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眠，你怎么了？”
整个房间都熄了灯，只有原晴那边的床头灯还亮着。
林意眠坐起来后，原晴开了大灯。
“没事。”林意眠哑着嗓子，从床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快要冒烟似的嗓子汲取到一点水分，才没那么难受。
她抹了抹额角，全是汗水。
“现在几点了？”林意眠清了清嗓子问。
原晴看了眼时间道：“一点。”
凌晨一点。
她才睡一个多小时，却感觉像是睡了很久似的。
林意眠起身去上厕所，在洗手时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苍白的脸。
从卫生间走出去，原晴已经躺下了。被子里拱起一小片区域，林意眠看着这画面，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
如果现在关着灯，借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她再走近一些，会不会看见被子下的人睁着眼睛瞪着她。
像是坐上了时光穿梭机，回到了那晚。
她当时以为看错了，但是现在仔细回想，屠嫱床周围并没有什么东西会造成视觉差，而人眼黑白分明，怎么会看错？
恍惚之间，她又回忆起，那次英语场比完赛，她们三个从克科回来那天晚上。
当时她和乐瑾都在上床的途中，而朱南莲早已在床上坐了下来。
她上床后，听见朱南莲叫了她一声。
叫了她一声，然后做了什么？
林意眠慢慢靠近原晴的床，一步两步，距离渐近，视角越来越清晰。
“砰——”，林意眠被绊了一下，跌坐在自己那边床上。
原晴立马从被子里探出头，林意眠这时才看见她手上拿着的手机。
她没睡，只是躲在被窝里玩手机。
从林意眠现在的视角里，原晴同样也是睁着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像是从某个电影里爬出来的女鬼，可怖又渗人。
林意眠倏地打了个冷颤。
“意眠？”原晴纳闷道，“你今晚怎么了？”
林意眠平复了下呼吸，偏头缓了缓。
“没怎么，刚才做噩梦了，还没醒过来。”
原晴“哦”了一声，问：“那你还睡得着吗？”
林意眠咽了下口水，道：“应该能。”
“那我们今晚开着灯睡吧。”原晴道，“你明天早上不是还要赶飞机吗？不快点睡，起不来吧。”
林意眠把自己这边的灯开了，捞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她给Frank发了封邮件，又把飞机票改签了。
刚才一系列的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求证。
“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林意眠问。
原晴：“啊？你问我吗？”
林意眠：“嗯。”
原晴说了个时间，林意眠同步在手机上搜索。那是下午的航班，她可以和原晴一块回去。
“明天我和你一块走。”
原晴奇怪道：“你不是要去找你朋友吗？”
林意眠捏了捏眉心道：“下次再去。”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所有事情像是一个标注点，现在有跟若隐若现的线把它们联系在了一起。虽然不知道这根线有没有穿错地方，但她还是想求证一下。
木制的床头柜激起了林意眠梦里的记忆。
这跟咖啡馆颜色很像。
林意眠原本打算放下手机就睡，但想起梦里的场景，于是又给宋温礼发了条信息过去。
*
宋温礼刚收拾好明天要带的行李，便收到了Frank的信息。
——宋，林说明天她有事，得先回去。下次再来找我。
宋温礼扶着行李箱的杆子瞬间落到了地上，他向后一躺，直接仰着睡在了床上。
刺眼的灯光照着他的双眸，宋温礼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明天把我房间的白光换成黄光。”
老板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要抽风，秘书有苦不敢言，只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老板的要求记下来。
挂断电话后，秘书把本子一合，躺在床上吐槽了一句：“这么鸡毛，以后谁受得了他啊！”
宋温礼一向对自己住的地方挑剔，也从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他翻了个身，开始在房间里找看不顺眼的东西。每找到一个就给秘书打一个电话，秘书一个小时内，接到了十几个电话。
她耐着性子，听完宋温礼的话，礼貌道：“好的宋总，明天我安排。”
“嘟嘟嘟”声一响起来，她立马扔了手机，拿起床上一个娃娃，疯狂殴打。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抽什么疯，明明搬进去的时候已经换过一轮东西了，现在又换，有钱了不起是不是！！”
淹没在被褥里的手机又叫了起来。
秘书喘了口气，接起电话时，声音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宋总您说。”
宋温礼从卧室挑到了客厅。
他像是指点江山似的，把面前的家具全都清了一遍。
秘书生无可恋的记着内容，仰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宋温礼正说得起劲，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有一条新信息进来。
他放着免提，点开了微信。
置顶的对话框，不知道多久没有过新消息了。现在破天荒的上面显示了一个数字1。
尽管不用点进去，宋温礼便能看见林意眠发的内容。但实在是激动，刚才跌落到地上的心像是冒气了无数个泡泡，直往天上飞。
——你什么时候去W国？
宋温礼在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又删掉，再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那边秘书突然没听见声音，屏息静气等了好一会，发现还是没声音，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宋总？”
宋温礼：“嗯？”
他从顶部划下通话界面，绿色的标识显示正在通话中。
“没事了，你睡吧。”宋温礼说完后，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秘书看着面前记了一半的信息，陷入了沉思。
然后她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发了一条屏蔽了宋温礼的朋友圈。
——我的老板，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宋温礼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被吐槽了，他像是钻进了手机里，一直盯着微信界面。
林意眠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微信里弹出了好几条新信息。
全是宋温礼的。
——快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们一起过去吗？
三条信息，前两条是凌晨两点半发的，第三条是凌晨四点发的。
林意眠：？？
林意眠：这是一晚上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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