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这些时日做的事情是要瞒着祁韫泽的，虽说纸包不住火，可到底是要瞒到苏暗停上门来才行。
“姐夫。”柳霜序站起来，因着紧张到有些说不出话来。
宋千月笑道：“这小丫头有事求我，才在这儿磨我呢，夫君今儿回来的早，不知用过饭了没有？”
“还没。”祁韫泽坐到一旁，看着柳霜序那些小动作，在听听这两回茂源的禀告，一眼便看出她有猫腻来，却不想叫人怀疑，还是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宋千月的身上，问道，“夫人这些日子觉得身上如何？可还有见红？”
“倒是不见红了，只是有时候还觉得腹中不舒服，而在有茯苓守着，倒也还行。”宋千月笑。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祁韫泽，原以为是因着自己怀有身孕，他憋不住，这才不肯回家来，可问过了秀山才知他这些日子公事繁忙，根本无暇分身。
如今祁韫泽一回来便直奔自己这里来，可竟然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她心头自是暖暖的。
祁韫泽看了一眼，声音低沉，问道：“既然还有些不适，那便该好好养着，我怎么听门房说，你今儿出门了？”
宋千月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她还以为祁韫泽一回来便到自己这来，是关心自己的身子，却不想竟是为了质问。
她皮笑肉不笑：“是。在府里头待着久了，总是觉得闷得慌，正好表妹又有喜事，我才出了一趟门。”
“要是闷得慌，大可以请娘家的那些妹妹们过来坐坐，你也有些日子没回国公府了，想来也是想岳母大人，有机会也可以请她过来用饭的，我公事繁忙，脱不开身，也就没法带你回娘家去，夫人可千万别怪我才好。”祁韫泽声音柔和，俨然一副深情模样。
他却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到了柳霜序的身上，问道：“不知表妹有什么喜事，不如也说给我听听？”
柳霜序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脑海里分明浮现出自己与祁韫泽做戏的样子。
那时候是为了诓骗宋千月，彼时利用苏暗停，也是为了诓骗宋千月，可到底没提前知会一声，她唯恐祁韫泽会动气。
“没……”她正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被宋千月给抢白了过去：“表妹有心上人了！”
祁韫泽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倘若是因着自己和柳霜序做戏的事儿，那今儿合该不出门，可见宋千月出了一趟门回来还是确信柳霜序有了情郎，只怕是真的见到了人。
宋千月虽想着程让，却也不希望祁韫泽总是惦记着柳霜序，故意道：“咱们为表妹选了那么多的官家公子，她一个都没看上，反而看上了一个书生——”
“我今儿见了，长得好生俊朗，言谈举止倒也不像是穷山僻壤里出来的人，家里也有些家底，虽有些不配，可表妹喜欢便是了。”
她故意凑近祁韫泽，笑道：“我到底是个妇道人家，难免识人不清，这样的大事还是得叫夫君过眼才行。”
祁韫泽闻着她身上那浓重的脂粉味，实在是有些厌弃，恨不得当场离的远远的。
可他大部分心思还是落在了她刚才的那些话上。
祁韫泽的眸子透着寒意，宛如几把刀子扎在柳霜序的身上，他谁尽力克制着自己的言行，可周遭爆发出来的寒意还是叫人望而生惧。
他开口：“表妹何时有了心上人，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我还想着等过了年便是春闱，可以从中替你寻摸几个好的，没想到迟了一步。”
他这寒意逼人的语调倒是叫宋千月止不住的得意。
她只以为祁韫泽将柳霜序看做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心生厌恶，这才会有这般态度。
她连忙安抚道：“好好的，夫君怎么发脾气了？表妹本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这些日子咱们又逼得紧，她遇到个男人总是会心动，只要不是所托非人便好。”
她这般说了，祁韫泽的脸色却没有半点好转。
柳霜序并不知他如何想的，只以为是恨自己没有提前告知，不禁瑟瑟发抖，颤颤巍巍开口：“不过是近几日的事儿罢了。”
“哼。”祁韫泽冷哼一声，眸中透出来的寒意没有减少半分，道，“可别遇到个不三不四的人便觉得可以托付终身了，你们是在哪里遇见的，他家里如何，你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柳霜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她用来搪塞宋千月的那些话，却不能拿来搪塞祁韫泽，不然一眼便要被人给拆穿了。
倒是宋千月见祁韫泽问得这么多，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哪里是嫌弃，分明是关心柳霜序。
她脸上的笑彻底僵住，只剩恨意在眸中翻涌。
她可是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多少人都高攀不上她，闺中典范，自从柳霜序到了国公府以后，这一切都变了。
所有人的眼里好似都只能看到柳霜序。
自己只是一个笑话！
宋千月恨得咬牙切齿，开口：“夫君何必逼问表妹呢，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你问得这么急，可叫她怎么好意思呢？我已经约了那人到府上来，等到时候夫君问他便好了。”
祁韫泽心里的妒意翻涌，实在想不通这小妮子已经将身子给了自己，怎的还会去勾搭别的男子。
可宋千月都这般说了，他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是我太心急了，想着你怀着身孕，不能太过操劳，便想替你多问些，却没想到竟然忘了表妹也是个脸皮薄的姑娘家。”祁韫泽这才松了口，转头又去关心宋千月的身子。
柳霜序倒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好过去，却也不好这个时候离开，只得站在一旁看着二人说话。
好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腿都酸了。
周嬷嬷这时候上前来，开口：“表小姐先回去吧，要是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奴婢再去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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