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做个屠魔人
老屠一愣：“你怎么会认为是她呢？”
我嘿嘿一笑：“能把自己弄得那么丑，还没有半点破绽，除了陈家的面具还有别的方法么？再者说了，敢明目张胆的洗劫我的宝贝，又不怕我爸爸的人除了陈婷还能有谁？”
老屠乐了：“沐小爷，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也很有道理。”
我忽然感觉非常闹心：“算了，快别说这些烦心的事了，赶紧上饭，我早就饿坏了。”
老屠的弟弟连忙附和道：“对，对，先吃饱肚子才是硬道理。”
……
饭桌上，老屠的弟弟惊呆了：“沐小爷，我可认识你好几年了，从来就没见你这么能吃过。”
老屠也是满脸惊讶：“就是啊，咱们这才分开两个多月，你的饭量怎么就涨成这样了？”
我笑了：“能吃还不好么？身体倍棒才吃嘛嘛香。”
老屠面色一整：“沐小爷，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到邯郸来么？”
我没说话，只是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老屠。
老屠略显尴尬的咳了两声：“嘿，沐小爷，咱们邯郸的兄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有一个夜总会的头牌小姐，她经常去你从前的单位打听你回没回来。”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屠：“别跟我扯这没用的，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正经人，不好那一口。”
老屠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嘿嘿，沐小爷，我可没说你好这口，只不过咱们的人偷拍了一张那个头牌小姐的照片传给沐爷，结果却让沐爷大吃一惊。”
我终于笑不出来了，能让我父亲吃惊的头牌肯定不是一般的小姐，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个小姐。
老屠这回真倒像是幸灾乐祸一样：“嘿嘿，怎么了？沐小爷？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头牌小姐到底是谁么？”
我心里忽然间一阵莫名的生气，仰起头喝干了杯里的酒：“老屠，你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早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的妻子就是湘儿。什么头牌不头牌的，我压根就不认识，她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屠笑得更欢了：“嘿嘿，沐小爷，稍安勿躁。沐爷让我捎话给你，他让你多加小心。因为那张偷拍的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咱们都非常熟悉的女人，嘿嘿，她叫姚颖。”
我手里的空酒杯啪的一下摔了个粉碎：“老屠，你没跟我开玩笑？那个，那个夜总会的女人是姚颖？她一直在打听我的消息？”
老屠显得非常得意：“怎么样？沐小爷，你还跟说不认识？还敢说她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么？”
我心里升起一种恨不得马上把老屠掐死的冲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卖关子？我可告诉你，那个姚颖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就连怜怜那样的身手在她手下都过不了一招，跟别说你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我们现在就得马上离开，我可不想让那个变态女人给盯上。”
老屠立刻哈哈大笑：“想不到沐小爷也有如此害怕的时候，哈哈，我现在倒真想见识见识那个女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我冷哼一声：“你说的那个姚颖就在邯郸，你不妨自己去见识见识她到底有多么可怕？”
老屠狡猾的一笑：“此言正合我意，沐小爷，那咱们现在就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个姚颖吧。”
“什么？”我恨不得一下子把老屠给掐死：“你想让我跟你去见姚颖？”
老屠自信满满的点头：“当然啊，要不我在你前面带路，稍微有些危险你就立刻跑路，我在头前替你顶着，怎么样？”
我忽然间感觉出有些不对劲，这老屠怎么如此的自信满满？他怎么就不怕这个姚颖呢？难道说？
哼，看着这个老家伙自信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的心里立刻就有数了。
想吓唬我？嘿嘿，这几个月里，我是没危险没遇见过？我要是真怕死，我早死了八百回了。
“好，既然老屠你真有这个雅兴，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头前带路，咱们这就去看看这个姚颖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屠一怔，随即一伸大拇指：“好样的，沐小爷，我老屠佩服你，我现在就带你去那个姚颖住的地方看看。”
我靠，我差点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敢情这个老家伙他真不怕死。
……
出门走了不算太远，就来到大乘玉佛寺附近的一处居民区，三拐五拐的老屠就领着我走进了一座很老旧的居民楼。
在三单元的三楼楼梯口，老屠站住了，这时候早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跑到老屠面前，轻声汇报着，好像说那个姚颖现在就在对面的三零一房间里睡觉呢。
老屠也不管我脸色倒底有多难看，一把拉着我就走进了旁边的三零二室。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两张床，地板上齐刷刷摆着四个显示器，显示器前面的地板上坐着两个小伙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器上的画面。
四个显示器上呈现出四个房间的画面，餐厅，厨房，还有两间卧室。
两间卧室的床上分别睡着两个女人，夏被横陈，酥胸半露。
“我靠，你们，怎么这么下贱？”
老屠一摆手示意我认真的看看床上的女人，我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因为那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真真实实的就是姚颖。
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要停了，嘛的，这几个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监视姚颖，看来他们是真不知道这个姚颖到底有多么可怕。
“沐小爷，你仔细看看，认不认识另外这个房间里的女人？”
“卧槽，还看个屁啊，这个房间睡着一个，那另外一个房间里的肯定也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姚颖一号，就是姚颖二号。”
老屠笑了：“沐小爷，你别紧张啊，你不妨仔细看一下在下结论么。”
我斜过眼睛轻轻一撇，心里立刻就升起了无数疑云：“嗯？这个房间里躺着的女人怎么看上去有点，有点，唉，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老屠点点头：“那就对了，据我们调查，这个女人长得很像一个早已死了很久的人，她的外号你一定很熟悉，叫小凉鞋。”
“啊？”我差点没跳起来：“小凉鞋？她的脸不是早被烧成焦炭了么？现在怎么全都恢复了？”
老屠掏出一颗烟递到我手里：“你现在问我？我问谁去？”
我霎时间全都明白了：“原来另外那个房间里睡着的，竟然是姚颖三号？”
我的脑袋里立刻一片混乱，原来姚颖三号竟然隐居在邯郸，还，还当上了夜总会的头牌？
可是？可是她又为什么不停地打听我的行踪？难道？难道？
“沐小爷，你仔细看一下，还认不认识姚颖三号床头挂着的那件男人的西服上衣？”
只是扫了一眼，我就认出了那件上衣，正是当初我在苏峰爷爷的灵堂里披在姚颖三号肩头的那件我的外衣。
“嘿嘿，沐小爷，这个姚颖三号可是一直拿你的这件外衣当成了宝贝啊。每天临睡觉前，她都会不停地摩挲一阵子，絮絮叨叨说很多话，然后才上床睡觉。如果不是这样，沐爷又怎么能放心的让我带你见她？”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姚颖三号在告别大厅里离走之前的样子：她当时披着我的外衣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对我说：“沐灏哥哥，我真的没办法再帮你了，我的灵力全失，现在已经尽了全力了。对不起，我要扔下你自己逃生了，因为我也不想死啊，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其实，当时我真的一点都不怪她，她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救我了。
后来，她恢复了灵力，为了救我疯了一样跟姚颖一号和姚颖二号拼命，那时候，她整个脸孔都变成了可怕的靛青之色，两个鼻孔和双唇之见隐隐看见无数阴魂在嘶吼，她不顾一切的想和姚颖一号二号同归于尽，要不是小凉鞋及时出现，她恐怕早就……
再后来，她为了我背叛了暗族，我还记得她当时跟姚颖一号说过的话：“一号，我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就是他的，自从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始终没有感受过半点温暖，无论是漆黑的暗界，还是这遍地阳光的人间，我从来就没感受过一丝的温暖和真情。真的，我早就受够了，再也不想做暗族的杀人工具了。我只想远远地躲开你们，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静静地过我以后的日子，不再杀人，也不再战斗，安安静静，没有厮杀。”现在她床头挂着的就是当初的那件衣服。
我使劲的甩了甩头，可是曾经的林林总总，又怎么可能是这用力一甩就能忘掉的？
姚颖三号临走时那凄然的一笑，她咬着嘴唇我说：“沐灏哥哥，你，能抱抱我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抱抱我。”
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妹妹，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床上的姚颖三号仿佛听见了我的呼唤，她缓缓睁开眼，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沐灏哥哥，你终于来了，我真的不想打搅你，只是杨阳她非得想要见三爷。她，一直想做一个像三爷那样真正的屠魔人。”
另一边，小凉鞋也已经醒了，她只穿着三点式就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间。
很快，她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再没有半点从前那样的凶狂之气：“沐小爷，你终于来了，求求你，带我去见三爷吧，我不想再做鬼煞了，真的，我再也不想做鬼煞了，我要做个屠魔人，真的，我现在早就可以不想男人了。红尘炼心，求求你替我转告三爷，我现在已经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我擦了把眼泪，扶起了小凉鞋：“快起来，我可以答应你。”
小凉鞋摇了摇头：“不，沐小爷，我还没谢谢你呢，你的尸丹和血精帮我恢复了容貌，自从我容貌了恢复之后，我就已经不恨那个狠心的女人了，真的。红尘炼心，是你帮我迈出的第一步。”
我笑了：“快起来吧，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唉，百煞出世，祸乱天下。——只要，只要你以后做个好煞，就像，就像寒煞大姐那样……”
我忽然哽咽了，因为一想到寒煞大姐，我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姚颖三号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她还是有些忸怩：“沐灏哥哥，你，你还好么？”
我叹了口气：“还，还行吧。妹妹，你呢？你过得也还好么？”
姚颖三号轻轻点头：“我还好，沐灏哥哥，我也想做屠魔人，跟杨阳在一起，你看能行么？”
我用力点头：“放心，三爷一定会收下你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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