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也知道,自己比白亭长更有实力些,可如今压根就没法静心为刘丰把脉。
等到手放在刘丰脉搏上的那一瞬间,沈星楼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是彻底断了。
一直悬着的心也是直接死了,刘丰的情况远比她想象的更差。
她只言观对方脾胃虚,身子也爱发寒,可从未知道,对方体内毒素朝着经脉蔓延。
而沈星楼的靠近,也让刘丰悠悠转醒,瞧着对方脸上的泪水。
刘丰有些吃力的想要擦去,可手腕却像是万斤重,只能脸上带有抱歉的笑意。
“莫要哭,我即刻便能好,不是什么大事。”
刘丰越是这么说,沈星楼心里的负罪感就越重。
对方哪里是小病,简直是危在旦夕,沈星楼不敢相信。
若刘丰不来这一遭,对方还能活多长时间?
紧闭着眼睛任由眼泪往下掉,沈星楼的心到底是定了定。
在抬眼望去时就见刘丰晕晕沉沉的,已经再次闭上了眼。
江澈这几年,虽是一直替刘丰打探沈星楼的消息,可对于豫州小神医这个称号。
他是不以为然的,毕竟这世上最好的医者,全在宫里的太医院。
沈星楼只不过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孩子,大多都是百姓的讨笑之言。
现在看对方把脉,许久都被说一个字,心里也是略为着急。
“白大夫,依你之见应能如何是好,还是再去请其他大夫?”
听着江澈的询问,白亭长却缓慢地摇摇头,眼底的严肃不比沈星楼少一分。
看向江澈语气中,也多了丝语重心长。
“城内的医生解不了毒,若是非得要让一试,也便只有……”
白亭长说着,目光便已落在沈星楼身上,对方虽一直师傅长,师傅短的叫。
可他也有察觉,沈星楼背着自己也曾干了不少事。
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全过去,反正对方没有害人,他便也看不见。
现如今刘丰这种局面,他是解不了,可沈星楼就不以为然了。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后,沈星楼只小心翼翼换着手给刘丰把脉,做了一切该有准备后。
心中便已有了主意,对方毒虽然霸道,可也不一定便解不了。
汤药配合着针灸,这毒怎么着都能被逼出来。
在颤抖着手写好药方后,沈星楼头也不抬直接塞给江澈。
“这药是有些昂贵,可比起你们也算不得什么,半个时辰便能寻好,届时熬了汤药只管端过来。”
这就让江澈略微有些傻眼,对方一个姑娘家还没说什么话。
就将药方写出来,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江澈心里虽是害怕,可以知道刘丰现在根本等不了。
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咬着牙悬着一颗心。
好不容易将药熬好后,就见刘丰的身上扎满银针。
沈星楼也是满头大汗,这就让江澈更有些惊讶。
在汤药灌到刘丰肚子里后,不出片刻就见对方神情大变。
猛的直起身子吐出一口黑血,随即整个人瘫软着倒在床上。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一幕,江澈瞬间回想到两年之前。
对方就是这么危在旦夕,可那时,御医手里有上好的人参。
能护住刘丰的命脉,可豫州压根就没这些东西。
眼神咄咄逼人的盯着沈星楼,语气里到底带了些埋怨。
“沈小姐,您不是说有几成把握吗?如今世子都吐成这样,可是再这么下去,世子可能死在你手里。”
江澈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一片片的割着沈星楼的心。
她哪里不知道刘丰的情况实属危机,可现在高堂满座。
无一人可以为刘丰治病,她又能如何?
沈星楼不说话,不代表吴岳的脾气是好的。
他对于江澈本来就看不惯了,现如今都快要欺负到沈星楼头上了。
一双大手直直的拍向了江澈的肩膀,冲着对方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你认识丰哥儿才多久,怎能和星楼相提并论。”
“这一屋子的人,只有她最担心丰哥儿的情况,你现在却说星楼是有意伤害。”
“大人不懂人情冷暖,可也要知道恶语伤人心!”
吴岳的话,让江澈一时之间是羞愧难当的,整个人瞬间有些无地自容。
两年前他就因为这张嘴,让沈星楼极度伤心。
现在世子的命都在沈星楼手里攥着,他却也还这样。
连忙低下头单膝跪地,便想向沈星楼请罪。
可对方这种套路,让沈星楼心中也是甚为烦恼。
一炷香后,沈星楼便慢悠地先将刘丰脑袋上的银针剃去。
随即再是胳膊与腿部,在所有银针全都拿下来时,便见银针的前端是发黑的。
看着手里的银针,沈星楼的心是紧紧拧成一块。
避着人将这套银针另外收藏后,便替着刘丰把脉察。
觉对方体内的毒素去了不少后,这才松了口气。
可对方的毒是消了,却开始发起烧来,整个人滚烫到如同一个炭火一般。
整整一个晚上,吴家老老小小没一个人合眼。
吴老太也是忧心忡忡为替刘丰降温,什么办法都用了。
黎明鸡叫的第一声,众人这才打着瞌睡。
朝着刘丰望去,却见沈星楼死死拽着刘丰的手,眼睛里是些看不懂的情绪。
“星楼,丰哥儿的情况可是稳定了,我瞧着脸色好看了许多?”
听着吴老太颤悠悠的声音,沈星楼连忙反应过来。
搀扶着吴老太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却忧心忡忡。
“是好些了,命已经护住了,但日后还得要小心养着,祖母,你说宫里真这么恐怖吗?”
祖孙两有些沉默的盯着昏迷不醒的刘丰,吴老太也更不敢搭话。
带着满满的心,是沈星楼站在江澈面前敲了敲对方面前的桌子。
眼神示意一番后,便走出门站到廊下。
江澈赶忙着跟在对方身后时,却见沈星楼单薄的背影,有一分坚毅,这就是连刘丰都无法媲比的。
沈星楼心中不说生气那是假的,当初分别的时候。
江澈大言不惭,说一定会照顾好刘丰,将对方带去那是去享清福的。
可现在就刘丰的身子,别说享福,对方便连难民的体质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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