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换我来,好不好?
一个小时后,书房内,顾娆脸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纸页,上面是她用铅笔临时涂画出来的东西。
以帝都为中心点,标出了几个地点的大致位置。
滇南南三角,滇西界,靠着M国的北境线,东面的沿海地带。
她握着笔的手因为情绪太过震惊而捏得太紧,紧得骨节都泛了白。
她刚才所听到的,是从来不曾从郁商承口中得到的消息,也是她这一辈子想破头皮都想不到的,原来他还有着这样的一重身份。
早就有所预料自己要知道的东西或沉重或震惊,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惊骇。
顾娆良久才将手中紧握这的铅笔放松了些,抬脸看向了那边站着的江南江北,轻声,“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多少年?”
江南闻言想了想,“加上今年,二十年!”
“二十年……”顾娆低声喃喃,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他从十岁开始离开的帝都!”顾娆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江南江北对视一眼,算是默认了。
顾娆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记忆里的零星画面,她记得他十岁的样子。
她曾问过江北,问他,这一路是不是很辛苦,现在想想,恐怕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辛苦’就能释然的。
顾娆将这份沉重的心思收了起来,看向了二人,神色肃然,“二位有什么想法吗?说说这件事的解决方法吧!”
……
当晚,凌晨两点多,从别墅里驶出一辆车悄然无声地离开,到了城外某路段,车停下时有人从车里下来,趁着黑夜消失在了高速路边。
凌晨两点,顾娆才从书房出来,走路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晃,头有些晕。
“夫人,你要不要紧?”
江南抬手看表,蹙眉,糟糕,一直商量着怎么处理那件事,都忘记了时间了,也忘记了夫人现在还怀着孕。
顾娆轻轻摆摆手,“没事,让佣人给我煮些吃的送上来!”
江南闻言点了点头,转身走的时候又站住了脚步,“夫人,少爷如今这个样子,你更要保重好身体。”
顾娆扶着卧室的门站稳了脚跟,微白的脸上眼神却异常坚定,“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江南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大步下楼去吩咐女佣煮吃的。
人都说为母则刚,不仅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为了身边的人,她都不会轻易倒下。
回到卧室,顾娆轻手轻脚地走向了大床那边,床上躺着的人在安静地沉睡着,但他眉宇中心却在不安地蹙着。
顾娆坐在床边微微心疼,伸手替他轻揉着眉头,想要替他揉散了,手却被闭着眼的郁商承伸手抓住,往心口的方向拉,贴在心口后才安稳了下来。
顾娆在被他突然抓住手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生怕他突然醒来发现她还没有休息,想要隐瞒就难了。
直到他抓住她的手贴在心口之后却没有睁开眼,只是这样抱着她的手不松。他像是在做什么梦,所以,做梦的郁商承也此刻也有着平日里嫌少会显露出来的孩子气,任凭顾娆如何轻声跟他说放开手他都不松开。
女佣敲门进来正好看到床边两人这一幕,忙垂下头小步走过来,低声,“夫人……”
顾娆看了她一眼,目光朝着旁边,“放那边吧,谢谢你了!”
女佣受宠若惊,忙搁下夜宵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等郁商承总算是松开了手,顾娆的夜宵也从滚热便成了温热的了。
女佣做的是汤圆,却不是那种每一个都有馅儿的汤圆,顾娆最近不喜吃荤,吃的都很清淡,还算合胃口。
等她吃完了碗里的食物才收拾好躺回了床上,侧着身,借着床头调暗的微光望着身边的人。
徐景阳给的药有安神的作用,郁商承最近的睡眠质量很不好,身体上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是心理上的压抑。
总是担心怕顾娆会知道,所以每天都心思不宁,久而久之想要睡个安稳觉都成了奢侈。
顾娆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心里默默地骂他傻瓜。
一个人承受不了,就换两个人来!
从前都是他在保护着她,这一次……
她伸手轻轻抚着他的面颊,声音轻轻地溢出,“这一次,换我来,好不好?”
……
远在帝都之外的榕城,地下实验室里,谢南浔费力地撑了撑双眼,是恨不得用两根火柴棍子把眼皮给撑起来。
“谢少,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谢南浔闭了一会儿眼睛,“让他们先休息一下!”
他一出声,嗓子是干哑的,将视线从面前的显微镜镜头上转过来时,那双眼睛满是血丝。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他,身体都给熬到了一个极限。
一日找不到突破口,心口上的那根弦就一直紧绷着,让他是坐立难安,就更别说是睡觉了。
实在是撑不住,他再次出声,“拿支烟给我!”
有人递过来一支烟给他,他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点燃了那支烟,闭着眼抽。
“唐时域回来没有?”
他问身边的人。
“还没有,怕是那边的事情比较棘手!”
谢南浔闭着眼的脸上眉头皱了皱,抽烟的力度重了一些,“他带了多少人去?”“榕城这边走的时候身边只有十几个亲信!”
谢南浔这下子眼睛都闭不上了,撑眸,“十几个人?跑去送死吗?”
滇南南三角乱了,郁商承远在帝都,身边的亲信都带去了帝都,没人镇守滇南,那块区域本来就是帝都的三不管地带,五年前才让二哥给拿下来。
往日里那边都有二哥的人守着镇压着,那些地头蛇们便不敢反,上一次在边境的会议上二哥直接干掉了三个头目,还把这盆水成功地泼在了帝都的商言身上。
去掉了那三个心思不正的人,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些小喽啰反了。
郁商承在帝都是不可能亲自去的,而他身边的那些人也没有多余地能抽调出去,就算是能,恐怕也有人不会让他们去。一进帝都就被牢牢给牵制住,分身乏术。
然而那三不管地界却不能不管,如果滇南出了问题,那么紧跟着的便是滇西,还有北面,来自东边。
郁商承不能去,那能去的只有唐时域,唐时域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下了决定,带着人过去了。
谢南浔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这就好像古时候的藩王进京,一进去被禁锢,而所在的势力范围也被有心人给铲除殆尽,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谢南浔连烟都抽不下去了,到底是谁在那边煽风点火?
他想到了在逃的商言,想到了还有个至今没有找到下落的陆少浅。
忍不住低咒一句,“MD,这两个阴魂不散的鬼玩意儿!”他起身去找手机,找出来的是一部卫星手机,拨了唐时域的电话,电话没人接,他咬咬牙地丢了手机,心神不宁。
……
郁商承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他醒来时睁了睁眼,视线是模糊的,还好,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耳朵的听力也能听得见。
他伸手去摸身边的人,没有摸到,空空的,愣了一下,这才伸手去摸床头那边的闹钟,拿过来凑到眼睛前看清了时间,表情又是一怔。
他怎么睡了这么久?
江南呢,江北呢?
他昨晚上怎么了?
郁商承从床上坐了起来,细细回想着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他吃了药后好长一段时间才有效果,后来陪着顾娆吃了饭还散步了,回来后两人休息,然后怎么睡着的他记不起来了。
一觉睡到现在?
郁商承知道自己的生理时钟是几点,所以对自己一觉睡到现在更加起疑了。
“江南!”他唤了一声,门那边有脚步声传来,“把药给我!”
郁商承在床上摸了一阵才摸到了自己的睡衣,胡乱要套上时发现有人走到了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仔细地为他穿上。
郁商承刚才还能将闹钟放在自己眼前看清楚一些,如今眼前一片模糊,连个人影都看不出来,不由得心头发紧,忙伸出了手。
“药!”
掌心有了药丸子,他往嘴里一扔,连口水都不喝直接就吞了下去。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朝着床边折回去,躺下等待着药效的到来,沉声又问,“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夫人呢,夫人去哪儿了……”
身后没有脚步声很轻,郁商承在躺下后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这脚步声跟江南的不同。
江南是个一米七八的大男人,脚步声也是很沉的,而这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很柔,小心翼翼的。
像……
空气仿佛有一瞬的凝滞,郁商承感觉到那道目光在紧紧地黏着他,有着说不出来的意味。
让他感觉到了压抑,很一阵的,难受!
郁商承直接从床上再次坐了起来,这一次他坐着,整个人都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脸朝着一边,试探着,又心疼地轻轻唤出声来。
“阿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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