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么?
自是数不胜数。
陆清渊抬眸,同江锦安对视。
他嗯了一声,嗓音哑的像是被鲜血洗涤过似的,“他害了我最珍视的人。”
最珍视的人?
是谁?
江锦安纤细是身影微微一僵,“什么?”
她想要追问下去,可此刻陆清渊却是三缄其口。
他摇了摇头,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眉眼:“没什么,都过去了。”
江锦安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淡笑了声,想给自己倒一盏茶水,可端起茶壶,才发现那里头空空如也。
外头江远兴已然闻讯赶了回来。
江老太太方才回雪松堂时,撞见了受伤的江淮,吓得一口气没上来,登时昏死了过去。
听人说现下府医已然在雪松堂候着了。
这还是翠微回来时告诉她的。
翠微笑的乐不可支:“您是没看见,老太太被人抬着回院子里时,那人乌泱乌泱的围上来都要接着她,也不知是哪个没抓住,老太太直接掉在了地上,险些把姑娘您还回去的箱子砸了个大洞!”
红鸾也笑:“大姑娘受不住打击,掌完嘴就晕了,城阳侯和二公子又要去看重伤的江淮,又得去瞧江老太太,还得抽出空去看看那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江娇,别提多热闹了!”
江锦安弯了弯唇,却有些心不在焉。
小厨房里,陆清渊正为她烧着水。
实则她并不渴,可看着小厨房里他忙碌的身影,江锦安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壶水到底是没喝上。
禁军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搬出院里,江锦安要离去时,才发现,清梨院里,一众女使齐刷刷都跪在院中。
方才她们都见了素日病弱的青雀强横逼供杏李的模样,又听得门房处的消息,知道府里出了大乱子,此刻个个胆战心惊。
江锦安出了正屋,抬眸扫过这些人,掏出一包金叶子来:“你们在我院里也待了段时间,好歹是主仆一场,这些银钱赏给你们,全了咱们这场主仆情意。”
江锦安素日待她们不薄,吃穿用度都是侯府最好的,平日的赏银更是多到手软,是以今日杏李做出背主之事,她们虽惧怕,心中却是感念着江锦安的好的。
从城阳侯府出来,萧昭正倚在车辕上等着她。
这华盖香车里什么都有,萧昭也不愿意踏进城阳侯府这腌臜地方。
瞧见江锦安出来,萧昭笑着上前:“都收拾好了?”
江锦安点头:“都收拾好了。”
“今日多谢殿下。”江锦安福身行了一礼。
萧昭忙把人扶起。
她听自己母后说了,江锦安今日也是为了东宫谋算。
若非如此父皇如何会厌弃萧崇楷呢?
“说起来是我该谢你!”萧昭笑着,话说了一半她竟不好意思起来,只道:“往后再有谁敢欺负你,我还像今日一般帮你撑腰!”
“那就多谢殿下了。”
陆宛平叫她来给江锦安撑腰,萧昭自认今日自己做的很是不错,江锦安上车时萧昭还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可是长公主殿下啊!
这样屈尊降贵够江锦安感念许久的了。
萧昭暗自想着。
后头禁军把江锦安的东西一箱一箱搬上马车,萧昭道:“母后的意思是叫你在宫里迁就些日子,反正我偏殿还给你留着呢。”
岂料这话一出,车帘便被人给掀开了,车窗上露出一张银白色的面具来,萧昭下了一跳,往江锦安身后躲了躲,她低声道:“表兄!您这是做什么,怪吓人的!”
她母后说了,她们独自出府不安全,得叫陆清渊在旁看着。
可又怕朝中有人借此生事,对镇国公府和陆清渊不利,便叫他乔装改扮,跟随二人一起来了城阳侯府里。
“她不回宫中。”陆清渊单手抓着车窗,银白色的面具融于光暗交界处,更显得矜贵不可触及。
萧昭有些惊讶,“不回宫中?那她去哪里?”
萧昭语重心长道:“江二如今是无家可归了,再另寻府邸开府还得些日子,你不叫她跟我回宫,难道要她去住客栈?”
萧昭看着那后面那大大小小的箱子,“这么多东西,放在客栈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还是让她跟我回宫去吧!”
萧昭没说,她相中了一副画,可萧睿鉴不肯给她,萧昭便想着让江锦安临摹一副把藏宝阁里那副真迹给换出来。
陆清渊道:“她有宅子。”
萧昭不信:“哪里的宅子?”
陆清渊道:“我替她挑的。”
萧昭摇头:“再好的宅子也没我长乐宫舒服。”
陆清渊摘了面具,沉声道:“萧昭!”
萧昭一愣,咬着唇哀求道:“表兄......”
纵使是萧昭百般哀求,到底还是拗不过陆清渊。
马车在一处宅邸前停下。
萧昭下了马车,四下里瞧了瞧,“这是怀英巷吧?”
萧昭并不常出宫,识得这条巷子也是因为这宅子后头就是镇国公府的积英巷。
陆清渊伸手扶着江锦安下了马车,萧昭只顾着瞧宅子,并未注意二人的小动作。
江锦安看着这宅子,有些吃惊。
她是曾给陆清渊传过话,让他帮忙寻府邸。
却没叫陆清渊选的离镇国公府这样近啊!
怕是把墙壁打通,便能直接进国公府了吧!
她睨了陆清渊一眼,陆清渊揉了揉鼻尖,移开目光:“不进去瞧瞧?”
这还是江锦安第一次来这府里。
原以为翻修还要花些日子的,却不曾想这么快就重装好了。
萧昭也是十分好奇,她摩挲着铜门上的兽首,笑着回头:“瞧着倒是气派,江二,你眼光不错!”
萧昭正欲进府去瞧瞧,却听得陆清渊道:“时候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宫。”
萧昭一愣,她还想等着江锦安安顿好了再离开的,可触及陆清渊那冷寒的眸光,萧昭还是点了头:“是,这时候是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宫了。”
萧昭走后,红鸾和青雀同府里的小厮把行李都搬进院里。
这院里的女使小厮都是陆清渊从镇国公府调过来的家生子,底细清白干净。
二人走进一方庭院,这是江锦安的院落,名叫云庆斋。
院中装点清雅古朴,倒是十分合江锦安的心意。
视线落在隔了一堵院墙的繁茂枝叶上,江锦安看着那参天的树,忍不住问:“那是哪间院子?”
陆清渊轻咳了一声:“是兰亭院。”
“兰亭院?”江锦安歪了歪头,拿起新府邸的地图看了又看,却未曾从这上头瞧见什么兰亭院。
她指着上头云庆斋的地方,“过了这院墙没别的院子了呀?这兰亭院在哪儿?”
不知是否是太过疲累,她今日脑子都转的有些慢。
陆清渊背着手,月光打在他身上,显得是那样孤高矜贵。
只听得他缓缓道:“兰亭院,是我的院子,过了这堵墙,就是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
江锦安气的笑出了声。
方才还说把院墙打通就是镇国公府呢,合着这人正是为这点选的这宅子吧?
江锦安微微睁大眼:“你这......”
她斥了一声:“荒唐!”
陆清渊不为所动。
荒唐便荒唐。
早在他选这园子时便想到江锦安会不愿。
可他还是选了。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天知道得知江淮的心思时,他有多么的嫉妒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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