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小厮推了进来。
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小厮又朝蒋婉儿行了一礼，才笑容意味深长地离开。
彻底关上门之前，不忘狠厉地瞪一眼小姑娘，以示警告。
小姑娘抿了抿唇，一脸视死如归地上前。
“爷，小女为你脱衣。”
她声音发颤，颤抖着去扒拉蒋婉儿的衣服。
蒋婉儿连忙后退：“等一下！”
小姑娘这才抬头，看到蒋婉儿俊秀的脸后愣怔一瞬。
蒋婉儿裹紧衣服：“你先坐下。”
小姑娘乖顺坐在蒋婉儿对面。
她拿出荷包，从里面倒出几块儿银子，直接扔给小姑娘。
小姑娘拿着银子，一脸骇然，表情诚惶诚恐。
蒋婉儿大咧咧地坐她对面。
“拿着吧，这是我给你的好处费。”
“你也不用伺候我，我叫你来是想向你打探一些消息。”
小姑娘面露难色：“如果……”
蒋婉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立马说：“此事你知我知。”
小姑娘放下心来，蒋婉儿开始询问：“吉祥酒楼中有多少你这样的姑娘和男子？”
提到此事，小姑娘眼圈倏地红了。
她低下头，收起眸底泪意：“我这样的女子有二十多个，男子快三十个了。”
蒋婉儿端茶杯的手一抖：“男子竟比女子还多。”
小姑娘垂泪颔首：“来吉祥酒楼的一些老爷，玩习惯女子了，就，就让男子去伺候。”
蒋婉儿：“……”
“那你是自愿的吗？”
小姑娘从进门开始，都是不情不愿的表情。
就算小姑娘不愿说，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小姑娘果然摇头：“不是，我是被卖进来的。”
“还有妹妹是被拐来的。”
蒋婉儿捏紧拳头：“那些男子呢？”
小姑娘头埋得更低：“他们当中也有被卖进来，也有被拐来的，也有自己甘愿沦为小倌的。”
蒋婉儿气得咬牙切齿。
“朗朗乾坤，吉祥酒楼竟如此大胆！”
“敢在天子脚下搞这些事！”
小姑娘看蒋婉儿这么生气，试探询问：“你打算帮我们吗？”
蒋婉儿点头：“此事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小姑娘感动不已：“多谢公子！”
她泪眼朦胧地端起酒杯，准备给蒋婉儿敬酒。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端起的酒不小心洒在蒋婉儿胸口。
小姑娘吓得不轻，认为自己此举冒犯了恩人。
她下意识地拿帕子去擦拭蒋婉儿胸口，触碰到的是一片柔软。
这一瞬间，小姑娘和蒋婉儿都愣住了。
“这……这是……”
小姑娘第一次见到女扮男装的人，“啊！”地尖叫出声。
等蒋婉儿反应过来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等蒋婉儿放开捂着小姑娘的手，门‘咣当’一声踹开。
小厮领着人冲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小姑娘完全吓傻，下意识回答：“她，她是女的。”
小厮神色一凛，怒气腾腾瞪着蒋婉儿。
“你竟然是女扮男装！”
蒋婉儿心里暗骂一句，转身就跑。
小厮让人去追蒋婉儿。
“谁抓到她，谁就有赏赐！”
打手们就跟看到骨头的恶狗，疯狂追逐在蒋婉儿身后。
蒋婉儿用最快的速度逃跑，耐不住他们人多力量大，自己一个女人根本无法抗很。
幸好她默默记下了吉祥酒楼的地形，就害怕出万一。
也幸好她多此一举记下了，不然今日真会栽在这里。
蒋婉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吉祥酒楼成功出逃。
她还没刚松一口气，迎面撞上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十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时之间蒋婉儿也想不起来，男人却一眼认出了她。
“贱人，竟然是你！”
注意到蒋婉儿身后的人，男人了然一笑。
他立马挥舞着手，开始扯嗓子：“快来，她在这里！”
“千万不要让这个贱人跑了！”
男人的叫声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们马不停蹄赶来。
蒋婉儿狠狠瞪一眼男人：“你给我等着！”
她转身之际，手腕倏地收紧。
蒋婉儿一回头，看到男人争抓着她手腕。
两人肌肤的触碰让蒋婉儿心里升起一阵恶寒。
她使出全身力气甩开，还反手给男人一巴掌。
“狗东西，下次再收拾你！”
不等男人反应，蒋婉儿又朝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
男人哀嚎一声，蒋婉儿趁机逃跑。
等小厮带人追上来，发现蒋婉儿已经不见了。
男人气急败坏地说：“她跑了！”
他盯着蒋婉儿逃跑的方向，眼神逐渐阴鸷。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心里也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蒋婉儿给抓回来！
小厮则不敢停留，立马吩咐手下继续追。
而狂奔的蒋婉儿一刻也不敢停，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
跑出一段距离后蒋婉儿才敢回头。
不远处，小厮和那写打手正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蒋婉儿看到一个小巷，她趁着人多，直接钻进人流中，然后拐去小巷子。
为了不被发现，蒋婉儿看到一扇虚掩的门。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推开虚掩的门。
院子里有郎朗读书声，听到开关门的声音，读书声戛然而止。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投向蒋婉儿。
她木然地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发现一屋子的书生。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约莫片刻后，蒋婉儿可怜兮兮地问：“我现在遇到一些困难，能在你们这里留宿吗？”
一人问：“姑娘遇到什么麻烦了？”
蒋婉儿犹豫片刻，她认为自己不能连累这些读书人。
不能因为他们愿意帮忙，就给他们带来无妄之灾。
“我其实是被人追杀了！”
“因为我在调查一件事，触怒了背后的利益！”
她简而言之说明情况。
“那姑娘先躲起来吧！”
为首的是个儒雅的男子，十分随和，不过能从语气重听出焦灼之意，可见有多担心。
蒋婉儿来不及感谢，就被书生们送到地窖中。
然后他们继续若无其事读书，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又是‘咣当’一声巨响，小厮掐着腰，凶神恶煞地站起来。
他的三角眼凌厉地环顾四周，企图找到蒋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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