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高峰期，交通拥堵。无论是车行道还是人行道，都是人山人海。
林意眠驶上高速后，依旧拥挤。前面望不到尽头的长龙，每辆车都在缓慢的移动，轮胎在地面上发出了摩擦的刺耳声。
林意眠倒不是很急，她的车载音乐箱放着每天需要学习的专业词汇。她一边随着词汇进行跟读，一边观察着路况。
旁边车道同样很挤，跟她并排的那辆白色小车，车上放着摇滚音乐，声音透过两扇开着的车窗玻璃，毫无保留的传到了林意眠的耳朵里。
林意眠关上了自己这边这扇玻璃，声音才稍稍被隔绝在外。
好不容易挤下了高速，道路通畅了许多。身旁没有摇滚小白车，林意眠又把车窗打开了。
傍晚的风伴随着白雪的冷冽和汽车尾气一同灌进车内，林意眠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看着后视镜里的车，快速的变了一个道。
红灯闪烁，林意眠降下车速，慢慢停下了车。她又瞥了一眼后视镜，那辆熟悉的迈巴赫还跟着她。
林意眠的手指靠着车窗敲了敲，绿灯亮起，她一脚油门，快速通过。
宋温礼一路跟着林意眠到了夏和院的地下停车场。
他刚停好车，带着小萨摩耶下车，便看见林意眠背着包从自己这边走来。
“请问宋总是来找我的吗？”她问得直白。
宋温礼一时没想清楚她问这话的意思，很诚恳的应了一声。
林意眠又问：“那是有关会议的什么事情还没说清楚吗？”
宋温礼否认道：“不是。”
林意眠从包里拿出手机道：“那我们就警局见了。”
宋温礼有点懵：“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意眠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宋总既然说是来找我的，但又不是为了工作的事情，那么宋总刚才一路跟着我回来，这算不算尾随？”
宋温礼愣了愣，脸色蓦然变得极差。
他之前是怎么觉得林意眠会给他留面子的？
“我确实是来找你的，也确实不是为了公事。”宋温礼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道，“我是有点私事想跟你谈谈。”
林意眠挑了挑眉：“好的，宋总早说不就好了，以免惹得人误会。”
宋温礼动了动唇，终究是没反驳。
林意眠看他失了神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催促的叫道：“宋总？”
宋温礼回神，刚想开口，就注意到林意眠手机底部闪了下红光。
他蹙起眉问道：“你这个手机是在哪买的？”
林意眠没想回答他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根本不想回，直言道：“宋总现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我还赶着回家。”
宋温礼执着的提醒道：“有时间，你可以去检查检查你的手机。”
见他还揪着这个事不放，林意眠敷衍的应了一声。
她这手机才买多久，就要去检查？更何况手机用得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出现，去检查什么。
林意眠直接把宋温礼说的话抛之脑后了。
宋温礼看出了她糊弄的态度，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去查查。
他手上卷着牵引绳，微微一用力，小萨摩耶就到了脚下。
“这个你不喜欢吗？”宋温礼问道。
小萨摩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围着两人绕圈子。停车场的灯光是偏冷色调的，林意眠和宋温礼的影子像两条平行线。
小萨摩耶像是中间横插进来的线，因为它的存在，影子交错，看上去便像是有了关联。
林意眠低头看着那自己追着自己尾巴玩的小萨摩耶，嘴角微微牵起。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它呢？
“喜欢啊。”林意眠道，“我一向很喜欢猫猫狗狗这种家养宠物。”
“那你......”
“那我为什么不要它是吗？”林意眠打断他的话，道，“因为这是你送的。”
林意眠道：“谁送的我都可以要，唯独你送的不可以。”
她的语气徒然变冷。
宋温礼哪里想到她会这么说，捏了捏掌心问道：“为什么？”
林意眠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她觉得宋温礼这副迷茫的模样真是可笑。
“宋总，不知道您这个时候送我一只萨摩耶是因为什么？”林意眠讥讽道，“您难道忘了之前悦悦是怎么死的了吗？”
记忆如潮起的海水，猛地向他涌来。
“我......”宋温礼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悦悦的死确实与他有关，如果他没有踹悦悦那一脚，悦悦本该再多活个几年的。
“想起来了？”林意眠讽刺道，“您要是那么喜欢这只萨摩耶，您可以自己养，大可不必特意拿过来送我。”
“悦悦虽然不在了，但我也不能背叛它。”
小萨摩耶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摇着尾巴过来蹭她。
林意眠往旁侧躲了躲，小萨摩耶还是跟着过来。
“走开！”林意眠低头斥了一声。
小萨摩耶似乎被她吓到了，呜咽了一声，迅速跑到了宋温礼脚边。
像是寻求安慰的幼崽。
“如果只是这件事，那没什么好谈的了。”林意眠别过头，不忍再看那只小萨摩耶。
林意眠转身正准备走，便听见到宋温礼低沉的声音响在停车场内。
“对不起。”
林意眠愣了一下后，便道：“这话你应该跟悦悦说。”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停车场。
小萨摩耶围着宋温礼转圈圈，它小声的叫了两声，似乎是想安慰宋温礼似的。
林意眠进到电梯后，便靠在了墙边。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她伸手捂住了眼睛，一滴泪水从脸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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