谈点事儿！”顾心然笑着道。
妇人这才恍然大悟，白大夫是指刚刚的老大夫。
“诶，好，等你谈完了事儿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嗯。”
目送妇人进了那拜年的诊断室，纱幔随即垂落了下来，顾心然转身走向柜台那边。
白志宏正在那里忙着配药，他把做麝香保心丸需要的全部药材称了尽量放在一块儿。
然后，细细叮嘱他手下的两个学徒碾磨成粉末。
见顾心然走了过来，白志宏叮嘱完，忙地朝顾心然这边过来，笑着问：“你要不要跟我学医？”
顾心然诧异了一下，“白大夫，你认真的？”
白志宏故作生气道：“难不成我还拿你开刷吗？”
顾心然赶紧摇摇头，深怕白志宏生气了，“没有，白大夫你可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怎么可能会和我这个小辈开这种玩笑。”
“你知道就好。”说着，一双眼睛还惦记了一眼顾心然手里剩下的麝香。
顾心然注意到了白志宏的小眼神，勾唇一笑，“这个我送你。”
白志宏愣了，过了一会，白志宏板着脸开口：“无功不受禄，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顾心然退后一步，转过头和霍宸煜对视一眼，想要问问他的意见。
于是，她扭头朝一直沉默着跟在身侧的霍宸煜启口。
“霍宸煜……”
“你不用问过我意见，这件事你说得算。”
“既然白大夫坚持，就算八百文一钱来算吧！”
白志宏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这样算还是我赚便宜了。”说完，白志宏还装作嘚瑟的样子睥睨看了顾心然一眼，“我刚刚说得你觉得怎么样？”
顾心然指了指自己，“是叫我学医那件事吗？”
白志宏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看着她。
看着白志宏这样样子，顾心然觉得自己心里压力好大。
白志宏一瞪，“怎么？你还不乐意？”
顾心然挠了挠头，“主要是我觉得自己太笨了，学不会。”
“不怕，在我的教导之下，就是猪都能学会。”
顾心然一听就傻眼了，这不是明摆着不允许自己拒绝吗？
白志宏傲娇别过脸，“你该不会比猪还笨吧！”
“我难不成还是第二种选择吗？”
“你可以承认你比猪还不如，这样你可以不学。”
顾心然：“……”
称量了下，余下的麝香有十两重。
一两是十钱，十两就是一百钱。
一钱卖八百文，十钱便是八千文，也可以说是八两银子。
十两重的麝香，统共卖了八十两银子！
白志宏把银子放在顾心然的手上，“拿着，一码归一码。”
顾心然笑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喜欢让自己吃亏的那种人吗？”
白志宏白了顾心然一眼，“你不是吗？刚刚那行为叫什么？”
顾心然闻言，愣了一秒，也不解释，转过头看了身后沉默不语的霍宸煜一眼，问他：“霍宸煜，我先前擅作主张送了一两麝香给那夫人，害咱亏了八两银子。”
“这事儿，你当时没阻拦，后面咋也不问问我为啥呢？”她问。
霍宸煜不在意笑了。
“这有啥好问的？你做事，铁定有你自个的道理啊。”他道。
“啊？你就这么信任我？”她问。
他点点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然然你做善事，我该支持才是，哪有阻拦的理儿？”
听到他这话，顾心然一阵心虚。
做善事？
抱歉，她可没那个习惯。
这白送的一两麝香，可是她丢出去的一根藤蔓。
目的，就是想要攀上一棵大树。
医馆里那个妇人，她观察得很仔细。
妇人的穿衣打扮，行为举止，以及她身边丫鬟的这些细节，顾心然都留意到了。
那气质，不像是那些一般的地主老财人家的太太丫鬟。
衣着光鲜，大方得体，却又不张扬。
自称从京城过来，家中常备麝香保心丸这类昂贵的药……
顾心然猜测，他们要么是一方乡绅，要么，就是当地权贵。
甭管是哪一种，只要能攀上去，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毕竟她在这诺大的大璟国根基尚浅，而且她现在日渐扩展的生意，她就不信没人眼红。
“其实我没你看到的那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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