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姣姣怔住了，她没想到何婉宁居然会把前世的事挑明了说。
不过，眼下她有求于人，也只有装作糊涂，抵死不认。
“什么前世今生的？何婉宁你是疯了吗？”她一脸奇怪地看着何婉宁，忙着转移话题，“我是看在我们毕竟一个父亲的份儿上，这才过来与你和好，谁知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何婉宁，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何婉宁冷眼看着她，只觉心内纳罕，人怎么可以没脸没皮到如此程度？
“哎，算了反正你从小就不懂事，我也不和你一般计较了，”何姣姣反倒叹了一声，十分大度，“这次我来大院里学织毛衣，是部队领导们都批准的，只要你好好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何婉宁快要被她气笑了，“你还既往不咎？你有这个资格吗？”
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盘，她在上，何姣姣在下，她凭什么要给何姣姣脸面？
何婉宁直接下了逐客令，“何姣姣，我现在命令你，滚出我的家！”
“你真是不可理喻，给脸不要！”何姣姣一脸的愤怒，整个人却跟钉子似的钉在何婉宁家里不动，非要让何婉宁教她织毛衣才罢，“你把你的毛衣样子给我，我比你聪明，一看就会，也用不着再和你啰嗦了。”
何婉宁看她一脸菜色，说话却是这么硬气，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自信。
她这是每天被陈卫国打，挨出优越感来了？
何婉宁直接不搭理她，去厨房忙自己的事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违抗领导的命令吗？你就不怕我去部队领导那里告状？”
何姣姣追着何婉宁到厨房。
何婉宁刚拿起菜刀想要剁肉，忽然一抬手，菜刀明晃晃的差一点就要落在何姣姣脸上。
“啊！”何姣姣吓得一声惊呼，跌坐到地上。
“何婉宁你要杀人吗？”她借机大喊起来，在地上打滚撒泼，“来人啊，杀人了，何婉宁要杀了我！”
“救命啊！何婉宁杀人了！”
她的喊叫引来了大院里其他军属，大家冲进何家，一看她这撒泼打滚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齐月萍立刻护住和何婉宁，然后吩咐姐妹们，“大家，赶紧把这个疯子赶走，别让她做出什么伤人的事儿来！”
何姣姣指着齐月萍大骂，“你就是一条走狗！”
“明明是何婉宁拿刀要杀我，你居然污蔑我要杀人？你他娘的简直放屁！”
何婉宁摇了摇头，觉得她这副模样实在可笑得很，“算了月萍姐，咱们别跟她一般计较，她要在这里撒泼，就让她闹吧。”
说着，她转身就去剁肉，不理何姣姣了。
齐月萍却是生气，看着何姣姣讽刺道：“人家拿刀是要剁肉，怎么，你不知道菜刀是用来干什么的？看来你在家里是没吃过肉啊。”
“也难怪，一张脸瘦得都凹下去了，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陈夫人，你的日子过得应该很不容易吧？”
何姣姣的吵闹顿时停了。
她感觉到大家都看着自己，好像都在看她的笑话。
这一刻，她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她这辈子最要面子，更是最怕别人知道她被陈卫国打的事。
“月萍姐，”何婉宁有些于心不忍，劝住了齐月萍，“算了吧，咱不说这些。”
平时她同何姣姣斗嘴，私下里说也就说了。
但是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把何姣姣的这些事儿拿出来说，她就觉得有些不厚道了。
齐月萍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觉得同为女人，自己不应该拿这种事儿来欺负人。
“行了，你赶紧走吧，”齐月萍把何姣姣扶起来，“你不就是想学织毛衣吗？回头我和婉宁妹子商量一下，多少教你一些。”
如果何姣姣也能像她们一样自食其力，人是不是也能正常一些？
何婉宁让大家把何姣姣送回房里去，然后叫来齐月萍和小凤，和她们商量教何姣姣织毛衣的事儿。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姣姣她到底是真想学织毛衣，还是只是想要找个机会搞事情，这样，你们先带她一段时间，等她学入门了，到需要学习织花样的时候，我再教她。”
这是何婉宁想到的一个折中的方式。
毕竟，如果何姣姣真的是一心向好，只是拉不下脸来向自己求情，那么自己若是因此而不教她，岂不是断了她向善的机会？
就这一次。
最后一次。
何婉宁在心里提醒自己，如果何姣姣再次辜负她的好意，那么，她就只能与何姣姣斗给你死我活，对抗到底。
无论如何，她斗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她不会再用自己的血来暖敌人了。
“婉宁，你就是心太软了，”齐月萍有些心疼她，“要我说，你就别管她了，这件事儿就全权交给我和小凤吧。”
“我和小凤织毛衣的手艺虽然比不上你，但是基本的花样都会，她要是真能认真学，把这些花样都学到了，也够她用了。”
何婉宁点点头，觉得齐月萍说得有道理。
这边，何姣姣坐在房间内的小化妆镜前，看着自己蜡黄的脸。
想到自己今天在所有人面前丢人，她就觉得自己命如草芥，实在可怜。
而这一切，都是何婉宁造成的。
“何婉宁，如果你当时不同意和我交换，我就不会嫁给陈卫国，也就不会遭今天这些罪！”
“我看你就是故意害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她对着镜子狠狠地说就好像镜子里有何婉宁一样。
“想要报仇，只靠狠心可不行，还要有脑子。”李清悦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直入主题，“说吧，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你不会真想跟何婉宁学织毛衣吧?”
何姣姣当然想。
看到那些可以自己靠自己赚钱的女人们，她都羡慕死了。
但是一想到织毛衣那点灯熬油的苦，她却又有些犹豫。
上一世她已经过得够苦了，今生她只想享福。
“行了，我看你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还是听我的吧。”
李清悦凑近了何姣姣，耳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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