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绕何其难解?
那样烈的药性足以使贞洁烈女变成人尽可夫的荡妇,江锦安又如何能扛得住那药?
江娇不信!
她认定江锦安是与人有染才解了毒的。
“我以为你是多厉害的人,却不曾想也是凭着这样的手段才解了毒。”江娇笑得癫狂:“你被破了身子成了残花败柳,往后怕是哪家都不肯要你吧?”
“我叫你口出恶言!”萧昭听不下去了,抬脚踹在江娇心口,把江娇踹倒在地又用脚尖狠狠碾着她的脸。
江娇的脸被碾的扭曲变形,她趴在地上,眼泪濡湿了地面。
萧昭翻了个白眼:“从前我还以为你是个有情意的人,如今瞧着你倒是满心恶毒,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本宫的伴读?”
“设计不成便想着污蔑江二,江二落在你家里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萧昭不信江娇的那些话,她让人扶起地上的江娇,“既然江大姑娘嘴巴这么恶毒,便掌嘴吧!”
江娇才落进掖庭就被自己母亲提了出来,是以不曾受过什么罚,既然在掖庭不曾挨罚,那便在自己这里受罚吧。
萧昭吩咐道:“江大姑娘口出恶言,罚掌嘴五十!”
萧昭身边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打起人来手上力气惊人。
不过几巴掌下去,江娇脸颊就高高肿起,眼泪混着鼻涕糊满了脸,模样好不可怜。
江锦安冷眼看着,余光瞥见远处江止。
江止额上青筋冒起,他气的不轻,此刻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江锦安!你这毒妇!”
江老太太看着江娇被打的那样惨,赶忙为江娇求情:“娇娇也是一时气昏了头,她们是姐妹,拌个嘴是常有的事,求长公主殿下放过娇娇吧!”
“姐妹?你见过谁家姐姐一心想着害自己妹妹的?”萧昭不为所动,反手将陆宛平亲手写的懿旨摔在江老太太眼前:“城阳侯府这样腌臜的地方,江二不待也罢!”
江老太太捧起那懿旨,竟是要江锦安搬出城阳侯府,与城阳侯府断绝关系!
江老太太一张老脸顿时涨的通红,手止不住的颤抖:“断绝关系......”
她望向江锦安,“这......这怎么能成?你们不过姐妹之间有些误会而已!怎么就闹到要与侯府断绝关系了呢?”
若是传扬出去,城阳侯府在京中如何立足?
有江娇这个给人做妾的嫡女已然够被人嗤笑的了。
如今江锦安又要同城阳侯府断绝关系,江老太太甚至都能想到,往后十年,不三十年甚至五十年!
城阳侯府都会成为京中的笑柄!
她无比的慌乱,甚至想上前抓住江锦安的衣袖,可还未触及江锦安便被红鸾一把推开,“江老太太自重,县主岂是你能随意碰的?”
翠微看的心潮澎湃,在底下挥动着手,甚至想亲自上手打上两巴掌。
天杀的老太太,天杀的城阳侯府!
自家姑娘终于熬出头来了!
江锦安眸光划过暗冷,黛眉轻轻蹙起,江锦安轻笑:“误会?”
不知为何,此刻的江老太太此刻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姑娘,竟觉得有几分胆寒。
她语不成调,想尽力把今天这桩事大事化小:“不是误会还是什么,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定然也不想侯府落人口舌造人嗤笑吧?好安儿,这使不得啊!”
江老太太抖着手里的懿旨,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娇这个蠢货,这是又上了江锦安的当了!
江老太太道:“都是一家子骨肉,没什么事说不开的,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去同皇后娘娘说说情,求她收回懿旨吧!”
“不。”江锦安轻轻挑了挑眉,她含笑看着地上的江老太太,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令侯府众人觉得陌生,好似她从头到脚换了个人似的。
生杀予夺,似乎都在她一念之间。
“老太太不是说误会?那我就找证人出来。”江锦安拍了拍手,府里青雀提着杏李大步走出来:“姑娘。”
青雀面色肃穆,提着杏李跟提小鸡崽子似的:“这蹄子同大姑娘串通,偷盗姑娘手书临摹姑娘字迹,妄图设计姑娘,姑娘说,是把她倒吊放干了血,还是一片片割肉凌迟?”
江锦安微微俯下身,对上杏李的眸光,精致的小脸上笑意未减:“我听说前朝有种叫骨醉的刑法,是将人砍去四肢,削鼻、削耳、拔舌、挖眼。再泡在酒坛之中,吊着性命不死,我觉得这个刑罚就很好。”
杏李闻言,吓破了胆,双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江止牙齿打着颤:“江锦安你疯了!”
这哪里还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江锦安?
江锦安扫他一眼:“二公子怎么动这么大的火气,是也想尝尝这骨醉之刑?”
江止当即闭了嘴。
瞧江锦安如今疯魔的模样,怕是真能做出这事来。
“别同她们废话了!”萧昭眼下瞧着城阳侯府的人就觉得恶心,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道貌岸然的一家人?
萧昭道:“懿旨已经送到江老夫人手里了,从此江锦安与你城阳侯府再无干系,往后你们若是再敢欺辱她,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萧昭说着,唤来身后禁军:“你们几个,随县主去府里搬东西!”
身后几个禁军闻声,提刀上前。
这些人凶神恶煞的,府里小厮也无人敢阻拦。
七八个禁军由红鸾和翠微领着往清梨院去,独独有一人站在了江锦安身后。
那人带着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同那弧度优美的下颌。
江老太太阖上眼,满心的悲凉。
城阳侯府。
完了!
江淮站在照壁之后,青斋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些远去的禁军:“公子,咱们不阻拦吗?”
江淮摇了摇头,视线落在走近的江锦安身上。
江锦安瞧见江淮,身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可也不过一瞬而已。
她已整理好情绪面对江淮。
江淮眸中划过悲伤:“阿衡......”
有太多话要说,可如今的情形,却似乎什么都不该说。
江锦安咬了咬唇,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江淮:“我从未想过会与你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隔着两世的仇怨,一条性命,她二人又站在了一处。
江淮嗓音低哑:“对不住。”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从袖中落下匕首,江淮扔掉刀鞘,把匕首送至江锦安面前,“若是你要杀我,我也毫无怨言。”
青斋见状忙冲上前去抢夺匕首:“长公子您这是做什么!使不得啊!”
“青斋!退下!”他一声呵斥,青斋不情不愿的退到了一旁。
视线却还落在江锦安的身上,青斋道:“二姑娘手下留情啊,其实公子还是惦记您的!”
惦记?
江锦安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眼中就含了泪,她抓住那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江淮的胸膛。
江淮连连后退,背脊抵在石墙之上。
温热的鲜血缓缓流出,江淮面上却浮现出丝丝的笑意,他抬手,想触碰江锦安的脸颊,却又在即将触碰到之时,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手太脏了。
他不配碰他。
“阿衡。”
他低声呢喃着。
身后陆清渊已然双拳紧握,藏在面具后的脸紧绷着。
夜风萧瑟,把她的话吹得单薄无比,江锦安望着江淮,逼着自己不落下泪来:“你如今,可曾后悔?”
这话她重生之时就问过江淮,如今她想再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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