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跌下床后，头发全部遮住了脸。向外爬时，头发向两旁散开。露出了她那双恶狠狠的双眸，她的嘴扁着，说话的时候向旁边歪去。
看起来活生生的就是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似的。
打了镇定剂的程欣被安置在了床上，还是像之前一样。
宋温礼拉了下林意眠的袖子道：“走吧。”
林意眠点点头，跟宋温礼走了出去。
“她没什么事吧？”林意眠问道。
宋温礼道：“放心，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的。”
这么一折腾，林意眠对之前宋温礼关她的地方更是好奇了。
虽然她那个房间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住进来。
宋温礼也没有要回房的意思，两人又走到林意眠之前那间病房坐了下来。
有保镖把宋温礼的电脑送进来。
宋温礼用电脑操作了一番，把视频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林意眠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老实说，这个视频挺考验眼力的。
因为是夜视的摄像，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是变了色的。
林意眠原本还没看出什么，直到某个角落，一团绿色的东西动了，她才逐渐认出来。
那团东西舒展开身体，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沿着墙角爬行。
姿势很是熟悉。
——是程欣。
林意眠咽了下口水，正襟危坐起来。
视频记录的时间很长，大部分的时间程欣都是窝在墙角的。偶尔会起来到处爬，她的手在地上摸索着，碰到什么会猛地缩回来。
有时会自己闻下手上的味道，紧接着便快速的把手在墙上抹来抹去，然后又继续寻下一个角落窝着。
视频无声，但根据程欣的动作也能判断出，她什么时候在尖叫。
宋温礼给林意眠看的时间并不长，差不多半小时后，便关掉了视频。
投影黑下来时，林意眠从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面无表情的，麻木的。
她现在知道，程欣刚才看起来为什么一副精神不正常的模样了。
任何人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几天，精神都会出问题。
毕竟是全黑的环境，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草木皆兵。
久而久之，听见点声音，就会变得疑神疑鬼。
不得不说，宋温礼这招确实狠。
这比直接暴打程欣一顿要狠多了。
现在程欣住院了，等她出来后，再把她送去积玉酒吧。
在那可就不止心理上的折磨了，在那消费的人，如果看中了谁，而那个人不配合的话，任打任骂都是合理的。
视频关掉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宋温礼看着林意眠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林意眠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到刚才放视频的投影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下手太狠了？”宋温礼又问道。
林意眠摇摇头道：“没有。”
程欣害死了盛民，也有可能参与了盛父盛母的车祸事件，还做了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点惩罚对她而言，怎么会算太狠？
宋温礼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那等程欣恢复了就把她送到积玉酒吧？”
林意眠点点头。
“只是让她一直待在那边吗？”
林意眠手撑着下巴道：“先让她在那待一段时间。”
剩下的，她再决定。
她其实想让程欣直接给盛民偿命的，但这样太便宜程欣了。
要在她活着的时候，折磨她，等她撑不下去了，再让她体会体会当时盛民的绝望。
宋温礼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道：“都听你的。”
放在口袋的手机震了震，林意眠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童婉秀发来的消息。
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林意眠收起手机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这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意眠思忖了下说。
宋温礼愣了一下道：“绵绵，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林意眠边往外走边说：“有来有往，关系才能保持得更久。”
“你说是吧，宋总。”
宋温礼听出了她的潜台词，顿时哑火了。
虽然他不喜欢林意眠跟他这么生疏，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们的关系已经比之前好一点了。
他不想打破这个平衡，让关系再降至冰点。
宋温礼跟着林意眠走到了门口，路过转角的窗户，又走到了电梯口。
“我先回去了。”林意眠按了下电梯按钮，回身道。
宋温礼点了点头道：“再见。”
林意眠没回他这句，而是转过身，眼神盯着电梯屏幕上的红数字。
数字一节一节攀升，身后的人却始终没走。
林意眠只装不知道。
“叮——”
电梯到了。
门一打开，林意眠就踏了进去。
“你真的会来看我吗？”
电梯门即将合上时，宋温礼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一边的电梯门。
门感受到重力，自动往外又打开。
林意眠愣了愣，宋温礼脸上满是不确定和不自信。
这样的表情，放在宋温礼脸上，着实不合适。
林意眠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宋温礼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承诺似的，他松开手道：“我记住了。”
电梯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合上，缝隙越来越小，最后严丝合缝。
林意眠没站稳，失重的感觉传来，她下意识扶了一下电梯壁。
出了医院后，早上那个送她去安定庄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
林意眠一看，就知道是宋温礼把人叫来的。
她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住院部的大楼很高，从下往上看，除了一扇扇相同的玻璃，并没有看见其他的。
“麻烦你了。”林意眠转身冲着司机礼貌一笑。
司机忙说：“没事没事。”
她现在还是住在夏和院，虽然她对楚怀南已经产生了怀疑，但若是现在搬离，恐怕会让楚怀南感到奇怪。
回到夏和院之前，林意眠收到了来自手机店店主的消息。
这个店主是帮她拆手机的人。
——这个手机装了定位追踪软件和窃听器，这里面的摄像头也可以远程操控开关。
店主发来了好几条信息，解释的很详细。
手机里面的定位追踪软件他给关了，窃听器是装在手机的外部，现在是损坏状态。而摄像头，他也用程序给强制关闭了。
窃听器应该是之前地震的时候摔坏的。
这个手机是楚怀南带她去买的，机型什么的是店员推荐的。
看来当时楚怀南就已经有预谋了。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真的都在楚怀南的掌握中。
林意眠仰头靠在了椅背上，心中五味杂陈，思绪纷杂。
楚怀南在她身边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在她身上费了那么劲，却连表白都没跟她说过。
可林意眠却又知道，楚怀南不是那种甘愿做默默无闻的守护者的人。
所以楚怀南在等什么？
他除了做了这些事以外，还做了其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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