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唐家祖训!
“最后一次!”
“你确定是最后一次!”
沉默。
“对!”
“好吧!”
伴随着有钢珠轻轻撞击在一起发出来的声音,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慢慢的,宁静气氛里一道声音轻轻打破。
“你看到谁了?”
……
唐时域再次睁开眼时眼睛里是惯有的茫然,他的目光涣散着,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地方。等到他听到耳边一个响指声清脆乍响时,他那涣散的眸光迅速聚拢,那张脸也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冷硬。
然脸色才刚恢复,他的眉头就突然重重皱紧,想要坐起来的他身体一僵,躺着不动了。
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了自己的裤子上,脸上的神情除了尴尬之外便是愤怒。
怎么又……
旁边坐着的人像是早有心理准备,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耐心道,“没事没事!”
又不是第一次了!
唐时域躺着没动,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似乎是一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既羞愤难耐又无可奈何的自己。
“你到底行不行?”唐时域闭着眼问身边的人,旁边的人叫贺宇谦,是唐时域的心理医生。
贺宇谦之前担任过徐家二少徐锦知的治疗医生,给徐锦知治疗了两年就治好了,且他本人私下里还是徐景阳的同窗好友。
跟唐时域也是认识的,被唐时域这般嫌弃地质疑,他也不恼,在记录本上飞快地写下这一次的治疗情况,道。
“我觉得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
你到底行不行?
唐时域:“……”睁眼,眼里目光气势汹汹。
贺宇谦被他这么瞪都瞪习惯了,‘趴’的一声把资料夹一合上,扶了扶鼻梁上装斯文的金边眼镜,用医生的口吻道。
“你这次,是不是又梦到她了?”
不等唐时域回答,贺宇谦用手指蹭着鼻梁。
“我发现你最近每次的时间越来越长啊!我就奇怪了啊,我给你催眠治疗时并没有提到一些敏感的字眼,你怎么每次一想到那人你身体就这么诚实呢?难道你对这个名字也敏感?”
唐时域蹭的一声从躺椅上起身,也不管贺宇谦,径直去了病房里的洗手间,放开了水冲洗。
发现洗手间里早有贺宇谦准备好的换洗衣裤,唐时域一张脸都黑了,一头迎着洒水蓬头冲洗着,大脑里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叫嚣着。
怎么会这样?
他见不得那个人,想要借助催眠来淡化,然三年过去了,不但没有淡化掉,现如今连听到她一个名字他的身体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唐时域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现如今面临的这种症状,因为贺宇谦也解释不了。
等他冲洗干净换了一套衣服出来,贺宇谦还在病房里等他。
“要不?我们再换一种治疗方法?”
唐时域不理他,用“你就是一个庸医”的眼神瞥他一眼。贺宇谦继续道,“你看啊,你对其他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无论如何都硬不起来,平时吧,用手都搞不出来的东西只能通过催眠才行……”
唐时域靠在窗边,眯着眼睛看着他,“贺宇谦……”
语气里带着警告。
贺宇谦:“……”他是医生啊,而且他说得都是他的基本情况啊,看来他的内心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现状啊啊啊!
一个连现状都无法接受的人如何能心平气和地配合他的治疗呢?
贺宇谦突然觉得唐大少有点可怜,嗯,确实……
而且,这病,还不好治!
唐时域却再也受不了他这姨母般的怜悯眼神,再被他这么看两眼他恐怕就要忍不住伸手把他那两只眼睛珠子给挖了。
转身出了病房。
留下贺宇谦表情无奈地站在原地推眼镜。
K国,芳菲四月。
坐落在大都市西郊的某座国际知名治疗医院内。
区别于国内的医院,这里,完全就是一座奢华的休闲场所,如果不是过往的医生依然穿着白大褂的话。
唐时域从病房出来脚步还有些嘘,想着自己刚才进行催眠时毫无意外闯入的梦境是那么的真实而激烈,他的一双腿就有些发虚,连步伐都比之前慢了许多。
他焦躁起来,到了楼下找了个抽烟区点了一支烟猛地抽了起来。
他有病,这病是三年前就有的,现如今,治疗三年了依然没半点起色!他恨恨地将烟头掐灭,丢掉。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焦躁啊!
贺宇谦再次找到他的时候是在半个小时后,递了个手机给他,屏幕上显示电话正在通话中。
唐时域的手机落在病房里了。
唐时域看了一眼递过来的手机,贺宇谦嘴型动了动,你二哥!郁商承!
唐时域这才接了过去。
“时域!”
“嗯!”唐时域才抽了烟,嗓子有些哑。
“事情办完了吗?”
唐时域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垂眸,掩下眼睛里的一抹焦虑,“还好!”
他来K国的真实目的只有郁商承知道,其他人只以为是他喜欢这边,来这里是为了度假。
“既然事情办好了就先回来一趟吧!”郁商承在电话那边提议。
唐时域想了想,“出什么事情了吗?”
郁商承,“唐叔叔病了!”
唐博洋病了?
唐时域可不信,挑着眉头,“他每个月都要病一场!”
郁商承闻言轻轻笑了一声,“这次应该是真的!”
唐时域没再追问真假,“行,我知道了!”
结束了通话之后,贺宇谦问,“要走了?”
唐时域:“……”
“我下个月也要回帝都,到时候你若是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啊!”贺宇谦道。
唐时域没搭理他,起身就走,贺宇谦看着他那离开的身影忍俊不禁,“瞧瞧这德行,谁受得了啊?唉!”贺宇谦哪里想到唐时域会听到这句话,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机就朝他砸了过来,贺宇谦没来得及躲,被砸了脑门,当场一阵摇摇晃晃几欲倒地,看那落在地上的手机再看看不远处朝着他竖起中指的某人,气得差点要跳脚了。
“唐时域……”
这丫滴这辈子都去打光棍得了!
……
榕城医院,唐时修在经纪人的陪同下去了住院楼,一出电梯看到过道上有不少唐家保镖,皱着眉走到病房门口。
人才刚到,就对着病房里的人阴阳怪气道,“老头子,带这么多人来也不怕被人钻了空子?”
上一次就是,带出来的人多了,被仇家的人混了进来,下毒差点被毒死。
这才隔几个月,他就完全忘记了当初洗胃洗得快没了半条命的惨烈?
病床上的唐博洋才刚醒,口中还含着五姨太递送过来的蜂蜜水,一听到门口不孝子的话直接给呛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个小混蛋,你想气死劳资?”说着抓起五姨太手里的水杯就朝门口砸了过去。
唐时修表情乖张地靠在门边,都不用躲,那杯子从唐博洋那手里扔出来,扔到一半就掉地上了。
唐时修,“啧啧,老头子,你臂力不行了呀!”
唐博洋:“……”冲着管家杜威吼,“给我,咳咳咳,给我把他拖过来,咳咳咳……”
杜管家:“……”他哪敢呢?只好冲着门口的小祖宗好言相劝,“二少爷,老爷他病了,您就少说两句吧!”
看唐博洋被气得都快没了半条命,靠在门口的唐时修翻着白眼,“我有说什么了吗?我一句话都没说!”
杜管家:“……”您刚才还叫没说话啊?
唐时修百无聊赖地靠着门,不出去,也没有要到床边去的意思,杜管家只好安慰唐博洋让他缓缓气。
直到过道上有保镖的声音响起。
“大少爷!”
正用指甲剪剃着指甲的唐时修错愕地朝走廊外面伸脑袋,看到来人时吓了一跳。
唐时域还真回来了啊?
二哥不是说他不在国内么?哦,每个月那几天他都要去K国,精准的时间就跟女人来大姨妈似得。
算算时间,他本来还要过几天才回来的呢!
唐时修把指甲剪收好,顺便也把玩世不恭的表情收了几分,待唐时域出现在门口时,他已经变得规规矩矩人模狗样了。
杜管家看到二少爷的表现心里暗道,这家里啊,还是大少爷能管得住这个小祖宗。
唐时域来到门口,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唐时修,唐时修迎上他的目光扬起一个大笑脸,“哥!”
唐时域:“……”他将目光一收,落在了几步远处碎裂掉的杯子碎片上。
“大少爷,您来了!”
杜威打了招呼,床头那边的五姨太也早早地起了身,低眉顺目的。
“你们先出去!”唐时域出声,杜威和五姨太便没再多留。
唐时修看着那两人离开,眼睛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好几圈,也要趁着没人注意他悄然无声地溜出去,被唐时域叫住。“唐时修,你进来!把门关上!”
唐时修:“……”他脑门背后是长了眼睛吗?
唐博洋没料到他会回来,也是颇为惊讶,不过惊讶之后想着刚才自己被唐时修给气了,眼看着唐时修进来,他脸色难看,抓着枕头朝唐时修身上砸过去。
唐时修:“……”接过那枕头,一脸无语,“老头子,你多大的人了?”
还学人家女人似的扔枕头了,羞不羞?
唐博洋见枕头没砸到人反而被人接住,气不打一处来,“劳资是你爹!”
唐时修抱着枕头完窗台上一坐,距离床边远了好几米,坐上去之后翻着白眼,“来吧,你砸吧!”
唐博洋:“……”个不孝子!
唐时域进来后拖了根凳子坐在床尾处,等这两父子唇枪舌战最终以唐博洋气得快脑溢血结束后,他才开口。
“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唐博洋胸口还在喘着气,接触到大儿子那冷沉的目光,嘴角抽了两下,叹息一声,“唉,人老了,身体不行了!”
“噗嗤!”唐时修笑出了声,“老头子,你可是有五房姨太太呢!”
唐博洋:“……”怒瞪唐时修。
唐时域往椅背上一靠,“上一次,你是中毒!”
唐博洋被人算计就觉得自己出了丑,这事儿一提起老脸就有点挂不住,偏偏被大儿子提出来,他除了再抽几下嘴角又不能像对付唐时修那样一通乱转移重点骂粉饰太平。
唐时域见他不说话,似笑非笑,“行,什么时候你要死了再叫我回来吧!”唐时修听到大哥这句话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没了,不可置信地瞅着从凳子上起身的唐时域,又看了看在病床上一脸气鼓鼓的唐博洋。
看看,他就说吧,他跟老头子对骂那叫小打小闹,真正要把老头子气得要死的是他唐时域才对!
……
唐时域从病房里出来,过道上保镖们纷纷低头,五姨太和管家也在门口。
“大少爷!”五姨太温声。
唐时域脚步没停,径直离开,杜管家跟着去了,而五姨太站在原地遥遥地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目光有些恍惚。
半响之后她才伸出手在另外一只手的虎口上重重掐了一下,手上的疼痛感让她回到了现实,她收回目光,苦笑了一声。
……“大少爷晚上可是要回唐家?”杜管家跟在他身后,轻声询问。
唐时域没说话,杜威见状继续道,“老爷现在病了,家里需要您来操持啊!”
二少又是个不靠谱的,哪里还能靠得了他呢?而且这唐家家大业大的,每个人在家里坐镇,怕是会乱的。
早些年老爷子身体强健还好,可这两年老爷子是隔三差五地生病住院,昔日的榕城霸主也有衰老的一天,若是后辈没人能撑得起来,这唐家……还不被那些仇家给撕得粉碎?
这些话杜威没敢说,可是他知道,即便他不说,大少爷心里也是明白的。
唐时域进了电梯,脸上表情无波,“我晚上就回去!”
杜威喜出望外。
唐时域出了病房并没有立马离开医院,他去找了谢南浔。
谢南浔刚完成了一个手术,正在沙发上躺尸,见他来了只掀了一下眼皮,“二哥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你是真人吗?”
回应他的是唐时域一脚踹过来,让他有了更清醒的认知,站在面前的人是真人无疑。
谢南浔爬起来抱着个抱枕一脸哀怨,“火气这么大怎么得了?”
唐时域在对面沙发坐下来,“我家老爷子是什么情况?”
谢南浔,“查了,没有中毒的迹象!”
唐时域眸色一深,“既然没有中毒迹象,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地在家里晕倒?”
若是晕倒的次数少还没什么,关键是,他晕倒的次数多了,躲的让人不得不关注他的异常。
谢南浔为此也很纳闷,睡意也没了,“我也觉得奇怪啊,是不是你家里有人有问题啊?”还别说,谢南浔就觉得唐家那一家子里有问题的人很多,唐家寨现如今住着的人里不仅仅是唐家人,还有两家异姓人。
这两家人的家主是当年跟在唐博洋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助手,唐家之所以有现下的基业很大程度上这两家人也帮了不少忙。
也就是因为这样,唐博洋跟那两人结拜了弟兄,那两人后来创业败得一塌糊涂,最后还是唐博洋出面给他们解决了麻烦,念及之前对唐家的帮助,唐博洋让那两家人都留在了唐家。
不留在唐家不行,为什么?这两人以前是混道上的,惹了一屁股的血债麻烦,在榕城也就唐博洋能保得住他们了。
全都是因为一个‘义’字。
这两家人也是从那个时候改了姓,也姓唐!
不过整个唐家,唐博洋的地位是最高的。
唐时域眯了眯眼,“家里确实不干净!”这一点在他很小的时候大病一场之后就知道了。
他的体质差就是因为那一场大病,后来帝都照德寺的老和尚说唐家风水不好,把他接去照德寺住了四年。
唐博洋年轻时不信邪,后来有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还差点死了,一听唐家风水不好,赶紧把儿子送了出去。
心道他唐家确实是杀孽重,以前不怕报应,可自从妻子病故,儿子也中了邪似得病了之后就越是害怕自己的根会留不住。
就这样唐时域被照德寺的老和尚带了去,而唐时修则被抱去了妻子的娘家抚养。
说什么风水不好?呵呵!
“唐怀病了快二十年了吧?”谢南浔提到的人叫唐怀,正是改姓的其中一个。
唐时域冷笑了两声,“嗯,暂时还死不了!”
“风水确实不太好!”
谢南浔闻言目光意味深长。
他还记得二十年前,唐时域从帝都照德寺回到唐家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唐怀就病得下不了床了!
当年唐时域还不到十岁,谢南浔至今还记得当时他说过的那句话。
死了就不会痛了,而他要的,就是要让有些人永远都这么痛!
“唐秋山年前被人打折了一条腿,事后唐叔叔是怎么处理的?”
唐时域看他一眼,“没问原因,把打折唐秋山一条腿的人给处理了!”
谢南浔唏嘘一声,“唐叔叔还真是……”
那唐秋山为什么会被人打折一条腿?听说是调戏了谁家的太太,那家人气不过找人打断了他的狗腿,而唐叔叔却没问缘由直接把对方给办了。
像这种事情在唐家肯定发生的多了,而唐博洋也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不管是得罪人的事情还是其他的。
只要那两家人在他面前一番哭诉,要钱有钱要人撑腰就有人撑腰,反正得罪人的事情全让唐博洋一个人干了。
“你都不劝劝他?”谢南浔忍不住道。
唐时域,“老头子那个人坚信自己就是世界中心,他认定的事情,没人能说不!”
谢南浔虽然觉得这样有点偏激,不过唐时域说得没错,唐叔叔还真是这样的人。
“不过,若是你不出手,这唐家以后,怕是会乱啊!”谢南浔说的是实话。
唐时域没出声,夹着指尖的烟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谢南浔却看出了他的想法。
“你还没打算接手唐家?”
确切的说,唐时域从小时候被抱出唐家后就没想过要接手唐家了,因为他被带走的那一年,他的母亲去了。
而且,死因不明!
那个时候他人还小,才五岁,病得迷迷糊糊,等清醒过来后人在帝都照德寺,而他母亲早已下葬。
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成年后唐博洋不仅一次在他面前说到唐家继承权的事情,但他就是不愿意接手。
“接不接手又有什么区别?”
唐家,迟早要被他一手端掉,至于所谓的继承权,不存在的!
“唐家不是有一条祖训吗?谁厮杀到最后谁就是唐家的家主!”他说着吐出一口烟圈。
谢南浔,“……”惨了,有人要遭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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