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长生丹
三爷跟着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我事先也曾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也正是阴暗圣王的可怕之处，没有胜算，转身就走，绝不回头。”
先祖俯身查看了一下张延真的身体，忽然间眉头紧皱：“想不到，真想不到，怎么竟然会是这样？”
三爷愁眉深锁：“沧沥大哥，我怎么没有感应到大哥一丝一毫的魂气呢？”
先祖摇了摇头：“你不是感应不到，而是大色神的这具肉身太古怪了。你先把他肩头的那支箭拔出来。”
箭杆拔出之后，先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伤口没有一点血迹，血是红的，却不再流动。血肉中有很强的生机，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灵魂之力。以人类的视角来判断的话，这就是一具怪尸。”
湘儿忽然问三爷：“三儿，你给我的那块玉牌不是大哥的么？他是怎么给你的？你又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三爷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见过大哥，二百年前，一个带小孩的中年女人找到我，给了我这块玉牌和一张地图，她说玉牌是大哥留给你的嫁妆，地图是给我的礼物。那地图被我和孝玉一起研究了三年，最后终于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在一座汉墓里找到了一枚阴长生祖师留下的长生丹。”
先祖叹了口气：“其实那座汉墓是吴房侯阴纲的墓，墓里有阴长生给阴纲留下的两枚长生丹。阴纲因为女儿阴皇后和外祖母邓朱使用巫师害人的妖术诅咒邓绥一案自杀，而把这两粒长生丹带进了坟墓。为此，阴纲死前曾经感叹：‘纵有长生丹，难延阴候命。’——我和你大哥取走了其中的一枚。你大哥把它分成三粒，我俩每人一粒，留下一粒备用。只因我身上有那个该死的诅咒，所以我当时并没有服下那粒长生丹，而是委托你大哥帮我保存。那另一枚，就留在汉墓里等着你们了。”
三爷恍然大悟：“怪不得，孝玉当时一直认为那座汉墓在不久之前曾经被人光顾过，原来竟是你和大哥。”
先祖点了点头：“你大哥说留着将来考验你的本事用。对了，你是否询问过那个中年女子的姓名？”
三爷嗯了一声：“问了，可是她没有告诉我，只说她也算是张家的人。”
先祖竖起了拇指：“你大哥这次真没看走眼，她果然是个奇女子。”
三爷一愣：“奇女子？没走眼？莫非沧沥大哥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
先祖微笑着看着湘儿：“湘儿妹妹，你还记得那个移花接木的故事吧？”
湘儿一怔，紧接着也笑了：“老祖，你说的莫非是我大哥花重金买来的那个女孩？”
先祖反问道：“你知道这所谓的重金倒底有多重么？”
见湘儿摇了摇头，于是先祖继续说道：“那可是是一小粒长生丹啊！你应该知道，在你大哥的心中，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当时他一听到你那个畜生二哥要把你献给和中堂这个消息时，立刻就急了，可是你也知道就凭你大哥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当时的朝廷作对。所以他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是没用的，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救你。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偏偏这个时候，我俩遇见了这个叫杨翠珠的女孩，当时她弟弟得了绝症，为了救她弟弟，她答应可以帮你哥哥做任何事。于是你大哥一狠心，掰下一小块长生丹喂到她弟弟的口里，这才治好了他的弟弟。”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立刻就治好了？真的这么灵？这长生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跟神话故事一样。”
先祖笑了：“傻孩子，你以为神话故事都是假的么？这长生丹就是真的。这个道理怎么说呢？在咱们人的身体里，有两种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一种叫衰，另一种叫生机。人刚一出生的时候，身体里没有衰，只有生机，所以婴儿会慢慢成长，越来越强壮。可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人们会不断地吃东西，这样就把食物里面的衰吃到了自己的肚子里慢慢的积累起来，直到衰的数量超过了生机，人就会停止生长，慢慢衰老。也就是说，只要没有了衰，人就不会死，或者生机无限，人也不会死。而长生丹，就是一颗装满了生机的药丸。所以说，长生丹确实是真的。”
徐渤听得直挠头：“沐家老祖宗，按你这样一说，似乎是有点道理。可是，你能告诉我这个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么？”
老祖点点头：“这个衰就是衰老的衰，说白了，就是一种面对死亡时产生的恐惧记忆。这种记忆保存在植物和动物的体内，就叫衰。就连植物也是有灵性的，只要能生长的东西就有灵性，有微弱的神识，也就会存在对死亡的恐惧。其实人的死亡只是肉体的死亡，灵魂是不死的。换句话说，就是衰积累到了足够的数量，彻底毁灭了肉体的生机。”
我有些听明白了：“老祖，如果照你这么说，那长生丹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吃了永远不死对吧？”
三爷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头：“行啊，悟性不错么？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你父亲还有孝玉大哥都吃过长生丹，我们三人平分了一枚。据说一枚长生丹可以增加三千年的寿命。”
老祖一愣：“灏儿的父亲？那个叫沐江河的孩子还活着？他吃了长生丹？”
三爷点了点头：“是的，沐江河在二十八岁的时候，诅咒发作，只是他临死前却被我用一小粒长生丹给救活了。不过他虽然活下来了，可那个困扰沐家的诅咒却并没有被解开。”
老祖的神色有些黯然：“看起来，这还真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冤孽。想要彻底化解，也只有那唯一的一种办法了。”
湘儿好像故意要岔开话题：“老祖，那个杨翠珠就是你说的那个替我进京的女孩么？你还没讲完他的故事呢。”
老祖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个杨家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杨翠珠的先祖就是北宋名将杨业，人称金刀杨老令公。——只是传到了杨翠珠这一辈的时候，人丁越发稀薄，整个杨家就只剩下杨翠珠和她弟弟两人。而他弟弟，却又身患绝症，危在旦夕。正因为这样，杨翠珠才发下誓言，只要有人能救活她的弟弟，让她干什么都行，不怕一死，不惜为妓。”
湘儿皱眉说道：“于是大哥就落井下石，以治好她弟弟相要挟，让她答应替我进京？”
先祖微笑摇头：“非也，其实你大哥和杨翠珠早就认识，早就被她的美貌所倾倒。你大哥和我去盗阴候汉墓也未必就不是为了治好那个杨六指的病，只是你大哥嘴里不承认罢了，要知道你大哥年轻时候沾花惹草，风流不羁，嘿嘿，他的名声可是真的不怎么样。”
湘儿笑了：“我记得有一回父亲被大哥气得大怒，差一点将他逐出张家，那还多亏了我求情，才继续让他姓张。”
先祖也笑了：“呵呵，记得当时你大哥亲近杨翠珠的时候，翠珠就曾以此拒绝，这大色神无奈之下就想到了长生丹，他本想盗得仙丹博取美人的好感，可谁知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首先，杨六指重病垂危，以至于杨翠珠放话说只要有人能治好她弟弟的病，她可以舍命报答，不怕一死，不惜为妓。紧跟着，你大哥就得到了你的消息，为了救你，你大哥舍弃了他的爱情，以此相逼，要杨翠珠答应代你进宫。唉，要说你大哥这次，那事可办的是真不咋地。”
湘儿珠泪滚滚：“老祖，大哥也是为了救湘儿，这一切都是湘儿的错，是湘儿害了大哥，我毁了他一生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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