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远——盛民的父亲。
林意眠听到这话后，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跟刚醒过来的盛母说实话。
“叔叔现在不在这，等您好了，我们带您去看看他。”
林意眠转头看了一眼楚怀南，楚怀南握了握她的手，冲她点了点头。
“是啊，您先做康复，等您能恢复自主行动了，我们就带您去看叔叔。”林意眠附和了一句。
盛母眼中的光熄灭了，她扭头看向另一边，没再说话。
楚怀南拍了拍林意眠的肩膀，转身对护工做了个手势。
护工跟着楚怀南走到外面，掩上了门。
林意眠坐在盛母床边，跟她说着话。
就像她以前每次来的时候一样，现在盛母刚醒，自然是想见到盛远的。
但林意眠避而不谈这个问题，盛母也没再问。不知道楚怀南要跟护工说什么，出去了好一会，都没见回来。
林意眠说着说着，盛母突然转头过来看着她。
“阿姨，怎么了？”
盛母动了动唇，视线往外瞥了一眼，她动作缓慢，像是生锈了的机器人。
林意眠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了一眼，门外楚怀南和护工的身形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好孩子，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盛母慢慢的说道，“你老实告诉我，阿远到底怎么了？”
林意眠往后靠了靠没说话。
盛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林意眠连忙握住了她的手。
“他是回公司了，还是跟我的症状一样，还是去找阿民了？”越说到后面，盛母的声音越小。
她醒过来之后，没看见盛远，心中便隐隐浮现出了猜测。
如果盛远没事，她醒来后，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这。
而不是让盛子昂和这些晚辈在这守着她。
还没苏醒过来时，她也是能听见来跟她说话的人的声音的。
虽然很模糊，但她能肯定，这些声音里没有盛远的。
林意眠还是沉默不语。
但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盛母的眼眶蓦然红了，她的手往下坠了坠，小声的念道：“我知道了。”
“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他把我护住，我就该想到的。”盛母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林意眠往前倾身道：“阿姨，您别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您得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如果您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话，叔叔和盛民都不会放心的。”
盛母闭了闭眼，一道透明的泪水从她的鬓角滑过，隐没在了枕头里。
林意眠害怕盛母真的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在她耳边劝慰了许久。
门外的身影移了移位置，盛母吸了吸鼻子道：“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养自己的身体。”
“当时的车祸，你私下去查过吗？”盛母问道。
林意眠心下一惊，看来盛母知道这次车祸不简单。
她没有明说，只是道：“我去打探过。”
盛母往下睡了睡，压低声音道：“我给你个方向，你去查查盛子昂。”
“当时给我们开车的司机是他找来的，出事前，他像是疯了一样，我们说的话他都不听，踩着油门横冲乱撞。”
林意眠皱了皱眉道：“好，我知道了。”
“还有楚怀南......”
“咔哒——”
盛母刚说完“楚怀南”三个字后，门便被打开了。
轻微的碰撞声，让盛母止住了话音。
她睡回到枕头上，手也从林意眠手中抽了出来。
“怎么了，在聊什么？”楚怀南走过来，扶着林意眠的肩膀问道。
林意眠直了直身体道：“没什么，在问阿姨昏迷的这段时间，做的梦。”
楚怀南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了好几轮，才道：“那梦到了什么？”
林意眠摇摇头道：“阿姨不记得了。”
楚怀南看了一眼手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也要给阿姨准备点流食。”
护工适时插话道：“我去买。”
“那等东西买回来，我们再走吧。”林意眠道。
楚怀南应了一声，便也拉了个椅子，坐在床边。
盛母又恢复成了那副冷淡，不愿多言的模样。
等护工买完东西回来，林意眠和楚怀南才跟盛母告别。
她依旧没理。
林意眠走到外面，沙发上坐着正在看电脑的盛子昂。
盛子昂见到他们，起身道：“要回去了吗？”
楚怀南点点头道：“你有时间多看看阿姨。”
盛子昂道：“应该的。”
沙发边上放着挺多资料，看样子盛子昂确实是打算在这守着。
林意眠跟他打了个招呼后，便没再说话。
她留心听着楚怀南和盛子昂之间的对话，发现自己听不出来什么不一样。
两人就像是正常合作伙伴一样交谈。
“那我们走了。”楚怀南虚揽了一下林意眠道。
林意眠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躲了下，冲盛子昂道：“你自己也多注意休息。”
盛子昂脸上是惯性的微笑，闻言，礼貌的跟林意眠又多说了两句。
等到两人真正走到疗养院的门口，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
外面艳阳天，自从入春后，A市慢慢的变得有颜色起来了。
之前她一直忙着工作，忙着找程家的证据，都没好好注意过环境的变化。
这会猛地一看，发现之前光秃秃的树枝上，新芽都冒出了绿色的嫩叶，虽然不大，但成簇成簇的很亮眼。
再过不久，A市的风景就该和她这次去法国看到的一样美了吧。
“在想什么？”楚怀南站在她旁侧问道。
林意眠深吸了一口气，道：“盛阿姨终于醒了，感觉今天的空气都清新不少。”
楚怀南笑道：“是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过来真是个奇迹。”
林意眠上扬的嘴角一僵，她发现这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那么无论刮风还是下雨，种子都会发芽。
就像现在，楚怀南的语气明明跟以前一样，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但她却莫名感到不对劲，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了抑制自己继续想下去，她扭头看着楚怀南道：“走吧，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楚怀南道：“是啊，我最近新发现了一家好吃的川菜馆，我们去尝尝？”
林意眠点点头，跟着楚怀南往停车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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