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时候，沈越山主动跟孟北萝交代。
“进货和收东西我选文滨和长征是有原因的，长征爸妈离婚了，他跟他妈，他妈改嫁到乡下了，刚好就是收水果那一片。文滨那小子的爸妈就在那一片的办事处工作，有熟人肯定不会为难他。”
别看现在摆摊的人变多了，但实际上，偶尔还是要受点儿检查的。
孟北萝：“其实这些你不用跟我说的。”
沈越山一下顿住了，什么话也没说。
察觉到自己有点过于不走心了，孟北萝给自己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办事我很放心，所以你全权负责就好，不用和我说，就跟我卖衣服的定价，还有订多少件衣服我也是自己来一样。”
他们都是独立的人，都会在各自的领域发光，没必要去相互交代太多东西。
在她看来，心知肚明和信任即可。
“嗯”
沈越山只说了这个字。
孟北萝一下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变化，他这是，生气？
她不解，为什么？
她不是都把原因说明了吗？
再说，为这种事情生气没必要吧？
心里想法颇多，她表面平静如水，这让一直默默偷瞄她的沈越山绷不住了。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退步，再想到她的态度，他只觉得一阵头痛。
他突然想，为什么他不直接问她呢？
然后，他开口了。
“孟北萝”
“啊？”
他鲜少这样叫她全名，所以孟北萝一下就看了过去。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沈越山坐到她身边，“你还记得你说过要离婚的话吗？”
“记得。”
“好，那我们就从那时候开始谈。”
沈越山道：“如果你刚嫁过来的时候说要离婚，说实话，我会答应，但后来，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
孟北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说着说着红了眼，说自己是出于完全关心她，想跟她独处联络感情才去羊城，说为了让她高兴，特地去请教祝佳音怎么送礼物的男人是谁？
是沈越山吗？
这跟她所认识的沈越山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她所认识的沈越山不是个冰山吗？
为什么他会对她展示脆弱的一面？
一时间，她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完了心事，正等着她回应的沈越山见此更气了。
“孟北萝，你是不是没有心？”
“啊？”
这跟她有没有心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现在你是不是还想离婚？”
迎着男人质问的眼眸，孟北萝甚至想点头试试看，她觉得这时候的沈越山怪怪的，很好逗。
但想到祝佳音，她还是摇头。
“没有”
“没有想离婚了，对吗？”男人语气里多了一分急切和不易察觉的欣喜。
“嗯，没想离婚了。”
既然都说到这了，孟北萝索性也开诚布公了。
“今天反正也说开了，那我们好好聊一聊吧，我们可以不离婚，但是，你也不能做些恶心人的事情，当然，我也不行。”
沈越山：？
他什么时候做过恶心人的事情？
“你可能没察觉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对吧？让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我和音音去家属院外头，跟张秋莲起争执了，你记得吧？”
沈越山有印象，当时这事情传的家属院都知道了，他那对便宜爹妈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记得。”
“那天张秋莲找我，后来你过来只听了她的话就说我，你记得吗？”
沈越山一下子愣住，他记得，因为当时祝佳音还骂了他一通，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个清清楚楚，那场骂战是张秋莲败下阵来。
“我只是想说，那件事上，你的做法就不对，你问我想不想离婚，那我浅猜一下，你是想和我好好过日子的对吗？”
“你是我男人，想和我过日子，在这种时候却护着别的女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沈越山连忙开口：“我不是护着她，当时我就是想不让你们起冲突……”
“你先别急着狡辩和护上，一，我不允许我老公和其他女人有这么亲密的关系。二，不管什么情况下，我和别人发生冲突，你应该先护着我。”
“我一直是护着你的，你忘了吗，在爸妈他们面前，我也是护着你的。还有，我没有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张秋莲对我而言甚至不算普通朋友，就是认识而已。”
“不认识那她叫你越山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着这事，孟北萝竟然有点憋屈，她干脆躺下翻个身，背对着沈越山。
“她是故意在你们面前那样叫的，没那么叫过我，媳妇，你听我说。”
“媳妇，你是不是生气了？”
想到孟北萝是因为这个生气的，沈越山心里竟然有点儿窃喜，这是不是能说明，孟北萝在吃醋？
可惜，孟北萝的声音依旧平静。
“没有。”
“好吧！”
沈越山拉耸着耳朵，很快又支棱起来，“媳妇，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再干了，我发誓，以后除了你，哪个异性过来我都躲得远远的，永远站在你这边，好不好？”
“媳妇~”
孟北萝简直不敢相信，沈越山是这样的人吗？说话这尾音还带上扬的？
见她不回应，沈越山自己爬到了她对面，眼里带着渴求。
“媳妇，你别想离婚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家里你管钱，你说了算，好不好？”
终于，在他紧张地注视下，孟北萝嗯了一声。
“媳妇，你是答应了对不对？”
“现在是答应了，以后不一定。”
这是什么意思？
答应了不就是答应吗？
孟北萝坐起身，郑重道：“沈越山，我不知道你对我这样是因为我是你老婆还是因为别的东西，但我这个人，哪怕你是我老公，我对你可能也不会和之前有多大区别。”
“为什么？”
沈越山怔住了，他们都是夫妻了，也要好好过日子了，为什么没区别？
“因为我对你没有多少爱情。”
这一刻，孟北萝无比坦诚。
沈越山或许对她是出于责任，为了一时的享乐她也可以和沈越山做夫妻，但她心里，始终觉得人应该有灵魂伴侣。
她想，就像是祝佳音和沈越石那样，看着对方满眼都是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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