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对我的侧脸有何指教之处？”
裴少虞的视线紧紧粘在姜早身上，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
对上他露出侵略性的眼神，她下意识扭过头。
“否则怎么会一直盯着我看，是我生的丑陋，不堪入目，还是……我是你第1个这样认真注视的男人？”
放在平常，或许裴少虞不会说出这么轻挑放荡的话。
但他现在是刚醒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人即使说出一些奇怪的话，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为什么不回答我？是被我说中了吗？”
裴少虞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两人皮肤相接的地方像滚烫的温泉一样，炽热又温暖。
“所以你在害羞，是吗……”
她们两个之间的距离非常近。
近到只要姜早一抬头，就能‘不经意’触碰到他的嘴唇。
不知是月色太迷人，还是空气中充斥着财务报表那迷人的芬芳。
姜早有些醉了。
她能感觉到裴少虞的手在她的后背不断游走着，
彼此的温度越发炽热，连呼吸的声音也在加重。
“这是、这是君子之礼吗？”
迷迷糊糊之间，姜早的脑子现在跟浆糊一样，下意识问道。
“不知道。”
很难想象这是身为儒家学子的裴少虞能说出来的话。
在此时此刻，什么君子，什么克己复礼，这些通通被他抛之脑后！
“再等等……等等！”
姜早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脸上大坨的红晕，彰显了她内心的焦躁不安。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下去。
可，这次的机会真的很难得……
难道不应该从心而行，顺心而为吗？
下一刻
“好吵啊……”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两只小糯米团子抱着小枕头，站在房门前看着裴少虞和姜早。
“哥哥姐姐，你们是在背着我们吃什么小零食吗？还是我们家进老鼠了？”
“是啊，我老是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两个孩子的话，让裴少虞和姜早瞬间冷静下来。
看向对方的眼神当中，都夹带一丝尴尬，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
但停留在皮肤上微妙的触感，也在提醒他们刚刚的事绝不是在梦游，
是真实的，真切发生过的……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要遗忘。
因为现在不是在做梦，也不是睡眼惺忪之际，而是清醒当中。
当一切归于理智，她是华国人，而他是大乾国的知府。
本就不该有交际，奈何命运弄人，一切既然发生就别再‘错’延续下去。
“是吗？姐姐没听到呢，可能是我们做报表的声音太大声，所以吵到你们了。”
姜早当做没事人一样，轻轻咳嗽几声。
“这地方的隔音效果太差了，环境也不是很好，找个时间换套房算了。”
她转过身走到电脑面前：“哥哥姐姐们要继续做报表了，你们要跟着一块来吗？”
听到这话，两个小家伙仿佛吃了兴奋剂一样，
蹦蹦哒哒的，像两根小萝卜一样飞快的扑来。
“好呀好呀，我们也想试试，感觉很好玩！”
“ 嗯呐……只要能帮到哥哥姐姐的，我们都愿意去做。”
听到这话，姜早的心里暖洋洋的。
仿佛刚刚发生的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
十日后
裴少虞很快将连州10年以来的账册全部整理完。
会客厅中，卫燕容学着这里人的礼仪也在喝茶。
将茶叶的茶泡轻轻撇去，动作虽不算优雅，但看得出来有在认真学。
“知府大人，10日期限已到，不知您整理的账册成效如何？若是不达标。本通判可不会手下留情。”
卫燕容的脸上露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说出来的话夹带着威胁。
“都在这里了。”
面对卫燕容的挑衅，
裴少虞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不紧不慢地将全部账册整理在木箱子中，让铁柱和铁蛋两兄弟搬进来。
他身着一袭知府的官袍，绣着的银色丝线在烛火映照下闪烁微光，袍角处的云纹精致繁复，更衬得整个人的身姿挺拔。
这才是符合知府这个品阶应该穿的服饰，
卫燕容身上的通判品阶官服，即使他在想往知府的形制上靠。
但始终是画虎不成反成犬，总有着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
“看来知府大人很有信心啊，本通判也不会手下留情。这个样子才公平公正呢，您说是不是？”
卫燕容将肩膀舒展开来，打开木箱，抽取其中一本细细查看起来。
时不时翻动几下，又将手里的账册放下，转而去看了其他的账册。
而裴少虞也没闲着，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用一个眼神便让下人们奉上茶。
他端起茶盏品茶，仪态优雅，身姿挺拔，
手上的动作也极为干净利落。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非常赏心悦目，一看便知是常年累月形成的习惯。
“知府大人，您就拿这些垃圾来搪塞我是吗？还是说……您瞧不上我这个通判，
觉得我会弹劾你，只是一句玩笑话是吗？”
话音落下，卫燕容将手中的账册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用力的碾了几下。
“这都是什么垃圾？这种东西竟然会是出自知府大人之手，我都不敢相信！”
他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肢体语言极为夸张，大声道。
“还是说，知府大人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做什么都会成功，所以才拿这些搪塞我。
这样，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在用这招欺瞒百姓？”
见到卫燕容往鸡蛋里挑骨头，甚至说不出一些具体问题。
裴少虞早就明白，他就是故意挑自己毛病。
即使自己做的再优秀再完美无缺，他总能挑到毛病。
毕竟他并非真心想为连州百姓做出实事，
只是想借此打压他，并且削弱连州的经济财力，好为敌国作出贡献。
这一切裴少虞尽收眼底。
他也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他还是要整理账册。
因为——这些账册都将作为来日的证据。
“还有什么问题，你一并提出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卫燕容不在这个时候蹬鼻子上脸，不在鸡蛋里挑骨头，还等什么呢？
“知府大人，属下对您极为敬重不过这既然是您主动提出来的，那本通判就不留情面了！”
他目光一冷，直指裴少虞的面容：“知府——你有三大罪！
第一罪，你的仪容仪表不对，第二，身为知府，身为连州的父母官，在上任第1天就迟到，这视为办事不力。
这第三，则是最重要的一点，身为知府，却连个账册都做不清楚，你还配当这个知府吗！”
卫燕容铿锵有力的声音落下。
本以为裴少虞还会如之前一样忍气吞声，
毕竟自己现在是通判是监察他的人。他不敢对自己做出什么事。
下一刻
“啊……”
裴少虞拉着账册朝卫燕容的脸上狠狠砸去。
一本不够，两本，三本，直至将木箱里的账册全部丢到他身上，裴少虞这才停下了动作。
长长从胸中舒出一口气，这几日积郁在胸中的郁郁之气，终于得以释放！
君子报仇，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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