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电梯上的人多，林意眠被宋温礼和楚怀南夹在中间，倒也没觉得有多挤。
电梯楼层也不用她按，她就安心跟着站在她两旁的宋温礼和楚怀南就行。
电梯很快便到了，一走到手术室门口，林意眠便看见坐在地上的盛子昂。
他看见他们三个，手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
“情况怎么样？”楚怀南问道。
盛子昂摇了摇头道：“不太好，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
林意眠的身形晃了晃，宋温礼下意识扶住了她。
楚怀南瞥了他们一眼，然后便转移了视线。
简单的问完情况后，几人便沉默的等在了外面。
从那么高的楼层摔下来，没有当场死亡已经是算幸运的了。
现在就看救治结果怎么样了。
不过林意眠的心里隐隐感觉情况不会太好。
盛母既然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就没想过活着。
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只记得中途医生一波一波的来，像是赶集似的往里冲，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看得林意眠心慌极了。
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手术灯灭了。
几人匆匆站起，一身白的医生带着口罩出来。
他冲众人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没过多久，盛母便被推了出来。她浑身都盖着白布，看上去十分干净，与之前身下全是血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气氛十分压抑，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护士们把盛母往楼下推，盛子昂跟着走了过去。
林意眠原本也想跟的，但被宋温礼拉了一下后，就没再继续走了。
等盛子昂回来后，几人商量了一下盛母的葬礼，便离开了医院。
林意眠和宋温礼没再去精神病院，今天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不适合带林易安下来走。
楚怀南要回公司，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忙。
林意眠便顺理成章的又坐上了宋温礼的车。
楚怀南和盛子昂是一块走的。
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的背影时，林意眠皱了皱眉，朝宋温礼道：“你看他两，是不是关系太好了点？”
宋温礼瞥了一眼道：“现在走得近是正常的，听说楚氏正在打算收购盛氏。”
林意眠一惊，猛地扭头看向宋温礼道：“楚氏要收购盛氏？为什么？”
宋温礼道：“对于楚氏来说是增强实力，盛氏估计是想找个靠山。”
“毕竟现在盛氏正在走下坡路。”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盛氏早已元气大伤。
“不过盛子昂和楚怀南到底是什么时候关系亲密的，这个还需要再查一查。”
林意眠道：“你什么意思？”
楚怀南和盛子昂一前一后，离开了停车场。
等两人的车消失在门口后，宋温礼才启动车子。
行驶在路上，宋温礼看了眼后视镜，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才回林意眠之前那个问题。
“盛子昂和楚怀南早就认识了，盛民还在的时候，很多项目都是盛子昂牵线和楚怀南合作的。”
“楚怀南的公司倒了之后，盛氏就和楚氏合作了。”
“我还发现盛民之前和楚怀南的交流也挺多的。”
林意眠顺着宋温礼说的话，一路往下想，而后结合了自己的理解，猜测道：“你是觉得，盛子昂是楚怀南安排在盛氏的卧底？”
宋温礼道：“还不确定，有这种猜测。”
林意眠道：“你再查一查。”
有关盛家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现在盛家都没人了，唯一一个盛子昂还有可能是楚怀南安插过来的。
这种情况太糟糕了。
宋温礼道：“一定会查清楚的。”
他握了握林意眠的手道：“你放心。”
林意眠仰头靠在了靠椅上，吐了口气。
*
盛母的葬礼定在两天后。
这件事一直是盛子昂在忙，林意眠想帮忙，都不知道从哪入手。
葬礼当天，来得人很多。基本都是林意眠不认识的，一个个穿得隆重又庄严，脸上的表情严谨又肃穆。
他们依次来拜祭，林意眠站在一旁，只觉得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葬礼持续了三天，林意眠跟着盛子昂守了三天。
最后在墓碑前鞠完躬，宋温礼和楚怀南刚好过来。
他两在墓碑前各放了一束花，同样也是鞠了躬。
这几天天气都不好，乌云密布的，像是随时就会降下来一场大雨似的。
不过这场大雨，直到今天都没下。
林意眠原本以为不会再下了，没想到他们从陵园往外走时，突然寒风呼啸而过，凛冽的寒意从皮肤渗透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敲击在屋檐上的声音轻而碎，远处的天际线渐渐模糊不清，一滴滴冰凉的雨水落在脸颊上，林意眠抹了一把，加快了步伐。
他们都没带伞，急匆匆的往外走。
朦胧的雨雾弥漫开来，树木被雨水打湿，枝叶沉甸甸的往下垂，沉郁的色彩凸显出来。
林意眠当时来参加葬礼的时候，就是坐的宋温礼的车。是以，这一次她也下意识的往那边走。
走在她后面的楚怀南，手刚伸出去，声音还没发出来，林意眠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速度快得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而宋温礼则是绕到了另一边的驾驶座上。
两人这默契和娴熟的程度，让楚怀南咬紧了后槽牙。
他敲了敲林意眠这边的窗户，林意眠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他，似乎是在疑惑他怎么还不回去。
楚怀南调整了下表情，等车窗开了之后，跟林意眠说：“路上注意安全。”
林意眠点点头道：“你也是。”
楚怀南冲她挥了挥手，转身走到了自己的车旁。
大地被渐渐变大的雨水打湿，地面上的尘埃和泥土在雨水的浸润下弥漫开来。
大雨欲来的迹象逐渐显现，暗沉的天空上传来阵阵雷鸣声，响彻云霄。天空中电光闪烁，划破了阴霾的一角。
看着前方的车开走后，楚怀南才坐进车内。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暗一块明一块的，难受极了。
金丝框镜片上的水珠滑了一道又一道，他捏着镜腿把眼睛摘了下来。
扯了张纸把身上擦了擦，又把眼镜擦干净。
想到最近宋温礼和林意眠亲密的举止，他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不过带上眼镜后，他的神情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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