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正邪,都是在一念间,一念间虽短,但那时做的决定会影响事情的全盘,进而影响几年后的状况,而我觉得天下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把一个本心善良的人变成降头师,把一份热情变成冷漠,把一份诚恳变成猜疑,把一份纯正污浊成桎梏。
这个答案其实无需在多年后解开,我们都知道有一种东西深不可测,毫无踪迹却影响着所有人的一生,命运,包括法师。
真正的法师,都是算不了自己的命的!
这是古往今来的规矩,你以为是人定的吗?
不,是天定的。
好比盗墓时,鬼吹了灯,人就要离去。
有些东西,自古如此,无论是谁,你但凡还没得道成仙,凡胎在一天,你就要遵循一天。
法师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方向,但无法硬推自己的,如果硬来,得出的不是准的,而且会遭天谴。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法科身份的人试过,最后都不了而终。
“人在掌握不属于自己的能力时,要知道是一种赏赐。”这是以前刘芒对我说过的话,我当时笑笑说:“那是神对那些个老外说的,上帝会说他赐福给你们,什么都是他赐的,包括食物,但我们的神不这样,道家的方术是可以学的,佛家的经文是可以修的,我们是踏踏实实的。”
闭关久了,把欢乐都快忘没了;带堂久了,也失掉了自己原来的生活。
我走在灯红酒绿中,以前禁戒太多,现在重新拾起,也不知合适与否。
正想着有敲门的声音,深夜敲门,在一般的地方是禁忌,大多数人也不会在半夜三更给陌生人开门,不过我这里,已经自成一店,既然广开店门,也就不拒八方来客,不过我也没标注是二十四小时均开放,不过泰国无论多晚,都可能有人上门。
我开了门,两个染着头发穿戴时尚性感的女孩站在门外,我是华人法师,在当地不多,两个人看到我时,特意行了泰国的问候礼,我也回礼把人让进来。
房门关上时,两个人先对视了一下,“怎么?”我马上发现,这两个是泰国当地的女孩,现在在芭东一带生活,其中一个拿着手机的翻译软件输入着什么,另一个用简单的中文,单发字音的和我客气着。
我看前面高个一些的女孩在屏幕上写着泰文,大意是想问我求财,揽客,增加收入的意思,我马上明白,这是泰国的红灯区性工作者,这两姐妹是什么不明而喻。在泰国,红灯区一带的职业者非常信奉外神可以带来桃花,桃花可以增加个人魅力,获得更多的客人。我挥了下手,后面那个女孩有点惊讶的看着我。
“不用在软件上写了,我可以讲泰文。”
泰文是我很久以前专门学的语言之一,我对文字、符号都没有太多的喜好,反而觉得累赘和麻烦,我不像一些学者,非常痴迷古代的文字,热衷研究各个地区和民族的失传语言,一口精通几个国家的语言天赋,那种天赋我没有,我之所以会泰文,是因为和泰国法师的常年交流,我没法指望他们会中文,为了避免翻译错误和防范别有用心的人添枝加叶扭曲我话中本来的意思,特意加了泰文这一门语言,对印度的当地语言,和宗教神迹多的地方的小语种,都有研习,到现在运用自如,还是方便了自己。
“你们想旺桃花?”
两个女孩点头,其中一个对我说现在的生意不好做,诸如此类的话。
我带她们到后堂的时候,看到其中一个女孩手腕上戴着一串粉水晶,粉晶本身具有此效,但晶石只是传递力量的载体,不是力量本身,力量要疏导进去,所以市面上大致流通的,都属于装饰品,没有实际效果的。
我笑了下,让那个女孩摘下手串,粉水晶在我手里过了一下,上了香,整个案坛上一股妖异迷幻的琉璃光晕,若隐若现,我示意两个泰国女孩站在一副画像前,画像活灵活现,九天玄女图。
香直立烧起,香气环绕成一圈圈有规律的环形,而不四散,两个女孩第一次看到,觉得特别稀奇,再定睛一看,“啊!”的一声,一个女孩吓到似的后退了一步,前面那个转过身来,像是埋怨大惊小怪,随后两人又站到一起。
画像上已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前肢压在前处,狐身前探,像是下山虎的姿态,威风且又娇媚。
我很难想象这两个词可以用到一起,但现在看,就是这种感觉,显然两个女孩也感受到了这种异样,我召了一个胡家护法下探,浅声道:“跟着她们,”狐仙瞬时附入粉晶手串中不见了。
那一刻我发怔了半天,突然想起胡天威那一批老仙儿,眼睛好像湿了一下,我顿觉失态,忙恢复过来,再看过去。两个女孩已经转了过来,我拿起一支蘸着水的毛笔,烟灰入水,笔尖儿弹上清凉的水,我拿起笔,在行人眉间一点道:“你这个位置以前点过尸油?”
刚才退后一步的女孩被说中,有些惊讶,但并不隐瞒道:“做我们这行的,都要求这些,泰国异术繁多,已不是秘密,同行中有很多人都有尸油迷惑客人,也叫人缘油,说白了还是为了增加桃花,但不知为什么,刚开始确实有些效果,但近半年不好用了,所以打听到泰国来了一位华人法师,作法很厉害,于是和好姐妹特意赶来,求师父助桃花和旺财。”
我并不意外,道:“你眉头原来涂抹的尸油是动物尸,你可知道?”
那个女孩木然的摇摇头,想来她们也不会分的出来,我接着道:“这串手串不必更换,我注入了九天玄女的养颜方术,另有狐仙娘娘加持魅术,你不必戴在手上,回去找一个红口袋,四四方方的,包起来,放到枕头正中央下面,每日枕着睡觉,不能沾血和秽物,明白吗?”
对方马上点头,很正式的重新收起来。
另一个没有粉晶手串的有点着急,忙问我她怎么办,我道:“你们以前也找了其他法师吧,都是半年左右就失效,要再重找。”
看两人的神情就知道我说中了,我道:“既然这样,我为你们做一次十五年有效的吧,旺桃花没有旺一辈子的,承诺一次有效一生的都是骗子,但半年就失效,只能说明法力不够,十五年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大半生了,并非我只能运作到第十五年,而是你们的大命数,也就是到那个时候。我希望十五年一到,你们手里应该也有不少收入了,这些攒下来的钱拿回去开个小店,渡此余生,不要再来这个行当,你们不想相夫教子,有个孩子延续生命吗?”
两个人怔了一下,其中一个说她们小时候家里都很穷,女孩子转手就被卖了,或者到了一定年纪,不出来打拼,就活不下去,而泰国,有点相貌的人,来钱快的,能做的也就是这个,其余的她们不懂也不会。
这种社会最底层也最残酷的卖身竞争,还有这么多人想尽办法占有客源,她们身上有人头任务的,至于结婚生子,是期待却不敢想象的。
我点点头道:“你们不必奔波了,这回来一次就够了。既然来的也晚,就等十二点吧。你们既然执意孤为,也随意,今晚落月经降,是南洋十邪之一,此降成则可三十年,但你们的命承不起,我建议做十五年就够了。”
两人一听,一致要做三十年的。
我想跟她们说不是越久则一定代表越表好,如今他们已经二十五六左右,十五年已经不是这般花容月貌,三十年得什么样,这是什么行当,青春饭吃的差不多了就要见好就收,而这两人的意思是,不转行,以后老了做妈妈桑。
我道:“并不是不能运作更久,我前面说了,你们到十五年就够了。”
两人还是执意要三十年的,我也无所谓道:“既然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自己承受就好。”
阴时,后坛生风,我挂在阴神前的铃铛奇异的左右摇摆,发出的响声空灵诡异,高个女孩突然发困,另一个也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坛前上空慢慢被一层纱网状的薄膜隔离,五魔之魅,食精鬼溢出。
周围的稀薄寒凉中透着腥臊混合交织的污秽之气,这是我最讨厌的一个鬼类,但比较有效的月经降它还必须到场,否则根本不灵验。
紧接着,食气鬼从后方慢慢化成形状,食血鬼,胎栾鬼诛跟随。
我耳际听到的声音犹如隔着万匹流沙编织成布,遥不可及却又近在身边的一声“…哈”空乏后有力,一声哈音鬼魅围泣。
食精鬼掠过两个泰国女孩的头顶,“哈……”像冬季里人呼在手心儿的一声呵气,接着又一声,随后猛的向下,此时食精鬼的面孔已经直直的对着高个女孩的脸,我想这幸亏是看不见,看见都得吓个半死。
食精鬼慢慢浮了几秒钟,瞬时进入,一抹浊气消失在我眼前。
高个女孩打了嗝,好像肚子里憋着气,胸口发闷,但又迷离,摇摆着正起身子,千姿百态不过一个邪魅娇嫩,浪俗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上的感觉,说清秀起来就得了清秀的感觉,说是江南青楼小女子,抱着琵琶半遮面的感觉,一睁眼更是百媚酥柔,那姿态,那架势,让我觉得,并非骚姿弄首的女人最得爱,也并非涉世未深就是纯,反而纯中带着浪荡,柔魅中带着学生气,最吸引人。
这个时候的高个女孩就是这样的感觉,也就是说,整个气质都变了,这无论放在哪,都会成为焦点,这副面孔本身生的也好,加以点缀,雕琢和邪神魅体加护招桃花,这几年内会火爆芭提雅红灯区的大街小巷,客源是不愁了。
另一个食气鬼入体,同时狐仙把魅术灌下去,通体发热,姿态犹如刚刚睡醒。坛前阴神隔开的纱幔缓缓消失了,在不经意间,两人陡的一阵哆嗦,好像做了梦,一下醒过来。
我道:“你们两个回去,取最近一次月事中的经血,入小杯二分之一刻度,混合你们之前的尸油,在下个月第一次接客时,想办法抹到客人身上一点,任何位置,记住不要多,只要一点点,一滴甚至更少,然后看着他即可。”
两个好姐妹谢过,欣喜若狂,临走时再三感谢,消失在深夜里,高个女孩的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怎么感觉好像。。突然…什么……。变了似的……。”
在芭提雅,有姿色的女孩不少,但就是不红,所以有的时候,不是只有漂亮就万事均可,你没法解释那些倾国倾城的容颜,照样落魄,身价不提,所以这就是她们为什么要找到法师,愿意付出很多也要借气上位。
我要给他们做十五年,是因为十五年收手,还能安度后半生,硬要三十年,不到后半生就必惨死于街头,或先衰气竭,这是她们的命数。我改了她们的命,所以胎栾鬼诛会一直跟着她们,死后化为污浊附体,被鬼诛吞噬,再无灵魂。
人身难得,贪得无厌者,必损大利,警戒执意者,形同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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