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眠安抚好意意后，把老六刚才踩的圆球拿了过来。
“喵~”
老六立马挣扎着要从沈棠依身上下来。
林意眠迅速把手往后躲了躲，先撸了一把老六的头，才把圆球给它。
等老六窝在沈棠依身旁，自己开始自娱自乐时，林意眠才状似不经意间说起刚才沈棠依提的话题。
“知道。”
沈棠依不知道她和宋温礼之间的事，但却知道其他的。
“我们一向跟宋氏井水不犯河水，合作的机会极少。”沈棠依闲聊着跟林意眠说，“这次要不是公司快周转不开了，压根不可能主动接这个项目。”
“周转不开？”林意眠猛地捏紧了资料，声音发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具体从什么开始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了。”
林意眠觉得自己好像处在无边深海里，浑身血液全部朝着记忆的方向回涌。
难怪她现在总见不到楚怀南，他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仅有几次碰面，他总是一副被抽走了精气神的模样。
林意眠还在往前推时间，沈棠依已经开始接着往下说了。
“而且楚总好像跟家里闹了点矛盾，现在都这么困难了，楚氏不仅没帮忙，还暗地里警告了一些合作商，不让他们帮楚总。”
“总之现在公司是腹背受敌，楚总每天飞来飞去就是为了拉合作商。”
沈棠依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的热水，润了润嗓后，又继续道：“我跟着他跑了几次，差点没累死在路上。”
林意眠专心听着沈棠依说的话，脑海里不停的勾勒出场景。沈棠依说的这些，她一点都不知道。在忙文化街项目时，她回公司的次数便减少了。后来因为受伤，一个月没回过公司。再后来，就是盛民出事。
她仔细想了想，大概从她受伤开始，往后见到楚怀南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他看起来一次比一次疲惫。
那时她居然没有往其他方向多想，只当楚怀南是纯粹的忙。
现在想来，那时他便已经开始为公司的事焦头烂额了吧。
思及至此，林意眠心里愧疚中又带着一丝微妙的不舒服。愧疚是因为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公司的不对劲，不舒服是因为即使公司面临困境，楚怀南也没有向她透露过一丝一毫的信息。
就好像她不是公司的一份子似的。
“意眠！”沈棠依伸手在林意眠面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又朝她打了个响指。
林意眠这才回神，她左右转了下眼睛，视线渐渐清晰，“怎么了？”
“刚跟你说话，你怎么没反应啊？”
林意眠以为她说的是跟着楚怀南跑业务，于是嗯嗯啊啊道：“你辛苦了。”
沈棠依抓了一把老六，奇怪道：“我辛苦什么，你才辛苦呢。”
林意眠满脸困惑，她辛苦什么？
沈棠依见她一副懵懂的模样，摇摇头叹道：“我就说你没听吧。”她拿起最上面的资料，翻到有奥琳娜照片的那一页说：“据说她不仅爱耍大牌，脾气还差。一个月内逼走了三个助理，你过去给她当翻译，肯定会受气的。”
她说的这些，林意眠上网时，看到过相关报道。但很少，这就像谣言一样不可信。
她默默听着沈棠依从酒桌上听来的八卦，把有关奥琳娜的信息都记录了一遍。
虽然她看综艺时，并不觉得奥琳娜是沈棠依口中的人，但总归是多留心一点没错的。
*
奥琳娜到L市录制的综艺，是个真人秀节目。主要是歌唱竞演类的，参加的歌手有十余人。包括一些老牌歌手，和之前火过的网络歌手。
奥琳娜是这里面唯一的外籍歌手。
大年初七过完后，林意眠在飞往L市之前，还去了一趟海嘉精神病院。
这次她像往常一样去找了院长，但没能去看成林易安。
这么几天的时间，林易安一直被关在房间里。里面所有能伤害到他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送饭都是从小窗口给送进去的。
林意眠站在门口，盯着那扇最外面的铁门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她想起，曾经林易安指着世界地图，说要周游全世界时发光的双眸。
林易安从初中开始就特别喜欢地理，房间里不是地图就是地球仪，他甚至能精准的背出地图上每个地方的经纬度。
如今，那个梦想着要游遍世界的少年，却被困于这一处小方寸，无法挣脱。
*
飞往L市当天，天气特别好，很适合翱翔于空中。
她这一去，没有两个月回不来。沈棠依在机场门口抱了抱她说：“我一有空就过去看你。”
林意眠点头，叮嘱她把意意和老六看好，别老让一狗一猫打架。
沈棠依摆摆手，道：“放心放心，我肯定把它们看好。”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林意眠卡着登机的时间点，走了进去。
这次去L市算是公差，楚怀南直接给她买了头等舱。为了这事，她还和楚怀南讨论了好一阵。她没直接说出沈棠依跟她说的真实情况，只是侧面说了些让楚怀南不要勉强。
楚怀南丝毫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还调侃她不用给他省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意眠再说下去就是不知好歹了。
林意眠登机早，头等舱还没人。她带上耳机，从包里拿出平板，继续看奥琳娜其他视频。她看得太入迷，没注意到飞机起飞前的实时情况。
快要起飞时，有空姐来提醒她。林意眠把耳机摘下来，左右扭了下脖子。向下的失重感传来，她抓紧了把手。
平稳的飞到空中后，林意眠又继续带上了耳机。片刻后，困意如约袭来。
“女士。”空姐躬身叫林意眠，“这是您的咖啡。”
林意眠头一点，差点直接睡过去。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自己，迷茫的睁开眼。只见一杯纯黑咖啡出现在自己面前，往上看，是空姐标准式的微笑。
她愣了愣，疑惑道：“我没点咖啡啊，你给错了吧？”
空姐指了指跟她隔着一个座位的男人，道：“是那边那位先生点给您的。”
林意眠顺着空姐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她便看到了带着细丝框，全神贯注盯着面前电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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