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灯光璀璨。宋温礼的办公室在高层，听不见下面的人声嘈杂，只是时不时会有几声喇叭声传来。
宋温礼听见程欣的话，转了转腕间的表，道：“这得问问我爸。”
程欣脸色蓦然一变，她牵强的扯出一丝笑道：“这怎么需要问叔叔呢？”
宋温礼道：“这段时间，我们两家发生了这么多冲突。我爸那个人你也知道，利益至上利己主义者。”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宋温礼坐直身体，漫不经心道：“我谈恋爱的人选，要是不经过他同意，回去又得听他唠叨。”
滑开手机，是WebbElva发来的消息。
程欣捏着裙子的手，因为用力指节泛白，骨头凸出。
宋温礼现在明明都已经脱离宋家了，说这种话，不过是推脱而已。
那句需要问过宋父的话，摆明了是在敲打她。之前她就总是用宋父来压宋温礼，程欣深吸了一口气，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阿礼......”
程欣话还没说完，宋温礼便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程欣懵了，仰着头问。
宋温礼一言未发，握着手机的力道像是要把它捏碎似的。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宋温礼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机。
程欣看他这副模样，心一抖，想到了自己刚才打过去的电话。
难道林意眠又发了什么信息给宋温礼？
她正想试探一下，宋温礼便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还有事？”
程欣道：“我们的事......”
“你去跟我爸说。”宋温礼不耐的打断她。
他拿着手机转身出了办公室，没一会，原本坐在外面的秘书进来了，“程小姐，您请回吧。”
大门敞开，外面宋温礼早已没了踪影。程欣一手放在沙发上，起身时随着手划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秘书余光扫了一眼，脸上依旧维持着标准式的微笑。她微弯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程欣走出去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送程欣下去时，秘书站在一旁，礼貌的说：“程小姐，我们宋总说，下次您来需要先提前先跟他说一声。”
电梯里反射着两人的身影，程欣咬了咬后槽牙道：“这是他的原话？”
秘书道：“是的。”
如果她来得跟宋温礼提前说一声，那她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程欣吐了口气，假笑道：“好的，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秘书微笑道：“应该的。”
楼下司机并没有离开，秘书目送她上车后才回去。
回到秘书办，几个女人立马凑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一个女人问，“是不是宋总的小情人？”
刚才上来的秘书道：“不是，一看宋总就不想理她。”
秘书咂了咂嘴，回想起程欣那张由白变青的脸，就忍不住吐槽道：“她刚才还以一种老板娘的口吻跟我说‘辛苦了’”。
“咦~”几人同时起哄道。
随即一个坐在工位上的女人插了一嘴，“这个不行，一看就像朵盛开的白莲花。”
几人边说边悄咪咪看着宋温礼刚才离开的方向，生怕被老板听见，自己在上班时间八卦。
*
走到阳台的宋温礼，扶着栏杆，皱了皱眉。
手机上的“无人接听”状态持续了好一会，他思索了下，正想叫秦墨为过来。
但拉开门后，看见坐得整整齐齐的秘书办后，他才想起秦墨为在外面出差。
秘书一看见宋温礼开门，立马抬头问了一句，“宋总，需要做什么吗？”
宋温礼顿了顿道：“你过来。”
秘书起身跟着宋温礼到了阳台。
“手机。”
秘书一愣，下意识问道：“我的手机吗？”
宋温礼没说话，但秘书从他的表情中，清楚的看见了肯定的答案。
她说了句：“我去拿过来。”
宋温礼微微抬头颔首，默许了她的行为。
秘书回到工位，把手机拿了，立马又到了阳台。
“宋总。”秘书解了锁，把手机递给宋温礼。
宋温礼的视线在主页面停留了一会，秘书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宋总，该不会是要查她的手机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宋温礼就向左滑了一下。随后点了一个电话样式的图标，在拨号键面熟练的按下一串数字。
秘书一头雾水的看着宋温礼操作，在他按下拨号键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似乎有些紧张。
说是紧张似乎也不对，因为宋温礼脸上并没有其他表情，只是在把手机放到耳边时动作慢了些。像是不愿意听，但又怀着某种隐秘的期待似的。
一眨眼，十几秒过去了，手机里的歌声依然还在唱着。
那头，似乎没人接听。
随后，两遍铃声响完，电话依旧没打通。
宋温礼放下手机，在机械女声响起前，挂断电话。
“没事了，你先进去。”宋温礼把手机还给秘书，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出去，侧身面朝连绵的高楼和璀璨的灯光。
许是黑夜的衬托，皎洁的月光下，宋温礼高大的身躯被拉成了一道剪影。一眼瞧去，冷漠中又带着点孤独寂寥之感。
秘书一回到秘书办，又受到了众人的“盘问”。她摆了摆手，盯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若有所思。
姜清珩刚把乐瑾送回宿舍，还没离开，便接到了宋温礼的电话。
乐瑾到宿舍后，照例给姜清珩说了一声，姜清珩顺带问了一句，“你们宿舍的人都回来了吗？”
乐瑾打开手机电筒，走到桌前，把台灯打开。瞬间，一片漆黑被照亮。
她借着这点微光，环视了宿舍一圈。看到了林意眠床上有一小块拱起，她轻声叫了句：“林林？”
无人回应，但平缓的呼吸在寂静的空间里特别明显。
——嫱嫱还没回，林林睡了。
姜清珩把乐瑾的话直接转给了宋温礼听，他才缓缓松口气。
乐瑾以为姜清珩是特意查人的，连忙联系了屠嫱。
朱南莲的事情，让大家都有些草木皆兵。
没人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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